“不是的,他......他還沒死,我知道的。”我憤怒的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追著車子去。
即使那輛車子已經不見蹤影。
葉俊猛然拉住我的手臂,將我扯了回去,用力的按進胸膛里,聲音哽咽:“梓彤,五年了,你還是不能忘記他嗎?難道,你就不能把你的愛分我一點點?五年來,我對你怎么樣你是知道的,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木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強烈的心跳。
五年了,我也不是沒想過要過另一種人生,另一種沒有風衡烈的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我根本不能忘記他。
計算我換一份工作,換一個環境,換一個圈子,擁有了很多新朋友,我依然不能忘記他,而去開展一段新的戀情。
我咬著下唇推開他,轉身朝著墓地走去。
葉俊站在我的身后,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失望的情緒,已經籠罩了整個天空。
對不起,不是我不想把愛分給你,而是我做不到。
我不害怕千篇一律的生活,我只害怕,隨著時間的推移,風衡烈的影子會逐漸在我的記憶中消失。
回到車上,凌飛在后視鏡里看著我,“梓彤,去哪里?”
“回公司吧。”我靠著后座,看著窗外,揉了揉額角。
下午把公司的事處理完,回到別墅,時間剛剛好。
不知從何時起,我延續了風衡烈的習慣,每次回家吃飯都很準時,也有了潔癖,家里所有一切都要干干凈凈的。
我也從那個小房間,搬到了主臥室,睡在他曾經睡過的大床上,蓋他蓋過的杯子,用他用過的一切。
吃過飯,何管家說:“后天在半山別墅舉辦的晚宴已經準備好,夫人你的裙子明天會送過來,你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
我抬頭看著他,“何管家,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夫人請說。”
“你有女伴嗎?”
“額......”何管家語塞了。
這么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提過女朋友或者家庭的事,也沒有回過家,我問過他,他說他沒有家。
我又問他:“如果你沒有女伴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何總的女兒不錯的,開了一個服裝連鎖店,還有......”
“夫人,能不提這個事嗎?”何管家白我一眼,“你問了我幾年,我都是同樣的答案,夫人你再問我,我都覺得你老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拐著彎說我啰嗦嗎?”
“我哪有。”他捧著文件夾轉身朝著門外走去,走兩步又停下來說:“花房的郁金香開了,夫人你要跟著過來看看嗎?”
花房的郁金香還真的開了,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我問何管家:“你知道黑色郁金香的花語嗎?”
“愿聞其詳。”
我撫著黑紅色的圓潤飽滿的花朵,輕聲說道:“黑色的郁金香,代表著美麗但是悲哀的愛情。”
“愛情一開始總是讓人向往,令人癡迷,就像剛開始種下花球,等待的日子總是讓人充滿希望,你希望長出來的花,就跟你期待中一樣,而不是其他的顏色,愛情也一樣,就算最后的結局不是你想要的,你卻依然像飛蛾撲火一樣,至死不渝。”
“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是我相信,冥冥中早已注定。”
我抬頭看著何管家,笑著說:“所以,后天的宴會,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安排各種男人跟我巧遇,知道嗎?”
何管家看著我,幽幽的說道:“夫人,既然你都知道,你為什么還要去見他們。”
“那是因為是你安排的,我相信,你是不想看到我再孤身一人。”
我微微笑了笑,提著裙擺離開花房,身后,依然是開得燦爛無比的花朵。
在墓園外面跟葉俊分開后,他一直沒給我來電話,這正是我想要的。
因為我不想給他任何的希望,我不期望因為我的關心而導致他誤會。
晚上八點多,我正在客廳看電視,何管家拿著賓客的名單走過來跟我說:“夫人,你看看這份名單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我接了過來,看到幾個好朋友的名字都在里面,剛要遞回給他,忽然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郭婷。
我嗖的一聲站起,“郭婷的名字,怎么會在這上面?”
