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寬敞,可容兩輛馬車并行,此時正是上午十點左右,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行進著,前后各有兩名靈師騎著馬保護著馬車,兩側還各有一名九丹丹士騎馬并行,車上一左一右坐著另兩名九丹丹士,左邊一人持著馬鞭,輕輕揮動間,兩匹駿馬都會輕聲嘶鳴一聲,右邊一人環顧四周,警惕著突發的變化。
這隊人馬正是走下鐵筆峰的韓強眾人。
高鬧鬧有些緊張,他清楚地知道這一路上會發生什么,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發生意外的預兆,他的內心不禁冒氣泡泡來,難道金破不打算截殺韓強了?
官道的兩旁是一處高坡,若是在此設下埋伏,韓強想逃都有些困難,高鬧鬧不知道金破所說的他們究竟是幾人,可過了這處地方,想要伏擊難度就大了些,后面的路大多是經過樹林,容易逃跑。
正當高鬧鬧心中犯嘀咕的時候,丹田內的靈嗅犬突然發出一聲狂吠,別人自然是聽不見,前者可是感受得深,一時間,不知該提醒韓強,還是隨便他發展下去?
不過也就一息時間的功夫,他便不需要在思考如何做才能令韓強不懷疑自己。
因為,從左邊的高坡上飛出來一人,看似沉重的一腳踢在了高鬧鬧的腦袋上。后者吃痛,慘呼一聲,身體如斷線的風箏飛離駿馬,狠狠地跌落在斜坡上。
剛剛起飛的瞬間,他不幸又幸運的暈了過去。在暈倒前,他在心中怒罵著,金破,你個臭小子,怎么不早點跟我說你的這招,讓我有點準備不行么!
“吁~”
馬韁繩被勒住,馬車和孟知杰同時停了下來。
擔任馬車夫的兩名九丹丹士紛紛站起,一人揚鞭一人抽刀,揚鞭者惡狠狠地瞪著金破說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車上待著的是誰?哼,不妨告訴你,車上的可是我們無定門的……”
“不就是韓強韓老頭么?”金破接口道。
揚鞭者一愣,隨即說道:“既然知道我們大人的名諱,為何還要攔住馬車?你現在若自殘雙臂,蛇君大人說不定會饒了你的性命!”
“哈哈~”金破大笑著,“你覺得我會這么傻?韓老賊,出來受死吧!躲在里面是想做縮頭烏龜呢,還是打算悄悄自刎?”
“喂,臭小子,你到底是誰?究竟為何攔住蛇君大人的馬車,還踢死了高鬧鬧?”孟知杰策馬趕了上來,劍指金破質問道,心中卻在暗罵高鬧鬧的無能,天賦極差還不說,不是自夸靈嗅犬能預知身邊潛在的危險么,這倒好把自己預知死了,真是沒用的家伙。
“喂,你是誰呀?我跟韓老賊說話,有你插嘴的份?要是識相的話,乖乖下馬跪倒在地,自行掌嘴,否則,你跟那家伙一樣,好好地躺在這里享受泥土的清涼。”金破指著實際是暈倒的高鬧鬧一臉不在乎地說道。
“你……”孟知杰氣結,“哼,別以為境界高我一階,就囂張的不行,你知不知道蛇君大人是什么境界,說出來嚇得你屁滾尿流!他可是中級靈將,滅殺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的輕松事?”
“喂,你們三個,打算看戲看到什么時候?我一個人能當得了這么多的人么?”金破有些郁悶,不是說好他打暈高鬧鬧,然后其余三人從后面將馬車死死圍住的么?怎么這么久還不出現?
“來了!”田中民喊了一聲,從高坡上沖下,守在馬車的后方,隨后田甄二人從另一邊沖下,與田中民并肩而站。
“哦?原來還有幫手,難怪會這么囂張?憑三個初級靈師也想擋住我?”孟知杰有些清高,確實,一名高級靈師在三名初級靈師面前是有高傲的資本。
“韓老賊,快快出來受死!!!”
一想到韓強在這里,甄影兒她就怒火心中燒,立即嬌聲大喊道。
“看來你們這幾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好,既然如此,本君這就送你們上路!”馬車車廂內傳出一個陰森可怖的聲音,一陣陣的寒氣竟自馬車慢慢延伸開來。
“蓬~”
蛇君大人的出場果然不一樣,一氣之下竟將豪華裝飾的馬車一下子毀了,四匹駿馬受到聲音的刺激,紛紛抬起一對前足長嘶一聲,狂奔離去。孟知杰身手不錯,雙手輕按,身形騰空而起,接著單腳在馬鞍子上輕點,人如飛鳥般輕盈落地。
如今的韓強年近五旬,一頭長發烏黑發亮,一件紫金色長袍盡顯華貴,一對鷹眸正犀利地盯著金破。四名打扮相同的丹士守在一旁,分別緊盯著圍著他們的四人。
“韓老賊,你終于肯出來透透氣了!”甄影兒喝道。
韓強回轉身形看向場中唯一的女子,竟有幾分相識之感,過了數秒鐘,才訝道:“影兒,真的是你?!”
