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大客棧內,眾百尊依舊孜孜不倦地討論著,“吱呀”,客棧大門被人打開,有人正欲不耐煩地發起牢騷,卻是瞅見田承略顯陰沉的臉龐,當即把卡在喉嚨的話重新咽回了肚子。
戴鴻慶老者見田承回來,立馬親自上迎到:“田老弟,在那邊是否有收獲?看你的臉色不太好,該不會一點線索也沒找到吧?這可就斷了我們查案的路子了。”
“哼,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真是沒用!”中央位置的某處,有人譏諷道。
“啪~”外面沖進來一人,不是朱闖還能是誰?他板著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喝道:“別坐在那兒說風涼話,若是你過去,是否有命回來還未可知呢?”
“你?你算什么東西,連你師尊都不敢如此對我說話,你小子是不是嫌命長了?”有人猛然站起,指著氣憤的朱闖道。那人穿著一件米白色棉襖,國字臉,臉色略白,沒有留一點胡子,多半是天天早上有刮胡子的習慣。
“白曉微,別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你再敢跟闖兒這般說話試試?信不信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大門?”田承難得一見的惱火道。
“你……”白曉微鼻子長噴一口氣,道,“田承,別這么囂張,現在是什么時候?戴老大,你瞧瞧,這個田承有多囂張,沒完成任務還這么囂張,您是不是該訓斥他幾句?”
“姓白的,我們在義莊拼死搏殺,回來還要受你的窩囊氣。哼,別以為天下壞人都只有你這般腦子。”朱闖冷冷道。
“白老弟,少說幾句。”戴鴻慶喝止了白曉微,轉身對朱闖道,“朱闖,你說說,具體發生了什么?”
朱闖稍稍平復一下激憤的情緒,道:“戴前輩,還是先讓其他幾位前輩進來再說,葉前輩受了傷,需要有人照顧。”
正說著,妙仙子幾乎能滴出水的臉出現在了門口,冰冷說道:“白曉微,如果你覺得你的能力很強,剛才就應該提出來,我們絕對會把去義莊的活留給你的。既然你沒有提出來,就少在這里唧唧歪歪的,比蒼蠅還煩人。”
白曉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甚是不好看。
妙仙子的臉色轉而變得平靜,對戴鴻慶道:“戴大哥,葉兄受了點傷,先請他回房休息去,至于義莊所發生之事,還請我們慢慢道來。”
“那是當然,那葉老弟傷得重不重?”戴鴻慶焦急問道。
“多謝戴兄牽掛,不算太重。”葉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葉老弟,你的手?”聽到葉動的聲音,戴鴻慶連忙看向門口,只見一名青衣青年摻扶著面色慘白的葉動緩緩走進客棧,而后者的左臂處空蕩蕩的,左肩被包扎地鼓鼓的。
“戴兄無須擔心,有妙仙子替我療傷,已無大礙。”葉動說道。
“快,小兄弟,你速速將葉老弟扶到客房去,他需要休息。”戴鴻慶對著金破說道。
“戴大哥,金破可不能走開,這義莊得來的線索可有八成以上在他的腦子里,這要是讓他扶著葉兄進去,可不是耽誤了我們商議的時間。朱闖,不如就由你扶葉兄進去,然后找到葉兄的弟子,讓他們照顧著他,你再過來。”妙仙子道。
“哦?竟有此事,好,就依你說的辦。”戴鴻慶道,朱闖沒有異議,他明白,現在黑衣人們的行動如此迅捷,他們也需要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當即攙扶著葉動走進了內堂。
田承、妙仙子回到原位坐下,金破有些不知所措,是該回去坐下,還是站在某處等待眾位百尊的詢問?
