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金破卻是睡得比誰都香甜,嘴角甚至還流出了口水,是夢見了美食,亦或者是夢見了家人,那便不得而知了。
“嗯~如煙,你的手臂真柔軟,拿來當枕頭正好。哇~真舒服,真想枕著它過一輩子,哎~如煙別動嘛,大不了哥的胸膛給你做枕頭,你不是說要一輩子跟著我么?為什么連讓我枕一下你的胳膊都這么小氣?說了別用力,待會兒受傷了就不好了,到時候我會內疚死的?!?
睡夢中,金破支支吾吾說個不停。
“乖,不動了就對,你剛才把我驚醒了,我要懲罰你!不了,你是我老婆,老婆是要呵護的,不是懲罰的。嗚~真好,如果能這樣睡一輩子,我肯定不愿意離去?!?
金破口齒越來越模糊。
“唔!如煙,將來能不能給我生個男娃娃,我爹特想要一個孫子,我不想讓爹失望,就一個,本來你我約定只要一個孩子,給他百分之一百的寵愛,可老人家的心愿,總得體諒一下,你同不同意呀?”
突然,一巴掌響亮地打在金破的左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直接將之驚醒。
一雙朦朧眼睛猛然睜開,眼前漆黑一片,卻是能見到一個淡淡的身影,金破的睡意頓時消散地一干二凈,武力運轉,雙眸變得很黑很黑,比黑夜還要黑,但在金破眼中,眼前的一切卻是看得更加清楚。
只見,一個渾身穿著黑色勁裝的身影站在床前,右手正被自己抓得緊緊的。
“你是誰?”金破沉聲問道。
“咯咯咯~真是意外,中了睡意朦朧還能半夜醒來?!本故且粋€女子,聽聲音年紀不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金破一臉正經地問道,不得不承認女子的聲音極為動聽悅耳。
“咯咯咯~”又是一陣嬌笑,“公子,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么緊緊抓著小女子的手,豈不是很對不起你的如煙?”
“你怎么知道如煙的?誰跟你說的,不對,不可能有人跟你說。說,你是怎么知道的?還知道些什么?”聽到“如煙”之名,金破抓著對方右臂的右手居然更加用力,如同一把鐵鉗死死夾住了對方。
“啊~”女子嬌呼一聲,嬌嗔罵道,“喂,混蛋!你弄疼我了~本姑娘怎么知道的?還不是你一個不停的說夢話!”
“說夢話?!”金破一口否決道,“我從來不說夢話,你剛才說的睡意朦朧是什么東西?”
“你松手,本姑娘就說。”女子強忍著右臂的疼痛氣憤道。
“好,我松手,你休想逃!”金破警告一聲。
金破坐起來,右手微微一松,卻感覺到那只手臂如同一條光滑的泥鰍般溜了出去,再一看黑衣女子,已經飄身到了窗邊,笑道:“咯咯~公子真是聽話,你的東西借我一用。”
一聽此言,金破立即往枕頭下一摸,空空如也,裝著三塊玉佩的小袋子被她拿走了,金破大喝一聲:“還給我!”
一把抓過床邊的錢袋子,人卻如一顆子彈般彈射出去。
黑衣女子咯咯地笑著,一招“燕子穿簾”輕松地飛出房間,金破急忙縱身一躍,穿過窗格子,順勢在地上一滾,雙眼往四周一掃,很快便發現那道黑色人影。
哪里還會有一下猶豫?右腳一蹬,人如離弦之箭射出,雙腳踏著神秘的步子,飛速前進,正是逝閃之逝影的絕妙步法。
黑衣如一只飛舞的鳥兒在屋頂上飛奔跳躍,金破雙眸黑光流轉,將之完全鎖定,腳下步法不亂,反而更見快速,若是有人在旁邊看到,幾乎看不見他交替的雙腳。
突然,黑衣人折了一個方向,金破的視線立即被一幢房子擋住。他二話不說,噔噔噔地速踏幾步,繞到墻角,見到黑衣人又是折了一個方向。
這下,金破有些驚了,萬一跟丟此人,不就意味著自己根本就沒了身份玉佩,到時候跟孔為方的比試決斗說不定都會受到影響,更別提這家伙去皇宮搗亂一下帶來的災難了。
思及此處,金破的腳步更見迅速,留下串串虛影,恍如瞬移一般奔跑起來。
不過兩息時間,金破來到另一處彎角,抬頭一看,黑衣人還在不遠處輕巧如羽毛般跳躍著。他冷哼一聲,連忙追了上去,喊道:“小賊,快還我東西,否則我不客氣了?!?
“咦?!”女子輕咦一聲,身形微轉,居然面朝著金破,由前進變成后退,速度卻一點不減。這時金破清晰地看到,她身后不到一米處便是一道巷子,連忙提醒道:“小心身后!”
