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道蓋上了一層厚雪,眼及之處那些高矮不等的樹木同樣被皚皚白雪壓彎著枝條,寒冷的北風(fēng)呼呼吹過,枝條輕輕一晃,不少積雪紛紛落下,在地上厚而平整的雪地上砸出些許不規(guī)則小坑。
天荒州的南部,盡是不高的群山,山下是連綿數(shù)十里的山林。群山中的某處,有一個小山洞,僅能容納三四人,進(jìn)去只能哈著腰,在里面只能坐著和躺著。
歐陽如煙擔(dān)憂地看著枕著自己大腿、躺在地上的金破,后者的臉色一直不太好,一會兒扭曲一會兒傻笑,但任憑前者怎么叫,就是不能將之叫醒。數(shù)次的失敗后,前者再也不奢望自己能將其叫醒,索性就等著看著,她相信自己的相公一定能聽過這一關(guān)的。
直到第二天的陽光灑下,歐陽如煙被刺眼的陽光驚醒,揉了揉酸痛的頸脖,小幅度地活動了一下身子,取過身邊的一塊平整石頭,將金破的腦袋放于其上,而她則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四周環(huán)顧,確認(rèn)沒有危險才在洞外活動活動,半天一夜幾乎沒怎么動,感覺全身都有點僵硬。
外面依舊是天寒地凍,歐陽如煙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從包袱里取了一塊硬邦邦的燒餅,用了咬了一口。這時,山洞內(nèi)的金破發(fā)出“嗯~”地一聲,頓時把歐陽如煙驚喜得不得了,她立即收好燒餅,彎腰進(jìn)入山洞,一看金破的額頭上微微滲出幾點汗珠,伸出右手用衣袖將之擦干。
“如煙,我這是在哪里?”微微扭曲的臉頰放松下來,眼部肌肉抖了幾下,雙眼慢慢睜開,眼前的一切盡是朦朧,金破的聲音聽起來很勞累。
“這是山里的一個小山洞,你跑進(jìn)林子之后,就暈了過去,都已經(jīng)有半天一夜了,我還、還以為……”說著說著,歐陽如煙的眼淚嘩嘩流下,是啊,這么長時間,身邊最重要的男人居然昏迷不醒,她就像海洋中無助的一葉小舟只能隨風(fēng)漂流,找不到一點上岸的希望。
“咳咳~有水么?”金破只覺得喉嚨干得厲害。
“嗯~”歐陽如煙立即打開水袋,小心地將口子遞到金破的嘴邊,慢慢地將清水倒入其口中,休息了片刻后,后者雙眼才能重新清晰地看清周圍。
“傻丫頭,別哭,我不是好好的么?屠勝那只毒老鼠的毒真夠厲害的,咳咳~”金破伸手拭去歐陽如煙眼角的淚光,輕咳了兩聲,“不過,下回見面,他的毒對我已經(jīng)沒有了效果,呵呵。”
“哥,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歐陽如煙不明所以地問道。
“呵呵,還記得嬰之靈身上的第五顆圓點么?”見到歐陽如煙點點頭,金破繼續(xù)道,“它本身代表的就是毒,所以,這次吸入的狂毒,全被它吸了去,你看!”手掌一伸,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出現(xiàn),五官越加清晰,背后的五點星星,已有三顆化了形,一柄青劍,一面冰盾,一根紅絲,另外的兩點,其一為土黃色,最后為淺黑色。
“咦,粉色變成了淺黑色!”歐陽如煙驚呼道。
“其實,我們對嬰之靈知道的還是太少。目前,我只知道我這個嬰之靈的星技是幻化,每一點星星都能幻化成相應(yīng)屬性的某種武靈,并擁有固定的戰(zhàn)技,隨著實力的增長而覺醒,但嬰之靈的戰(zhàn)技是什么,我還不知道,另外它似乎真的能吸收同屬性的氣息化為己用,不然屠勝的狂毒早就讓我抓狂而亡了。”金破嘆道。
“還不滿意?我都嫉妒死了。”見道金破安然無恙,歐陽如煙心情頓時大好,撅著小嘴撒嬌道,“哥,你慢慢休息,等你感覺沒事,我們再上路。”
約一個小時后,二人艱苦樸素地吃了點硬邦邦的燒餅,接著徒步啟程。不管怎么樣,邪鬼宗的手段算是見識過,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的辦事,不然不但會命喪他鄉(xiāng),甚至連他們的家人都難以保全。
經(jīng)過一個月的小心行路,金破二人站在一處小山坡上,極目遠(yuǎn)望,那里盤踞著一座城市,稍顯破舊的建筑群透著一股古老的氣息,仿佛它就是一個來自遠(yuǎn)古的老人,正在講述他的歷史,他的故事。
“哥,那里就是離天荒山最近的城市,天東城,好古老!”歐陽如煙俏臉凍得通紅,指著遠(yuǎn)處的城市道。
“這天東城據(jù)說擁有近兩萬年的歷史,能不古老么?如今,距離天荒山開啟就有十天時間,不知道邪鬼宗安排的那個聯(lián)系人會不會等得著急?”金破說道。
“隨他去好了,反正我們是在開啟前趕到的。”歐陽如煙心中一直有些不滿,若不是這突如其來的任務(wù),她早就回家和家人團(tuán)聚了。
“走吧。”金破道。
順著一條小道走下山坡,回到那條留下不少馬蹄印子和車輪印子的大道上,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天東城的城門外,此刻正是下午三點多,難得的陽光灑下一片溫暖,城門口的四名守衛(wèi)正坐在一起閑聊著。
金破和歐陽如煙正打算穿過城門,卻被其中一名守衛(wèi)出聲攔下:“兩位,最近進(jìn)入天東城的外地武士頗多,還請兩位在這里登記一下,方便城中的夜間點查。”既然有此規(guī)定,金破只好老老實實地寫下二人的姓名,有句話叫民不與官斗。
在城內(nèi)轉(zhuǎn)了兩圈,二人終于找到一家小型客棧,原來天荒山的奇景,將唐國的不少武士吸引了過來,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武士,導(dǎo)致天東城的五家大型客棧全部客滿。
住下的當(dāng)晚,約八點多,金破和歐陽如煙還未入睡,房門被人敲響。金破過去將房門打開,站在門口的竟是一名穿著守衛(wèi)服飾的九丹武士,旋即問道:“不知這位官爺找我們所為何事?”