“是不是想不到?哼,今天我就替爹娘和爺爺報仇!”甄影兒想到爹娘的死、爺爺的殘廢,以及當年的屈辱生活,心中悲憤異常。
“哼,臭丫頭,若非本君那不懂事的兒子替你求情,你還能活到現在?早就被本君的那幾個兄弟玩弄死了。本來,六七年前你跑掉之后,本君沒有派人去找你,便就這么算了,那是看在你爺爺對本君還不錯的份上。如今,你卻不知死活,自動找上門來!臭丫頭,你放心,本君不會殺了你,本君會好好地讓你享受人生最美好的那一刻。”
韓強雙眸釋放著異樣的光彩,撇著嘴,卻又看見一個老頭子,更是冷笑連連:“哈哈~影兒,你還真是乖巧,自己送上門來還不說,還把鐵筆峰的余孽同時送來了。田中民,怎么腦子發熱了?你好好地躲在旮旯里,本君還真不曉得怎么對付你?居然會自動送上門?哈哈!”
“韓老賊,你的遺言說完了沒有?說完的話,我想送你上路了!”金破嬉笑著說道。
“吼吼,好大的口氣,”說著,韓強轉過身,上下仔細打量著金破,同樣讓其有些似曾相識之感,卻沒有對甄影兒這般強烈,“你究竟是誰?怎么領本君有認識你的感覺?”
“那是自然,當年閣下可是非常好心地把我關進了地牢,還整了一個什么揍人訓練計劃,對我好得不得了。如今正巧聽說你要從這里走過,豈能不來打聲招呼呢?”金破隨意說道。
“關進地牢?是你!”明顯地,韓強想起了金破這個昔日的小人物,“呵呵,沒想到數年不見,你的境界僅比我低了一階,不錯,相當逆天的天賦!既然你我仇雖不深似海,卻也無法輕易調解,那么就出手吧。我會把你凍成冰塊,然后放在鐵筆峰的廣場上,讓世人都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韓老賊納命來!古猿,土凝拳!”甄影兒越想越憤怒,氣急之下竟忘記了金破制定的計劃,當下召喚出自己的武靈朝韓強攻去!
古猿全身雪白,足有一人半高,對著韓強一聲巨吼,兩個拳頭上瞬間被厚厚的圈套裹住,輕描淡寫的一揮,帶起強勁的拳風,揚起不少地上的塵土。
田冷重欲伸手攔住她,卻已來不及,心中默念,金光頓時大盛,黃金甲悄然出現在其身上,跑上去護在甄影兒的身邊,長鐵棍同時舞動起來,昔年金破所贈的暴風棍法已然展開,重重棍影真如風暴一般朝韓強砸去。
“兩個沒用的家伙。寒青蛇,陰風三疊浪!”
韓強低沉的喝了一聲。一條手臂粗細的青白相間的巨蛇盤踞著,將其護在中心,蛇杏微吐,雙眸陰寒地盯著襲來的兩人一獸。
突然,青白巨蛇的蛇杏飛快的吞吐了三下,官道上剎那間刮起一陣冰冷刺骨的寒風,接著,三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冰雪風浪滾滾襲向田甄二人和古猿。
“風冰雙屬性?!”金破驚嘆道,想出手攔堵已來不及,孟知杰可是死死的守在他面前,絲毫不給金破救援后方三人的機會。
“蓬~”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古猿的一對拳頭和田冷重的疊疊棍影終于和第一道冰雪風浪相撞。五品武技的招式在武靈戰技面前潰不成軍,連堅持一下下的能力也沒有,一觸即潰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田冷重聽了兩回甄影兒的故事,心中雖不太贊成他們直接與韓強硬碰,但此刻既然碰上了,他就沒有退縮的可能性,棍影消散,他便直接提棍攻上去。
在這空隙之間,古猿的雙拳已經擊潰第一道冰雪風浪。
“蓬~”
二次親密接觸,田冷重只覺得自己身處冰天雪地之中,冰寒刺骨,行動變得緩慢,長鐵棍上的力量頃刻間縮水了四成,古猿經過第一道冰雪風浪之后,同樣損耗了近五成的力量。因此,這第二次對撞,冰雪風浪隱隱占了上風。
終于,第三道冰雪風浪帶著刺骨的寒氣殺到!
“轟!”
古猿和田冷重同時被擊中。古猿穩穩地站在原地,腹部留著一條淡淡的白痕,嘴角隱約有類似血液的**流出,受了些小傷。至于田冷重,被第三道冰雪風浪擊中,頓時站也站不穩,蹬蹬蹬地連退了五步才停下,長鐵棍險些脫手飛出,黃金甲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跡,正好將大吼的虎首切成了上下兩半。
“按計劃進行!”
金破的聲音飄忽不定,等重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他已站在古猿身前,冷冷的看著韓強,充足木靈氣從他手中的青靈劍中慢慢溢出。
“逝閃?!”韓強似乎認出了金破的身法,雙眸中透著一股熱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