“嘿嘿,笨蛋,本姑娘可不會這么容易掉下去?!北梢牡匦α艘宦?,黑衣女子右腳微點,身形便折換了另一個方向。
金破見狀,心中驚訝不已,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是完完全全表現出來,但身法不變,在岔口對面的墻上留下一個深三厘米的腳印后,繼續追擊上去。
說句真的,此女身輕如燕,速度卻是不快,一旦被金破發現還是直線追擊,沒一會兒兩人的距離就會逼近不少。而此女應變極為快速,每每金破才拐過彎角,她就折換了方向。
“可惡,這小子的身法好快!怎么甩也甩不掉?”話說,這女子同樣驚訝萬分,需知在金沙城混跡了近半年,做了四回案子,從未有人能追著自己近一刻鐘的,但這新來的小子怎么就這么變態。
“喂,你再跑,我就不客氣了?!苯鹌频吐暫鸬?。
“咯咯~來呀,看你怎么不客氣?”
黑衣女子輕輕一笑,身形一轉,就像是風中的一片落葉,隨風而變換了方向。金破雙眼一緊,眉頭微微擠在一起,雙唇緊閉,儼然一副鄭重臉色,旋即他仿佛做出重大決定似的。
突然,黑夜中有青光閃過,原來是金破的青靈劍。
“萬千劍影。”
一邊跑動,一邊舞劍,這個難度可想而知,但他成功了,寥寥十余柄青色小劍穩穩浮在金**前,只聽他沉聲一喝:“去!”
十余柄小劍宛如十數道流星劃過天際,朝著黑衣女子的方向射了過去。
只要是金破雙眸所視范圍內,小劍們便可將之成為它們的目標。
“啊~”黑衣女子忍痛一呼,身形瞬間如山岳般沉重,一下子踩在屋檐邊的一塊瓦片上,誰知瓦片光滑,一不留神失去平衡,從屋頂摔下。
“難道我命休矣?”沒有了著力點,即便是輕身功夫如她也不能踏空而飛。
“喂,你沒事吧?”還好,金破過來得及時,一把抱住此女。
“你、你居然偷襲我?”黑衣女子一雙美麗的眼睛此刻正爆射出多多火焰。
“嘿嘿,誰讓你不停下來的?現在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吧?那對我很重要?!苯鹌坪苷J真地說道。
“對我也很重要。”黑衣女子腦袋一撇,不再看著金破。
“喂,你講點道理,至少這段時間讓我用著吧,好歹過幾天決斗營還有一場決斗,沒有它,我會窮得叮當響的。哎,對了,你就是那個救濟窮人的小偷吧,不如你送我千把沒小古淵幣,如何?”金破說道。
“哼,不給?!?
“你……那行,把另外兩塊玉佩先還我,那不是我的,是一位前輩托我帶給他的后人的。”一聽女子堅定的決心,金破只好退而求其次。
“不給!它們現在是我的了?!迸泳髲姷?。
“姑娘,不要逼我搜你身!”金破使出絕招了。
“你敢,哼,你快放下我,不然我就大叫非禮,看誰站在你那邊。”女子轉過頭,一雙冷目盯著金破說道。
“嘿嘿,好啊,你全身黑衣,還蒙著臉,看他們信誰?到時候,我若把你叫到蟹皇那里,估計能賞我不少錢呢?”
“你、你敢?”女子有些急了。
“把東西還我,我就不敢了?!苯鹌埔荒槻辉诤醯卣f道。
“好,我還你就是了。給你。”黑衣女子從胸口拿出那只小袋子,塞到金破的衣領中,“現在可以放下我了吧?!?
“還不行……”金破剛說一半,卻被黑衣女子打斷,還扇了一個耳光。
“啪~”黑夜中,四周寂靜無聲,這一聲耳光響亮異常。
“這耳光之仇我先記下。我告訴你,我剛才應該傷到了你的肩膀,必須給你止血才行,現在我的手正按在傷口上,放開了,你的血會流光的?!苯鹌平忉尩?,“快告訴我,你住的地方怎么走?”
“還不都是你!嗚……”聽到流血受傷,黑衣女子竟抽搐起來。
“快些,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兒!”金破大聲吼道。
黑衣女子立刻停下抽泣,指了指前方說道:“先往前走?!?
于是,金破照著黑衣女子的話向前走,拐了幾十個彎,終于來到一間農家小舍,沒錯,真的是一間農家小舍,金沙城內居然有農家小舍!
推門而入,黑衣女子“舒服”地被人抱著,點亮了廳內的一盞油燈,看著滿頭大汗的金破,沒好氣的說道:“喂,現在你可以放下我了么?”
“行,要不要我幫你……”
“呸,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還要你幫?”黑衣女子生氣說道。
金破如言放下黑衣女子,身體背轉過去,立刻從后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說不得就是翻箱倒柜的聲音。他則是從衣領口取下小袋子,打開一看,女子還算守信用,三塊玉佩全在。
正在這時,好奇的黑衣女子問道:“托你送還玉佩的前輩叫什么,說不定我聽說過呢?”
金破把玩著那塊“魔夜金”,老實說道:“具體說不得,只能告訴你,他是一千年前古淵大陸人,姓魏?!?
然后廳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竟是一根細針掉在棉花上,說不準都能被人聽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