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仙子,既然曉得人鬼宗的宗門所在,為何不及時攻打,難道想給他們這群人渣逃走的時間么?”
冰冷調(diào)諷的聲音聽在耳里,繆瑩瑩身邊的數(shù)名弟子同時握緊了拳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那里,這個人他們是知道的,與隱劍山一向交好的巧仙門唯一一個自達到狂點的長老,還是巧仙門戒堂的堂主,劉俊杰。
“金破,這人是巧仙門的劉俊杰,跟本長老很不對路,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繆瑩瑩嘴唇微動,小聲對金破說道。
“那個,叫金破的,老夫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人鬼宗宗門的位置所在,若非有繆瑩瑩仙子的信任,老夫一定叫你好看。老夫可不在乎你是那個什么魔王的約定人物!”劉俊杰帶著六人慢慢地走了上來,每一步都故意踏出了聲,仿佛別人看不到他的身影一樣。
“劉長老是巧仙門的高層人物,晚輩久仰之極,豈會欺騙長老?”金破微笑地朝劉俊杰拱了拱手,隨即指著山上方向道,“劉長老,這個方向過去大約三里,就是人鬼宗老巢東出口,如果不信,長老可派人隨我去看看。短短三里路,有沒有人埋伏著,晚輩就不清楚了。”
“小子,你這是在跟老夫賣弄你的小聰明?”跟不久前見到的時候一樣,劉俊杰的老臉緊繃著,沒有露出笑意,甚至對老熟人繆瑩瑩也是如此。
“晚輩不敢。晚輩能考慮到的,劉長老自然也是想到了,只是擔心長老對晚輩有偏見,眼見為實嘛!所以晚輩才有此提議。”金破不卑不亢地道。
“算了,繆瑩瑩在隱劍山有如此高的地位,也相信你,老夫?qū)δ悴惶_定,但對妙仙子卻是相信的很。”劉俊杰看了一眼繆瑩瑩,嘴角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又道,“但不知其余人到?jīng)]到?”
“沒有,應該快了,靠南邊的我們都到了,他們沒有理由遲到太久。”繆瑩瑩淡淡地說道。
“師伯,紫陽宗的程紫宗主來了。”
數(shù)人循聲望去,金破第一眼看到說話的男子,他是隱劍山弟子叫王一真,三十五六,有初級靈尊境界,是繆瑩瑩帶來的幾人中境界最高的。在他的身后,則是一名白發(fā)老者,穿著繡著山水的青色長衫,跨出每一步都是盡顯上位者之風,不是分別才不到幾個小時的程紫宗主又是誰?
“程宗主,您的傷沒大礙吧?”金破快步上前,沖程紫抱了抱拳,關(guān)心問道。
“多謝金少俠關(guān)心,本宗只是小傷,靜養(yǎng)了半個小時,已經(jīng)基本控制住。”程紫見迎上來的是金破,也是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
“堂堂紫陽宗宗主,居然受了傷?程紫老頭,你老了。”劉俊杰突然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頓時引來了程紫身后十來名紫陽宗弟子的怒視。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夫,信不信讓你們摸著黑下山!”感受到十數(shù)道怒火沖天的目光,劉俊杰冷哼一聲,冰冷警告道。
“本宗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巧仙門的劉俊杰,劉大白眼。”這一刻,程紫哪有一代宗主的風范,居然以臟話打了聲招呼,令跟隨他數(shù)年之久的紫陽宗弟子紛紛面面相覷。
“程紫,莫要以為你現(xiàn)在是紫陽宗宗主,就他娘有資格說那三個字。”劉俊杰向前跨出一步,穿在身上的短衫竟然無風自動。
“真熱鬧,好多人。”金青杰的聲音從南邊傳來,他是金家的少主,經(jīng)過幾年的磨礪,早就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看人的高傲,但不代表他不會使用這種高傲,“怎么?還沒見到人鬼宗的影子,咱們自己陣營也打一場,分個高下?”
