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讓我道歉?我……”郭巖鳴喃喃道,腦海里如大海般波濤洶涌,剛剛二哥不是還挺好的么?怎么金破一出現就變成這樣?戴老護著金破,這怎么可能?兩人沒有絲毫關系的呀,這我都調查清楚了,戴老跟妙仙子一伙只是點頭之交,難道最近發生了什么事令戴老看重了金破?對,肯定是這樣,哼,真是倒霉,早知道早點動手了。咦,不對,我還有一個棋子,不算棋子,是后招,不管怎么樣,必須讓金破受點苦頭,今天道歉就道歉吧,我倒要看看后面的某一天你吃苦的樣子,嘿嘿……
在場幾人沒有誰知道郭巖鳴心中的花花腸子。
“既然二哥這么說了,小弟再蠻橫下去只會惹出更大的麻煩。”郭巖鳴頗有覺悟地道,“金破,金夫人,小弟此次冒失了,向你們道歉。”
望著郭焱敏頗有誠意的神情,金破的憤怒漸消,身旁的歐陽如煙只是輕哼了一聲,沒有說什么不接受道歉之類的話。這時,周斗說道:“既然你們接受了道歉,我們就不留了,請速速離開,不送。”
周斗下了逐客令,朱闖滿臉氣惱,正要發作,金破向他搖搖頭,并道:“周大哥,此次事件就此結束,我也希望郭巖鳴以后別再找我麻煩,我不是一個君子,是個愛記仇的小人,如果他再敢做些小動作來對付我們,五年十年后,我會回來報復的。”
說罷,金破拉著歐陽如煙粉嫩的小手,并推著朱闖出了小平房。
“二哥,你剛才說戴老什么的?怎么回事?”郭巖鳴湊到周斗身旁輕輕道。
“你知道今日上午義莊大火么?”
周斗沒來由的反問令郭巖鳴一愕,想都未想道:“當然知道,此事在城里都鬧開了。”
“昨夜那伙黑衣人前去毀尸滅跡,而金破跟著妙仙子他們正想從黑衣人身上尋找些有用的線索,結果兩伙人正好撞上,大戰一場,義莊起了火,而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金破,他一個人靠著幾位百尊的掩護檢查了七具黑衣人的尸體,得到了非常有用的線索。”周斗盯著他的三弟,“你說,此時我若助你將金破打傷,你的仇是報了,可我就遭殃了,你認為我師父知道此事會怎么樣?”
“這個……是小弟考慮不周。哎,怪就怪他們兩之前都是一起的?二哥,你也知道,家里對我管得嚴,平時最多只能帶兩個家丁出來,跟金破二人一比,實力相差不少,不敢動手。今天偶然見到那個歐陽如煙獨自一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只是想嚇唬嚇唬金破,并非真的要傷了人才罷休的。”郭巖鳴立即實情托出。
“算了,以后別去打金破主意。再過幾日,他們便會離開圓石城,你還是穩穩當當地過你的少爺生活,有時間上山看看大哥和我。”周斗道。
“嗯,好久沒見大哥了,他可一切安好?”郭巖鳴問道。
“很好,自從兩年前一別,他變了很多,如今除了修煉,就是陪他的寶貝兒子玩耍,平時在門內都見不到他的人影。”周斗想起他的結拜大哥,亦是他的師兄,面上的冰冷一下消融。
“二哥,這點心吃完了,我請你的寶鳳樓好好吃一頓。”郭巖鳴道。
“好。”周斗答道。
歐陽如煙盯著面色有些陰暗的金破,小心臟撲撲跳動著,鼓起小小的勇氣道:“哥,那個……我、我錯了還不成么?你別板著臉,好不好?”
朱闖瞧了一眼金破,想說些什么,可轉念一想,人家小兩口的事兒,自己摻和什么,多管閑事了不是?
金破長嘆了一口氣,淡淡道:“都跟你說過,下午陪你一起去,你……本以為你能不任性點,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還是老樣子,真是……罷了,你也別像個小孩子一樣低著頭,小心走路撞到別人,今天累了一上午了,先找個地方吃一頓,朱大哥,你說怎么樣?”
“啊?哦,行。”朱闖壓根兒就沒在聽金破說話,隨意應著。
用過午飯,歐陽如煙才知道金破受了傷,頓時覺得自己更加錯了,錯得離譜,萬一那里真打起來,估計周斗一個人就夠他們三人喝一壺的了。
回到客棧,華仙早已等待著,對金破二人說道:“莊主已經回盛通客棧了,朱闖,田前輩讓我通知你,你也去盛通客棧,他決定和莊主幾人住在同一家客棧,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隨后,朱闖興高采烈地跟著金破來到了盛通客棧,不知不覺,他已經把金破當做是自己的好友,吃過午飯后,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樣才能跟金破一直在一起?隨時好切磋一二,畢竟大家都是雙武靈,未料他的師父已為他做好了回答,怎能不樂?
