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這么痛了起來,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椅子的靠背,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風衡烈到底在說什么,他說,為了郭婷,要跟自己的老爸,對抗到底么?
為什么,他直到今天,還那么緊張郭婷?
我只覺得渾身冰涼,身子也輕微顫抖著,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風衡烈從書房里氣沖沖的卷了出來,手里的傳票捏成一團,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邁開大長腿,走出大門。
有那么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陌生人,在我旁邊走過。
風衡烈那個一剎那的眼神,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一樣,跟剛回來時是一模一樣的。
我哆嗦著嘴唇,看著他大步離開,連叫住他的勇氣都沒有。
風懷德從書房走出來,看到我搖搖欲墜的樣子,慌忙走過來將我扶到沙發(fā)坐下,同時叫工人,“快去倒熱茶。”
我只覺得陣陣涼意穿透我的身軀,直入心臟,痛入心肺。
風衡烈明明看到我的,為什么,他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伯、伯父,烈他、他......”我慌亂的再次站起,“我、我去找他。”
他剛才那么生氣,連看我都不想多看一眼,我只想知道原因。
一個轉(zhuǎn)身,慌亂中我撞到了端著茶水的工人,我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茶杯掉落,茶水灑在我的手臂上,登時傳來一陣刺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手足無措,只能連聲說對不起,顧不上任何事,慌忙跑出了大門。
風懷德在背后叫我,我都沒聽見,我只想知道風衡烈,問個明白。
自從上次在沙灘上,他跟我求婚,就沒有提過結(jié)婚的時間。
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事,公司的事也讓他忙的暈頭轉(zhuǎn)向,我知道他很累很累,所以我也一直沒問過他。
直到今天,因為郭婷的事,我才發(fā)覺,原來我享受到的幸福,都沒有想象中的完美。
風衡烈的車子開得很快,我甚至,跟不上他。
凌飛本來是載風衡烈的來的,現(xiàn)在車子被他搶走,凌飛就改為載我,用的是風懷德的車。
“夫人,別太擔心,烈哥不會有事的。”凌飛大概是看到我臉青口唇白的,便出言安慰我。
我抿著唇,雙手握成拳,手臂上被燙到的地方,已經(jīng)泛出一片紅色,可是這樣的疼痛,卻不及我心中的痛萬分之一。
我看著風衡烈的車子,一直朝著那個方向飛去,我的心就一直往下沉。
“凌飛,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夫人請說。”
“少爺平時是不是都讓人跟著我的。”
凌飛怔了一下,“夫人你不知道嗎?每次你出去,都有保鏢跟著的,只不過烈哥怕你不喜歡這樣,所以讓他們遠遠的跟著,我以為夫人你知道的。”
“是嗎?”
他真的是為了我的安全才讓人跟著我嗎?還是,怕我去傷害郭婷,才讓人盯著我。
我不知道,我好混亂。
在這之前,我們一直都很開心的,很快樂的,我還想著,過兩天給他做生日的。
風衡烈的車子,一直到了那個城中村路口才停下來,我也讓凌飛立刻停車,我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里,靜靜的看著風衡烈的車子。
風衡烈也沒有下車,一直呆在駕駛座,不一會,車窗飄出了屢屢的煙霧。
他竟然在抽煙!
他很少抽煙的,有時候確實是想不通一些事,或者煩躁不堪才會抽,郭婷的事,讓他煩躁不安了么?
又過了一會,風衡烈發(fā)動了車子,一轉(zhuǎn)眼就離開了原地,向前飛速而去。
“夫人,還要跟著少爺嗎?”凌飛問我。
“不用了,回去吧。”
回到別墅,在車庫看到風衡烈的車子,他已經(jīng)回來了。
我進了屋,客廳里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看到書房的門緊閉,他應(yīng)該進去里面了。
何管家走過來,悄悄的問我:“夫人,你是不是跟少爺吵架了?他看起來臉很黑。”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理他,上了二樓,躺在床上,心煩意亂的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剛躺了一會,月姐上來叫我吃午飯,我看了看時間,才知道平時的午飯時間早就過了,現(xiàn)在是下午一點。
月姐說,剛才看到我們都出去,還以為不在家里吃飯,她才沒有按時做,后來看到風衡烈回來,她才開始做飯的。
我下了樓,依然沒看到風衡烈的人,便走近書房,敲了敲門后,推門進去。
“烈,吃午飯了。”我叫了一聲正對著電腦發(fā)呆的風衡烈。
他抬頭看了看我,漠然的說:“我不吃了,你吃吧。”
我走到他身邊,盡量放輕聲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他站起,抓過椅背的外套,“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吃吧。”
我怔了一下,剛回來又出去?他到底在做什么?
