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聲音不大,可在靜得出奇的地牢,這聲音足以把熟睡的某人幻想。
錢曉棟驚得噌地一下坐起來,環顧四周,卻在牀板上看到一個容一指伸入的小洞,聽到對門嘿嘿的笑聲,他立刻明白這是金破乾的,是怎麼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爲金破的笑聲意味著他在叫自己。
錢曉棟走下牀板,來到牢門前,尷尬地笑了笑:“破少,有什麼事?”
“錢曉棟!給你一個二選一的題目,好好思考,這可關係到你的性命!”金破面色凝重,語氣森然。
“嘶~”錢曉棟輕吸一口涼氣,臉上的尷尬笑容頓時消失,驚怕之色迅速浮現。
“破少,您、您這是打算……殺了我?”錢曉棟身軀微顫地問道。
“說了是個二選一的抉擇,你的答案決定你是生還是死?”金破面色不變,看不出情感色彩的雙眸讓錢曉棟感受到了異樣。
“破少,您說!”錢曉棟下了決心,生與死從進入肅王府的那一刻開始,就由不得他了。他對生的念頭強過死的絕望,可這裡不是他想生就能生的。
“隨我出去。鬼宗的人應該闖進了王府,你若傷一個王府之人,或者百尊一方的人,小爺立即解決掉你。你若和煞鬼宗也好,邪鬼宗也罷交手,並用你的特長困住幾人,你活下去,跟在小爺身邊。這個抉擇應該不難吧?”說至此處,金破的嘴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破少,你打算毀掉牢門?逃出去?可李世鋒……”
錢曉棟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金破打斷:“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即可,別的什麼……”金破冷冷的看著錢曉棟,“你想得太多了,這可是要命的。”
錢曉棟膽子不大,甚至可以用小來形容,哪裡聽不出金破的威脅之意?他的事不要多管,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出抉擇,否則後果很嚴重。
“好吧。破少,錢某有些事情確實做了隱瞞。”想了想,錢曉棟明白了一件事,他要生,可以,但以前的一些案底,或者對某些事件的瞭解,還是有可能讓他的性命走向終點。
所以,他坦白了:“這件事,錢某不太確定。此次行動,不僅僅煞鬼宗和邪鬼宗出手,地鬼宗和冥鬼宗都有派人過來,具體是誰,錢某不知,人鬼宗有沒有人過來,錢某也不知。此事,唯有林興奮和賈爲仁知道。錢某也是湊巧聽到的。”
“哦?難怪煞鬼宗、邪鬼宗這麼有自信?地鬼宗和冥鬼宗不會派小嘍嘍過來,一定是精銳,沒錯,一定是精銳。”金破喃喃自語一番,又對錢曉棟道:“錢曉棟,若屬實,你記一功,若能捉到地鬼宗冥鬼宗的上層人物,小爺不會虧待你。嘿嘿。”
金破的笑聲令人聽了發毛,錢曉棟想不通金破的話,算是鼓勵,還是威脅?
“破少,煞鬼宗的權利分佈很簡單很集中,錢某雖有高級靈將境界,在煞鬼宗也算不差,可還沒有知道宗門大事佈署的資格,所以以前跟您說的全部屬實。錢某說過,在煞鬼宗過的不是很開心,而且殺了那麼多無冤無仇的人……心裡真的還難受。”
既然已經擺出了姿態,錢曉棟也沒了多餘的顧慮。
“命運是捉弄人的!你的命是煞鬼宗的人救下,你爲他們辦事,就避免不了,否則,這份恩情你根本無力償還,不是麼?這麼多年,你是殺了人,可對你來說,那是在報答救命之恩。”
看了看錢曉棟微變的神情,金破繼續道:“不管你心裡是不是難受,就衝你的個性,小爺認爲,你不是一個濫殺之人,因此,小爺給你活下去的機會。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
“破少,您說得對,煞鬼宗的救命之恩錢某已經報了。錢某願意跟隨破少,對付鬼宗,盡一份綿薄之力。”錢曉棟朝金破拱了拱手。
“好,那就出去吧。”
錢曉棟聞聲擡頭一看,只見金破周身銀蛇繚繞,眨眼消失在對面的牢房。他使勁揉了揉雙眼,在對面牢房裡搜尋數遍,果然不見了金破的身影。
“在找什麼呢!”金破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錢曉棟立即轉身。驚愕地看著他,結巴地問道:“破少,這、你是怎麼、怎麼到我這兒的?不是、不是……”
“拿著,別弄壞。”金破白了一眼錢曉棟,把一塊青色玉佩塞進他的手裡,“破壞地牢逃出去的事,小爺沒有承認過,一直是你在說。”
青色玉佩拿在手裡,聽到金破的話,錢曉棟又是尷尬的笑了笑,是啊,破牢而出的說法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在提及,金破講都沒講過。
“注入一道武力。”金破補充了一句。
錢曉棟照做了,然後他看到身上佈滿了髮絲狀的銀色細蛇,身子麻了一麻,兩眼一抹黑,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旋轉,暈乎乎的。
手中那一絲溫暖之意突然消失,過了良久,他才緩過勁來,第一眼便見到金破正笑吟吟的望向自己。錢曉棟又驚又訝地問道:“破少,剛纔是什麼,是秘術麼?我們……”
他看到了黝黑的星空,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不禁大叫道:“我們在外面了?!”