“你們是誰?”劉俊杰回過頭,一雙小眼睛寒光四射地看向金青杰和莫穹,“這是老夫跟程紫之間的事,關(guān)你們屁事!”
“金家,金青杰。”
“雨涼山莫家,莫穹。”
“見過幾位前輩。”兩人異口同聲地自我介紹一下,旋即抱拳對三人恭聲道。
“前輩,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打倒人鬼宗,您和程宗主的私人恩怨,還是先放一放,不然敵未滅已先亂,不是給人鬼宗有機可乘么?”莫穹搶在金青杰之前說道。
“劉俊杰,莫穹說得沒錯,也如你說的,干嘛不快點攻打人鬼宗,難道還讓他們跑了在打么?”繆瑩瑩在最合適的時機,對劉俊杰說道。
金破很清楚得看到劉俊杰的眼角**了好幾下,最后暗暗呼出一口氣,冷聲道:“好,程紫,老夫不想因己失大,你我的事將來再解決。”
“繆仙子,其他人呢?”見劉俊杰沒有糾纏下去,程紫自然樂意見到這一幕,立刻向繆瑩瑩問道。
“應該快到了。不妨我們先討論討論怎么打,沒想到人鬼宗建在這么一個天然堡壘上。”環(huán)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繆瑩瑩道。
“沒意見。反正我們?nèi)笞陂T足夠分量的人物都有一人到場,商量出來的計劃即便有改動也不會多。”劉俊杰的目光在程紫和繆瑩瑩身上掃了掃,平靜地道,仿佛剛才的不愉快跟他沒啥關(guān)系。
“對那邊的地形,相信聽金少俠說起過。不知兩位的看法是什么?”程紫回頭看了一眼金破,對兩人說道。
看著三名大佬聚在一起低聲商量,隨時還往這邊瞧上一下,金青杰對金破微微一笑:“金破,人鬼宗的地形,可不太好攻破,你有什么想法?”
“是啊,別告訴我,你沒有想過嗷,鬼才相信呢。”莫穹在旁邊起哄道。
“呵呵~”金破輕輕笑了笑,“要么強勢把東邊的缺口擴大,不但要快,還要猛,要么內(nèi)外結(jié)合中心開花。你們說呢!”
“強攻?中心開花?兩個合在一起不是更好?”金青杰道。
“這么的話,力量太分散,誰去中心開花?實力低了,是往火坑里跳。境界高了,強攻的隊伍整體實力就降了。兩者該怎么取得平衡?”莫穹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地說道。
“嘿嘿,其實,人選不就擺在這兒么?“金青杰指了指他們?nèi)齻€。
“哎,對啊,我們是意料之外的戰(zhàn)斗力,而且實力都不差,進去的話,應該能有自保之力。”莫穹神秘地笑了笑。
“你們和我想的一樣。”金破把二人拉到近前,小聲道,“南邊有他們的據(jù)點,北邊或者東邊也有另外的據(jù)點,那么,之前也有交手,程紫宗主就是這么傷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老巢的力量或許比想象中要低一些。”莫穹猜測道。
“你們離開后,我遇到了一個老朋友,他沒去過總堂口,據(jù)他了解,總堂人數(shù)應在八十人左右,但若北側(cè)或東邊人數(shù)不如南據(jù)點,那么總堂的人數(shù)至少有九十人,我們不聚齊百人,想完勝,很難。”金破道。
“那樣的話,三大宗門的強攻應先進行,他們的腹地防御必定空虛,我們可以趁機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莫穹道。
正說話間,不遠處來了兩撥人,南邊過來一支近三十人的隊伍,東北方向則走來了一支近四十人的龐大隊伍。
“宋長老?你……”繆瑩瑩一眼看去,便瞧出尊者紫陽宗的宋天橋一左一右被人攙扶著,連忙蓮步輕移,與程紫和劉俊杰一同走到其身前,關(guān)心問道。
“掌門師兄,繆尊者,劉長老。哎~一言難盡,跟古權(quán)那家伙對上了,若非王師弟與老夫聯(lián)手,老夫這條命恐怕……見不到三位了。”一邊說著,宋天橋一邊看向左側(cè)一位花白頭發(fā)的老者,正是紫陽宗四長老,王戰(zhàn)。
“古權(quán)?”程紫和劉俊杰面色一正。
“宋前輩。”金破立刻走了過來。
“金破,又見面了。之前重傷暈了,沒有和你打招呼。呵呵。”宋天橋吃力地笑了笑。
他身旁的紫陽宗弟子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在宗門有鐵面長老之稱的宋天橋二長老,居然對這個年輕的高級靈尊微笑!