“烈。”我下意識的開口叫住他。
風衡烈在門口停住了腳步,并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我抿了抿下唇,“你是不是因為郭婷的事,心里不舒服,你能跟我說嗎?”
他還是沒說話,我卻看到他的拳頭握了一下,又悄然放開。
“我知道,伯父這樣做是有點過份,可是,他也是因為......”
我話沒說完,風衡烈忽然嗖的轉(zhuǎn)過身,冷冷的打斷我的話,“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不用管,總之,他要告郭婷,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一抹悲涼從我心底溢出,我喃喃說道:“她對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說什么?”一絲陰鷙流過他的眼底。
我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氣說:“郭婷對于你來說,真的那么重要嗎?你要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這件事本來就不關(guān)我倆的事,是伯父跟她之間的事,你為什么要攬到自己身上。”
風衡烈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語氣冷的像冰,“你不信我對她已經(jīng)沒有感覺?”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的鼻頭一陣發(fā)酸,哽咽著,“而是,你的表現(xiàn)實在讓我,無法接受。”
“你從知道她要被告上法庭那一刻開始,就無法冷靜下來,我真的找不到理由,去相信你不再在乎她。”
我走到他身邊,深深的看著他,“烈,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不想因為郭婷這件事兒吵架,我們,我們不要理這件事好不好?”
“梓彤。”風衡烈的手臂垂了下來,搭在我的肩膀上,沉聲說道:“我?guī)退皇且驗槲曳挪婚_她,而是因為......因為我實在看不慣我爸的做法,這個本來就不是郭婷的錯,他不能把這樣的罪名加在郭婷的頭上的。”
“可是lt沒有你的份,這是事實啊,當初明明就是伯父出資讓你們成立公司的,結(jié)果她一個人獨吞,這就是事實。”
“這是兩件事,別拉到一起說。”他縮回了手,臉色越發(fā)陰沉。
我并不死心,繼續(xù)跟他說:“就算是兩件事,也是郭婷有錯在先,這是改變不了的。”
風衡烈突然煩躁起來,“她都已經(jīng)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了,你還想怎樣?讓她在牢里自生自滅?還是把她逼死你才會感到安心。”
我震驚的看著他,真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想逼死郭婷?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沒有這樣做過,從頭到尾都沒有,如果當初不是風懷德說給了錢給郭婷,我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
風衡烈并沒有聽我解釋,他拉開了門,走出書房。
我連忙跟了過去,“烈,你聽我說,那時候伯父說給了她一筆錢,我才沒有......”
“他會給錢給郭婷?”風衡烈突然轉(zhuǎn)身,諷刺的話沖口而出,“他的性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對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永遠都不會手下留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相信風懷德的,我一直都認為,他不差那幾個錢的。
這些話我很想說出來,可是我說不出來,我只覺得心頭在滴血。
眼前的男人說我在裝,我在裝么,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么,我只覺得我好難受。
四肢百骸的神經(jīng)傳來劇痛,我伸手扶住了墻壁,這才不至于跌倒,嘴里喃喃的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梓彤,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風衡烈滿眼的心痛,“一直以來,你在我背后所做的事,我都沒有過問,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樣的事,你有沒有想過,我為此而背上忘恩負義這四個字的。”
我茫然的看著他,“我......我做過什么了......”
“你還不想承認嗎?”他瞇起了眸子,滿臉的陰霾,“你明知手鏈是假的,還故意戴上去參加lt的開業(yè)典禮,你是想媒體借用這個對比,提高lt的知名度,我就會為此感謝你。明知那顆粉鉆我志在必得,你卻要來搶,轉(zhuǎn)頭卻又送給郭婷,你只是想讓我覺得你是真心誠意的想要跟郭婷和好,我說的對不對?”
“你明明知道王都有攝像頭,你卻沒把郭婷自導(dǎo)自演的事說出來,你只是想把我激怒,讓我想起你!”
“不但如此,你還把假冒我的人關(guān)禁閉,你還讓他毀容,最近覺得他沒有任何威脅才送他走。”
“你利用那份dna讓我記起所有的事,你把lt搞垮了,你甚至把郭婷逼上絕路,我都沒有過問,現(xiàn)在我只想幫她洗脫罪名,你這樣都要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