“你他娘小聲點!”金破啪的一下怕打了一下錢曉棟的腦門,“想把附近的鬼宗中人引到身邊麼?白癡!”
錢曉棟撓撓頭,站到了金破的身後,想到藥鋪那會兒,金破那可是殺人不眨眼,他不敢再發出一絲大的聲音。
“先到處轉轉,最好能找到一兩個人問問,王府的情況怎麼樣?”金破一邊說著,一邊朝客院走去。
他們出現的地方,正是肅王府的大廳前院。
“金青傑,你給我站住!”老虎的吼聲沒有斷絕過,金青傑三人嚴重懷疑,他的嗓子是假的,否則叫喚了這麼久,爲何還是這麼洪亮?
“有本事,你他娘追上來。”金青傑好笑地迴應道。
“老虎你嚷叫個屁啊,沒見到這小子越跑越是遠離客院,是不是有陰謀?”蚊子與老虎並肩而行,冷靜地觀察著周圍,小聲責怪道。
“管他陰謀陽謀,虎爺非宰了這小子不可。”老虎被金青傑氣得不輕。
“青傑!”恰在這時,金青傑的前方出現一道蒼老的身影,那白眉白髮不正是諸葛清風麼?
“風老,快快通知金破!,讓他可以出來了,不然,我們幾個的性命就要交代了。”
聽了金青傑的話,諸葛清風才注意到,他身後杜亦婷和另一個男子的身影,而再後面就是五道黑色人影,不用多想,定是鬼宗的人。
“風牆!”
諸葛清風的戰技,可不是躲閃,而是防禦!
青色的風靈氣,化作一面高大寬闊的牆壁,橫檔在老虎和蚊子的面前,青光流轉,沒有風的凌厲,卻有風的強韌,一看便知,這面風牆不好突破。
可,在蚊子面前,一切靈氣招數,都是浮雲。
“巨蚊,吸靈吞氣!”
巨蚊之靈再現,細長的口器呲的一下扎進風牆。
不見任何意外,巨大的風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足夠四五人並排同行的大洞。諸葛清風見了,臉上的色彩別提有多麼精彩了。
“風老,裡面有個傢伙能把靈氣吸走,還是快快通知金破。他有身法的優勢,面對這幾人肯定不會縮手縮腳。”金青傑已經站到了諸葛清風的身旁,一邊巨喘著,一邊講道。
“你的武力消耗了這麼多?”薑還是老的辣,這話一點沒錯。諸葛清風僅看了金青傑一眼,便從後者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
“沒辦法,打了很久了,有消耗也是正常。”金青傑對自己的情況哪會不瞭解,現在能跟高級靈將鬥個不相上下就不錯了,和老虎再對攻幾招,小命肯定交代。
“諸葛尊者。”杜亦婷和餘寬趕到,恭敬地打了招呼。
“走吧!有個吸靈氣的傢伙在,我們討不到好處。”諸葛清風有他的特殊地方,在場的幾位百尊後人都是心知肚明,沒有一點嘲弄的神色,緊跟前者的腳步向地牢跑去。
他們哪裡知道,金破已經主動出來了。
“前面的是誰?”金破和錢曉棟快速行走在客院的走廊上,瞧見前面緩緩移動的一道黑影,他停下腳步,冷聲喝道。
“你、你又是誰?”前面的人影吃力地回答道。
“破少,他傷了!”錢曉棟也是有經驗之人,一聽對方的聲音,對對方的情況有了簡單的判斷。
“你們、你們究竟是誰?想要殺我,嘿嘿,老子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那人虛弱地威脅道。
“錢曉棟,困住他,我有話要問問他。”金破淡淡的說道。
“幾天沒露面,能認出我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走了這麼久,才遇到一個人,雖不明白百尊們去了哪裡,去幹什麼。萬一遇到的是一個百尊的人,還誤會地打了起來,到時候追究起來,一定是自己錯多對少。”金破如是想著,“有錢曉棟的困敵之法,真是方便了不少。”
“刺藤之靈,纏身!”錢曉棟嘴角一咧。
黯淡的星光下,那人的身側長出幾條長而曲的影子,那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裹了個嚴實。
“啊!金鱗飛旋!”那人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