兩年前,本來應該是郭婷回國的時間,可是她說因為恢復的不太理想,要留在國外多一些日子,我一直都有給她打錢。
后來她說在國外找到了另一半,決定留在國外不回來,還讓我不用再給她打錢,她已經完全恢復,能行動自如。
她給我發了很多照片,都是她跟自己的爸媽的照片,還有一些是去游玩時拍的。
我一直都沒看到過她嘴里說的另一半,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她說,他的生意太忙,偶爾碰頭的時間,都花在兩人纏綿上面,而且他不喜歡拍照,所以一直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另一半長什么樣。
只要她幸福,也不枉當初我所作出的那些犧牲。
很多事情都很巧合,如果不是要送她出國治療,我也不會跟風衡烈在一起,也不會有后來的故事。
郭婷如果不去國外治療,她也不會找到能讓她決定留在那里不回來的男人。
說好不會回來,現在竟然看到她的名字在名單上面,我除了驚訝之外沒有別的。
何管家瞄了一眼然后說:“你說郭小姐嗎?她是代表一個化妝品品牌過來參加的,你也知道,每次你召開這種宴會,就會有很多人想要參加,我見她第一次出現,就給她一個機會。”
“何管家你還挺厲害的,連她是第一次參加都知道。”我睨著何管家。
何管家笑著說:“不然我怎么會在你身邊呆這么久你都不趕我走,就是因為我能干呀。”
我嗤的笑了,“她的公司在國外嗎?我怎么沒聽到個品牌成立的消息?”
何管家說:“是的,像是說要引進國內,估計這就是她參加宴會的原因。”
我點點頭,把名單遞給他,讓他處理后續的事。
拿出手機,想了想,我給郭婷發了一條信息,問她在什么地方。
她也沒說謊,說自己就在國內,剛回來,還說后天會參加一個宴會,問我會不會出席。
她大概還不知道,其實開宴會的地方,就是風衡烈的半山別墅。
那個別墅很大,開這種宴會是絕佳的地點。
關于我的消息,她應該在網絡或者媒體上面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我也不想跟她說謊,直接跟她說我會去的。
她沉默了好久,久的連我都以為她不會再回復的時候,她才突然發來一條短信,就三個字,對不起。
我拿著手機,心里冒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她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
想了想,我還是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響了好一會,終于通了。
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是在網上視頻或者微信聯系,從來沒有試過直接通電話。
這次電話一打通,我拿著手機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
“喂,喂?”電話那頭的郭婷喂了幾聲,嘀嘀咕咕的說:“怎么沒人,打錯電話了嗎?”
我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連忙開口說:“郭婷,是我。”
“你是?”她的語氣充滿疑惑。
也難怪她,網絡視頻始終都不是面對面聊天,她聽不出來也很正常。
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連我的電話也沒有儲存在手機里,我一直以為,她會把我另外分組放著的。
起碼我就是這樣。
“我是彤彤。”我輕聲說。
她的語氣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彤彤,是你啊,你換了手機號怎么不跟我說?我還以為是垃圾電話呢。”
我扯了扯嘴角,我明明在換號碼的時候,第一時間給她發過去的,她大概忘記存起來了吧。
我說:“你回來了怎么沒跟我說一聲呢,我們這么久沒見,讓我請你吃頓飯也好啊。”
“說什么呢,我也只是剛下飛機沒多久,如果不是朋友讓我來參加宴會,我也不會回來,這次的決定有點急,我都來不及跟你說呢。”
我呆了呆,郭婷在國內,有朋友嗎?是瑤瑤還是mary?
沒等我回話,電話那頭的郭婷又說:“明天吧,明天約個時間吃個飯唄,我還有事,先掛了啊。”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似乎聽到電話那頭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婷婷,在跟誰講電話?”
我的心咯噔一下,拿著手機怔怔的站在那里。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是風衡烈的!
一天之內,我不僅看到跟他相似的男人,還聽到相似的聲音,難道,我真的,出現幻覺還是幻聽?
不會的,人的樣子會變,聲音會變,可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是不會變的。
我們一起經歷過這么多,我對他的感覺已經刻到骨子里,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的。
我立刻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只可惜,這次郭婷沒有聽電話,電話響了好久都沒人接。
注定我今晚又是一個失眠夜。
月姐見我房間還亮著燈,端了一杯牛奶上來給我,看到我拿著戒指,她忽然說:“夫人,你說,老爺會不會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