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見?!?
金破沒想到,此奶聲奶氣非男非女的十七八歲胖白臉少年竟是羅見,羅家的羅見,他的右手已伸到背后握住自己的長斧。金破能明顯感覺到,兩人的氣息都比自己強,后面那個兇臉青年更是比羅見還要高一絲。
這不太好辦呀,希望不會發生沖突。
歐陽如煙明白歐陽家和羅家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也不是她能參與的,當即瞥了一眼羅見,而后對著金破說:“金破,我們走吧,眼里進沙子了,風景看不下去,回去洗洗臉吧?!?
金破沒想到這位二小姐這么果斷,掉頭就走,絲毫沒有停留,連忙跟上。沙子?傻子?這倒是不錯的罵人手段,很少出戶的歐陽如煙小姐居然會這一手,會不會是二少爺教的呢?
正想著,眼睛突然一花,一道人影已然擋在歐陽如煙前進的道路上。不用說,這人就是胖白臉沙子羅見。
此刻的羅見,臉上略顯狡黠笑容,道:“歐陽妹妹,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呢?不如和我一起游一游雪中的云雪湖吧。你也知曉,這云雪湖的雪景可是咱們圖原城的一絕啊,你看看。”
說著,他走到湖邊,指著湖景,一番贊嘆,還引用起才子們的佳句,金破有種想嘔吐的沖動,這人說話聲音聽起來不爽,還想附庸風雅,就更加令人難受。
“我走與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歐陽如煙一直沒給羅見什么好臉色。
“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年年初的元宵大會,令尊下手可不輕啊,竟然以大欺小,一掌打得大哥躺了一個月。今天既然狹路相逢,自然要妹妹好好地跟哥哥游游湖聊聊天了?!绷_見看到這么個小丫頭片子都沒正眼瞧過自己,想起元宵聚會上的事情,心中的火氣不斷往上升。
“哼,怪就怪,你那大哥居然偷襲萬流,若不是我爹出手,萬流就死在他手上了,打他一掌算是便宜他了。讓開,金破,我們走。”歐陽如煙并不知當日金破的瘋狂,所以毫無遮攔地說出了當日的隱秘,也是金破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金破緊緊的握著長斧,手背上的肌肉漸漸鼓起,他的理智還是戰勝了他的沖動,他想起,去茶莊的時候,宋要的話,遇到與羅家的沖突,一定要忍,難道出現了兩家火拼出現了傷亡再去后悔么?
“想走?沒那么容易?!绷_見一揮手,身側的那名兇臉護衛已經出現在歐陽如煙之前一米的位置。金**形一閃,將歐陽如煙護在身后。
“哼,一個氣動期的小子,也想擋住大爺我?哈哈。”羅家的護衛大笑。是啊,就是氣動九層頂峰,想和二階丹士較量?簡直和雞蛋碰石頭同一個結果。
“氣動期?金破,你才氣動期?”歐陽如煙驚訝,她始終沒想過金破的實力,一直以為少說也是一階丹士。
“哈哈哈,連自己帶出一個什么水平的護衛都不知道,歐陽家的人果然不一樣。哈哈。”羅見與眾不同的笑聲,落在金破的耳中,比什么都刺耳,什么都難以忍受。
“二小姐,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苯鹌葡露藳Q心,氣動九層又如何,當年敢以七層的水平去跟一階丹士上場比試,今天難道還會怕么?他不沖動,但不被動。
金**上那股不服輸的氣勢漸強,當他向前邁出第一步的時候,金**上所展現的氣勢已經遠勝普通九層氣士,歐陽如煙,羅見,羅家護衛都是一驚,難道真的打算越級挑戰不成?