“金破,你傻站著做什么?還不找張凳子先坐著。”妙仙子沒好氣地說道。
金破憨笑著撓了撓頭,立即將之前坐過的凳子搬了過來,坐在妙仙子一旁。這時戴鴻慶問:“田老弟,妙妹子,你們先說說,在義莊具體發生了什么?觀田老弟的氣息,有些不穩,像極了經過一場大戰,葉老弟又受了傷,另外,怎不見黃老弟?他難道……”
田承抱了抱拳道:“戴兄,你多慮了。我們是經過一場大戰,葉動被人挑撥與人單挑,他是怎么受傷的,我們幾個都未看見。而黃兄,他留在義莊那里跟城主府的人交代清楚,便會回來。妙仙子,具體的事情還是由你來說吧。”
妙仙子看了一眼田承,暗道,這老家伙,仗著受了點內傷,居然指揮起我來了。不過,嘴上卻將他們到達義莊,遇到偷襲,與黑衣人惡戰,義莊起火,最后被他們逃走,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講述了一遍。
“妙仙子,你的意思是,你們與那伙黑衣人正好撞在一起?”金亞悅震驚問道。
“正是。或許那邊有人也料想到了這點,然后幾乎同一時間派出了幾人,然后,我們就在義莊碰上了,一場惡戰是難免的。”妙仙子猜測道。
“當初,如果不是金破出言提醒,老夫可就不是受點內傷這么簡單,有沒有命回來都難說。”田承感嘆一句,轉過來抱拳對金破道,“金破,老夫在此多謝你。”
金破有些詫異地看著田承,連忙站起身,拱了拱手道:“田前輩,這是晚輩應該做的,相信誰看到那一幕都會出言提醒,您不必記掛在心。”
“我當初還以為,金破和朱闖兩個年輕人是受不了這里的沉悶氣氛故意走出去的,原來是跟著田老弟你們去了義莊?”戴鴻慶說道。
“讓戴前輩擔心了,晚輩向您道歉。”金破朝著戴鴻慶抱拳道。
“哎,不必不必,如果不是多了你們二人,田老弟他們說不準便會出現傷亡,至少要得到足夠的線索就難上加難了,不是么?金破,現在你就說說,你檢查過的幾具尸體有何特征,慢慢講好了,越詳細越好。”戴鴻慶的話,沒有人提出異議,其余百尊都是迫切地想知道兇手是何方人物,也好做出應對之策。
金破有點拘謹的坐下,道:“晚輩檢查的第一具尸體,身材中等,四十左右,留著一撮山羊胡子,右腳腳底被燙了一個人字形的傷痕。”稍稍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對了,他的左耳耳垂缺了一塊。”
“沒有了?”白曉微反問道。
“沒有了。”金破搖搖頭。
“光有這些,能讓人想起他是誰么?哼,看你就是沒盡全力去檢查。”白曉微鄙夷說道。
“白老弟,你還是少說幾句,金破可是僅有中級靈師實力,能做到這么多已是很不容易,你覺得你若是他能做到這么多么?”戴鴻慶實在是看不慣白曉微的冷言冷語,轉首又問金破:“金破,此人的其他特征,真的就沒有?”
“戴前輩,檢查第二具尸體的時候,晚輩是意識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可是那時正巧黑衣人的偷襲來了,所以一時又給忘了,之后也沒想起來。對,對不起。”金破撓頭道。
“金破,別老說對不起,戴兄不是那種愛挑刺的人,你繼續說下去。”田承說道。
“哦,”金破應答一聲,“第二具尸體是一個小老頭,瘦瘦的那種,可是他太普通了,沒有任何異樣的特征,大街上隨便找找就能找出不少的那種人。”金破緊張得說道,他已經準備好了接受百尊們的“指點”。
“其實,一個人若沒有十分明顯的特征,未見其容貌,還是很難判斷此人是誰,是否是我們認識的人。金破,你不如將它他們的容貌畫下來,如何?”有人慢悠悠說道。
金破轉身看向那里,坐著一名白衣老者,長臉,寬肩,右手舉著一只茶杯,當即抱拳道:“前輩,晚輩的畫功很糟糕,恐怕畫出來的人像會偏離六七成,十之會誤導諸位前輩的思考,晚輩還是先將七人的特征講完,看看有沒有哪一個能令諸位前輩想起些什么,不如意下如何?”
“呵呵~”那人笑了笑,“這倒是老夫多言,金破,你的主意也不錯,繼續吧。”
“范老頭,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酷愛繪畫,有得一手精妙的畫功。”妙仙子道。
“妙仙子,每個人都會有些喜愛的東西,都是正常的。你又何必拿這個來譏諷我?你難道不喜歡種花了?”姓范老頭反擊道。
“怪就怪你畫畫畫到了癡迷的地步,我種種花只是一種消遣。”妙仙子道。
“兩位,你們還是別吵了,先聽金破把話講完,正事要緊。”戴鴻慶勸道。
二人互瞪了一眼,不再言語,金破見戴鴻慶點點頭,繼續道:“這第三具尸體還是一個老頭,大約六十余歲,微胖,相貌普通,留著一頭短發,左邊太陽穴長著一顆黑痣,黑痣的下方有一道刀劍之傷,約半指長,右小腿上看到了一大塊傷疤,十分像是被燙傷的。另外就沒有什么特征了。”
話音剛落,安靜的客棧內就有人嘀咕了一句:“這人好像有點印象,似乎他無門無派的,怎么會和人一起半夜偷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