“公子,我是負(fù)責(zé)這片區(qū)域點查的巡邏員,每一天晚上都要點查一下此區(qū)域的兩家客棧,還望公子配合。”這位九丹武士一見金破,心中有些震驚,對方年齡與自己差不多,實力卻是高出自己太多。
“哦,這樣,先進(jìn)來,我是傍晚剛住進(jìn)來的,需要登記么?”金破平和地問道。
九丹武士憨笑著點點頭,走進(jìn)房間,一眼瞧見房內(nèi)還有一名絕色女子,實力同樣高出他一截,雙手不自主的一抖,這幾天他也算是見聞了不少世面,可這么年輕的中級靈師以上實力的一下子出現(xiàn)兩個還沒見到過,聽說天賦極佳的年輕人都有高高在上的傲氣,有點害怕自己令對方不順心而無緣無故地被狂打一頓。
“你們、你們就在這個位置登記一下姓名,住處之類的我會填寫的。”九丹武士放下手中的簿冊,指了指某處空白,又從一個小盒里取出筆墨,遞給金破說道。
“好的。”金破在九丹武士所指的位置寫下了兩人的姓名。
“公子,不知你們會在這里住多久?難道、你們不回家過年與家人團(tuán)聚?”見金破對人真誠,九丹武士的好奇心終究戰(zhàn)勝了他內(nèi)心的怯意,壯著膽子問道。
“沒辦法,宗門內(nèi)派了任務(wù),只好來這邊一趟。住幾天的話,應(yīng)該是十天。“金破隨意地撒了一個謊。
“呵呵,真是身不由己。兩位慢慢休息,我走了。”見金破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九丹武士知趣的離開了房間。
送走那名九丹武士,歐陽如煙走到金**旁,低聲道:“哥,你說這點查會不會是來暗中查探的?了解所有陌生面孔的實力和住處,然后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比如……暗中搶劫?”
金破看著疑神疑鬼的歐陽如煙,不禁笑道:“不可能,今天我們先后走了七家客棧,全部客滿,這就說明,天荒山開啟吸引了很多的武士過來,一個不算大的天東城,應(yīng)該沒有那么強的兵力一次~性對付這么多的外來武士吧?”
歐陽如煙白了一眼金破,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些為上。對了,程琳琳只說有人會來找我們,即便我們與他約定了大致的時間,可是他不還是找不到我們的住處?難道點查就是找到我們的手段?”
金破右手捏拳在左手掌心一打,啪地一聲,差點嚇到歐陽如煙,訝道:“你這么一說倒是十分有可能,但這么大的行動,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小官就能決定的,難道程琳琳所謂的聯(lián)系人是天東城城主府的高層?這樣一來的話,邪鬼宗的實力也太龐大了點吧?”
歐陽如煙呲之以鼻:“不可能,邪鬼宗在圓石城都只能小心躲著行事,這說明他們的勢力雖在唐國卻不在北方,天荒州是唐國最窮的州府,他們更不會好端端派個高手來當(dāng)官。哥,我覺得你中了狂毒之后,變笨了!”
“呃……”金破一臉錯愕。
歐陽如煙繼續(xù)道:“你想想,現(xiàn)在外來的陌生武士這么多,隨便一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提出對近日入城的武士進(jìn)行點查,以防這些武士作惡而無據(jù)可查,城主府的高層一定會接受的。因此,聯(lián)系我們的人十之只是個小小護(hù)衛(wèi)。”
“呵呵~”金破笑了一聲,捏了捏歐陽如煙的嫩臉,“不是我笨了,是我的如煙聰明了。來,讓哥好好親一個。”說著,金破緊緊抱住她的嬌軀,輕輕咬住后者的柔唇,深深地吸允著她的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