午后,因考慮到金破的傷勢,妙仙子讓他回房休息了,而她則與新入住的田承黃天威葉動諸葛清風,以及原本就在客棧的童壯黃掘,加上眾多年輕弟子一起商量了些相關的事宜。
客房內,歐陽如煙低垂著腦袋,小臉粉紅粉紅的,一雙玉手把玩著衣角。她不敢與金破對視,覺得自己太過任性,對不起他。
瞧著充滿悔意的歐陽如煙,金破無奈的搖搖頭,道:“傻丫頭,你這趟出去有沒有收獲?我可是知道你把明浩布莊和大成綢緞莊都逛遍了,當初經過一番調查,這兩家是最有可能出現黑線的地方。”
歐陽如煙置若罔聞,金破只好走過去,在其耳邊輕語道:“丫頭,是不是被嚇傻了?怎么光坐著,不說話?讓相公瞧瞧。”
歐陽如煙的神情有些難受,道:“哥,對不起。”
金破捏了捏歐陽如煙的鼻子,道:“道什么歉,你沒事就好,明知道一個人出去不太好,還要出去,說說看,得沒得到線索?告訴一件事,昨夜的暗殺,是邪鬼宗下的手。”
“啊?!”歐陽如煙驚呼道。
“噓。”金破食指按在嘴唇上,道,“小點聲,我看到俞長老的尸體了。”
“哥,你不會把俞長老是邪鬼宗的事情告訴妙仙子他們吧?”歐陽如煙問道。
“沒有。不過盧江那老頭在我將俞長老的長相說出來之后,猜到了是俞長老,也知道俞長老是鬼宗的人?我就奇怪了,鬼宗,邪鬼宗,人鬼宗,難道鬼宗內部還分宗派?”金破道。
“是哦,被你這么一說,是怪怪的,難道鬼宗內部依據地域的不同分為好幾個?唐國的是邪鬼宗,宋國的是人鬼宗,以此類推的話,我們宋國,還有翼玄兩國都應該有個鬼宗分支。”歐陽如煙皺眉道。
“先不說這個,你這出門一趟,有沒有找到線索?”金破問道。
“有,哥,這條黑線是大成綢緞莊的貨,根據掌柜的說,這種布料是從宋國進的,因運費等原因,價格一直偏高,用的人不多,其中最大的主顧,你絕對想不到。”歐陽如煙賣著關子。
“還能是誰,不就是姜家么?方海云是宋國人,卻住進了姜家,這說明什么,說明姜家就是宋國搬遷過來的,自然比較會喜歡宋國的布料。”金破道。
“都不給人家小小炫耀一下的機會!”歐陽如煙嘟著小嘴道。
“看來,姜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是人鬼宗潛伏在唐國的探子?有什么陰謀呢?”金破敲打著桌子輕語道。
夜,漸漸降臨,天空再次飄下不大的雪花。
姜家的大門被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敲響,頓時有人在里面喊道:“誰?這么晚了,還找上門來?”來人說話挺是客氣,足見姜家的管理制度相當嚴厲。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乞丐看到開門之人穿著不錯的畫布料制成的漂亮衣服,眼睛里閃現出一抹羨慕,支支吾吾道:“這這位先先生,有有人讓我我送送封信信給給你,他他說,給你的的話,會有五五個銅銅板好拿。”
開門的中年男子一聽此話,心中有些氣,立馬接過信件,一看封面,只寫著“方先生親啟”五個歪扭楷書,心中頓時一震,不敢多說什么,從懷里掏出五枚銅錢塞到了乞丐手中,臉色猙獰的威脅道:“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乞丐慌慌張張地點點頭,顫抖著走下臺階,卻一不小心拌了一腳立刻摔倒在地。嘴雖不利索,身子骨還算不錯,骨碌一下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黑暗之中。
中年男子探出腦袋,在門口左右瞧了一遍,確定沒有人在偷看,才謹慎地藏好信件,放心的關好大門,一路小跑著來到了后院。
“篤篤篤~”他敲響了一個房間的房門。
這是姜家的書房,里面正坐著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一臉恭敬的花白頭發老者,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約二十歲,不高興道:“曾管家?你不知道晚上不允許進入這里的么?沒什么要緊事的話,可是要按規受罰的!”
“少爺,有人送來一封信,上面寫著‘方先生親啟’,跟上回送來的信上的字體是一樣的,所以我才敢過來。”曾管家立即解釋道。
“哦,此事要保密。快下去吧。”姜少爺輕聲道,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