“宋前輩,不知……”
宋天橋擺手止住金破的說話,示意扶著他的弟子讓他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下,并叫金破也坐下,率先對王戰(zhàn)說道:“王師弟,你跟掌門師兄他們商量商量即可,師兄我恐怕參與不了進攻人鬼宗老巢了。”
“是,師兄。”王戰(zhàn)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只是頗有深意的瞧了一眼金破等三人。程紫簡單說了幾句便招呼幾人走到一邊,與隱劍山巧仙門組合的另一撥人見了面。
卓飛和陳乘結(jié)伴過來跟尊者宋天橋招呼一聲,聊了幾句,便參與到討論大軍里了。
“金破,譚缺師兄他們已經(jīng)死了。”面色蒼白的老臉上浮現(xiàn)濃濃的哀傷,宋天橋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是在長方城北的縣城發(fā)現(xiàn)了師兄留下的記號,一番搜尋之下找到了他和趙航峰的尸體,哎~”
“這……宋前輩,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太難過。”
“難過,都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是無限的想念和遺憾。紫陽宗有一條宗規(guī),一旦達到高級靈尊境界,師徒可以變成師兄弟關(guān)系。譚缺以前是老夫的師父,數(shù)十年的教導和幫助,過去的一幕幕常常在睡夢里出現(xiàn)。小師弟趙航峰更是紫陽宗著力培養(yǎng)的后起之秀,這么走了,真是遺憾。”
“你是不是覺得老夫變了很多,似乎更像一個和藹的老者,失去了原來的鋒芒?呵呵,老夫也是這么覺得,半個月前回到宗門,老夫一直閉門不出,程紫師弟宗主過來說,他們已經(jīng)和隱劍山、巧仙門定下進攻人鬼宗的計劃,老夫才出了房門。好為師父和小師弟報仇!哎,對上古權(quán),老夫只能自認倒霉,他真的很強。”
“宋前輩,唐國那邊狀況怎么樣?”金破有意轉(zhuǎn)移話題,免得這個老人一直沉浸在悲傷的回憶當中。
“萬火宗、烈焰門、朝音閣,聯(lián)合不少門派對煞鬼宗和邪鬼宗發(fā)動了攻勢,可以說與你同一代的幾人都是成了年青一代的耀眼的明星,盧庫生,周斗,以及杜亦婷。兩大鬼宗本身已經(jīng)因長方城一戰(zhàn)折損不少的高手,經(jīng)過幾日的鏖戰(zhàn),形成潰敗之局,只有數(shù)人逃走,去向老夫不太清楚了。”
“在離開長方城的時候,我們幾個老頭子一起商量了一下,等月余后你與魔王的大戰(zhàn)結(jié)束,鬼宗的野心完全被擊碎,召開新一屆百尊大會,這個大陸組織不能隨便消失,到時就由你們年輕一輩來擔當。老夫若能活著到那會兒,一定說動其他幾個老家伙自動隱退。”
“這……宋前輩,這妥當么?”微驚之后,金破問道。
“聽穆天齊老兄說起古權(quán)的話,老夫也覺得不無道理,競爭是必須的,但不能終生制,對不對?該給你們年輕人應該更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