“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凌望誠,動手,打傷即可。然后抓住歐陽如煙,重重有賞?!彪S著羅見的一聲令下,叫凌望誠的兇臉男子動了。
大刀寒光閃閃,身在近處的金破能感受到這把刀竟散發著淡到極限的靈氣,此刀絕對不凡,金破一下知道,即使兩人的實力相當,自己也是一敗。可是,他不能膽怯,不能退縮,只能前進。
當凌望誠的寒刀橫著切來,金破的長斧也動了?,F在的他不再僅有三招,左砍樹,右砍樹,一字劈,在萬流的指點下,多出了三招。只見,金**形一轉,長斧的斧刃與凌望誠的寒刀碰撞在一起,激烈的摩擦引出了串串火花。
兩邊。
羅見交叉雙手,愜意地看著中間兩人的打斗。
歐陽如煙則是緊張得身體開始輕微的抖動,小拳頭早就握得緊緊的,內心深處開始翻江倒海,此番要被羅見抓走,先不說丟了歐陽家的臉,單單是自己的安危都很難說,他們肯定會提出各式各樣的要求,到時,爺爺會怎么決定。他會忍受羅家的欺凌么?還是會大動干戈,開始新一輪的武力斗爭?兩家結怨的第一年,見一次拼一次,傷亡多少人,都不敢去回憶,難道因為自己歷史又要重演?自己的大伯就是那時受了重傷,致使修為永遠的停留在了二階靈師的階層,要是再開戰,會發生什么呢,簡直無法想象。
歐陽如煙回過神來,金破和凌望誠已經相互對撞了六個回合。本來凌望誠能輕松贏下,一來羅見只是要傷到這小子,二來因自己的兇狠羅家一直沒有給武技給自己修煉,心中有些不滿才故意放些水。
然而,因為剛開始的吵鬧加上現在的打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畢竟這個位置靠近著一條較為繁華的街道,人相對也多些,如果是在清堤那邊,估計過來的人就寥寥無幾了。
有苦自知,用來形容金破再恰當不過??此谱约和昝赖慕幼×肆柰\的每一刀,可是對方不僅大刀好,力氣也大。每一次對撞,自己的長斧上都會留下一道小口子,再打下去被廢掉是遲早的。每一次對撞,從寒刀上傳過來的力量每每令自己的虎口受到沖擊,那處的疼痛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羅見看到凌望誠居然連一個氣動九層的小家伙都用這么長的時間,又注意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心知帶走歐陽如煙的計劃是無法實現了,但是怎么能讓他們這么好過。黑色折扇“嘩“的打開,他準備出手了。
“住手?!币宦暣蠛葟娜巳和鈬鷤鱽恚鸬盟腥硕湮宋隧?。
這一聲“住手”喝止了羅見的動作,他重新將折扇收好,可喝止不住凌望誠的寒刀坎向金破?!芭尽保p輕的一聲,金破的長斧斧柄被砍斷,寒刀去勢大減,“呲”,金破的棉衣被割破,左肩上被切到,一絲血跡沾到了裂開的棉衣口子上。
金破退到歐陽如煙身側,盯著慢慢分開的人群,這一聲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威力,令對方如此忌憚,到底是什么人?
一名年輕男子走出人群,十歲,身穿藍色錦緞棉襖,金破感受到了壓力,與韓泉青略遜一籌的氣息。這就是天才級的修煉天賦?
年輕男子身后也跟著一名護衛,相比較,護衛的實力還要差上不少,大約只有二階丹士水準。金破看得清清楚楚,這名護衛的左胸繡著一個“王”字,是王家的人,圖原城第一勢力的王家。
羅見聽到那聲住手,便知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臉上狡黠的神情迅速消失,換上大方的笑容:“王尚陽王兄,什么風把你吹到云雪湖來了?你看,剛才,我家的護衛跟歐陽家的護衛正在切磋呢?你說說,這場比試怎么樣?”
隱瞞?那只會把事情鬧大,換種說法將不久能掩飾過去了,反正雙方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認定一理即可。這王家本就和歐陽家關系匪淺,有王尚陽出面,要再糾纏下去,吃不了兜著走的是自己。
王尚陽,何許人也。正如前面所說,是圖原城王家的三少爺,另外還有個身份,圖原城年輕一輩天賦第一人,如今年僅十九,已經是五階丹士的實力,有多么恐怖啊。尋常人十九歲才剛剛凝丹,像羅見這樣天賦已不了得,十八歲的二階丹士,別小看這一年的差距,誰敢保證一年內連跳三階?太難。
“具體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如煙,你怎么樣?”王尚陽走到歐陽如煙身邊,關心的問道。
“多謝王少爺相助?!苯鹌葡仁强涂蜌鈿獾南蛲跎嘘柕乐x,接著他冷眼看向羅見二人,冰冷地說道,“我們的帳又多了一筆,我會找回來的。”
“二小姐,我們先回去吧?!?
不再理會羅見二人的反應,金破未等歐陽如煙有所反應,就拉著歐陽如煙的手離開了現場,留下納悶的王尚陽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表哥,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歐陽如煙一點也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在遠處喊道。
原來,這王尚陽是歐陽如煙的表哥,難怪王家一直幫著歐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