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角犀重重地噴出一口粗氣,吹起地上不少塵埃,一雙小眼睛猛然睜大,透著血紅光芒,前蹄猛地踏地,身體就像一枚巨大的炮彈射向冰刀黑衣人。后者見狀,動作雖有些緩慢,卻不見慌亂,利索地躲開巨角犀的憤怒一擊。
同時,“咔咔”的聲音響起,繼而響起一個顫音:“咯咯咯,好冷,你個臭娘們兒,敢凍你大爺。咦,人呢?臭娘們兒,你在哪里?”
聲音從最初的顫抖道后來的狂暴,足見此人心中的怒意,他甩頭環顧四周,瞧見歐陽如煙和紅衣女子站在一起,而那個藍衣的大個子靜靜躺在地上,正不知發生了何事,方海云抽空道:“陳弓,快快給秦老頭解圍!他們已經折損了一員,再努力一點定能將他們斬下!”
“放你娘的臭屁!你覺得你有這個實力么?暴雨梨花,不滅劍影!”金破冷哼道。
數十柄小劍再次凝成,方海云叫苦不迭,他已經沒那個使用換位秘術的能力,這要是被圍住,這條小命必定交代著這里,不說二話,身影暴退,留下一個虛影,這是他的保命招式,暗影絕第一式。
“入地鼠,沖擊!”暴退的同時,方海云發動了攻擊。
小劍們紛紛落空,而不遠處的入地鼠穿著一件近乎完美的黃衣鎧甲,吱吱亂叫著朝金破沖去,剛剛使出劍技的他招式用老。別小看入地鼠,披上凝土鎧甲的它沖擊力甚是驚人,被撞上斷胳膊斷腿都是可能的,因此,金破連忙施展逝閃之電閃躲到一旁。
方海云可不會讓金破去支援歐陽如煙她們,赤紅的雙掌交錯擊出,六個泛著紅光的掌印急速飛向金破,因后者所處位置特別,恰好被前者攔截住,想去幫歐陽如煙他們一下都比較困難,此刻又見前者赤沙掌攻來,連忙舞動青靈劍,喝道:“萬千劍影!”
數十道蘊含著木靈氣的小劍,瘋狂的射向方海云,木火靈氣相觸,發出數聲“呲呲~”,但劍影實在多出掌印太多,當掌印全部被耗盡之時,劍影卻還留有一半左右,“咻~”,劃過一定的空間,來到方海云的身前。
他的雙眼有些驚恐,這小子的劍技怎么這么奇怪?能釋放如此多的劍影。不過,腳下動作卻不減慢,“啪”的一聲輕踏一下地面,青石板瞬間裂開,人影向著側邊閃躲而去。
二人誰也得不到好處,攻防在瞬間轉換,卻不能始終連貫下去。
陳弓提著大刀,氣勢洶洶地邁著大步子走向歐陽如煙所在,后者見其一臉憤怒,心中有些膽怯,無意間瞧了一眼閉目昏厥的朱闖,膽由心生,握著隕炎劍迎了上去:“這回定讓你不好受!”
唰唰唰,連環刺出三劍,一劍三分,陳弓冷笑著,似乎對這一招并不放在心上,大刀一沉輕描淡寫地向上一揮。“叮~”,刀劍相交,歐陽如煙感受到了陳弓大刀上巨大的力道,虎口生疼,力有不濟,隕炎劍被震飛,差點脫手而去。
“哼,這回不跟你這個娘們兒玩了!”陳弓淡淡地說道。
刀招更見犀利,一刀扣著一刀,一眼看去,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三四品刀技,卻令人有些招架不住,因為刀招之間的間隙小的很,每每歐陽如煙抓住那一絲縫隙準備反擊,陳弓的刀卻眨眼的功夫便再次攻來。
歐陽如煙被逼的節節后退,已顯敗相。
“青風鷹,飛空羽刃!”陳弓口中低沉著聲音道。
青風鷹嗷叫一聲,直沖天空,升至約十米高處停了下來,一對鷹眼冷冷盯著不斷后退的歐陽如煙,“嗷~”再次鳴叫一聲,六枚青色羽刃唰唰地出現在其身前,羽根對準著后者。
“咻~”,羽刃俯沖而下,歐陽如煙卻是焦急如焚,他對陳弓的打法已略有了解,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而正是這種連性命都不顧還瘋狂的打法才是最危險的。
“妹妹,快閃開!”紅衣女子見到歐陽如煙已招架不住,急忙喊了一聲,從身后取下一根皮鞭,迅速揮出,“呼”鞭身劃過空氣,朝著陳弓的手腕打去。
歐陽如煙聽到喊聲,精神一振,以極快的速度舞動兩下隕炎劍,將陳弓的大刀格擋開,腳下一點,迅速竄開。這時,皮鞭、羽刃齊齊打來,無巧不成書,其中一枚羽刃的羽根將皮鞭刺穿,并割斷了,斷去的皮鞭依然飛向陳弓。
陳弓不傻,怎么會等在原地讓這節皮鞭打中,先不說會不會受傷,這臉面肯定是丟到家了,一個高級靈師居然連一截皮鞭都躲不開,豈不笑掉大牙?他連忙后退,躲過斷去皮鞭的攻擊,再瞧向歐陽如煙,只見兩名年輕相差不大的女子并肩而立,冷冷的盯著他。
冰刀黑衣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陳宮身邊,低聲道:“陳小子,你先堅持片刻,我的稍稍緩緩,小心那頭犀牛,皮糙肉厚,不好打。”
“秦老頭,你好歹是初級靈尊,為何未受傷?”陳弓好奇問道。
“哪有那么多為何,還不算什么傷,還不是小瞧了這幾個家伙!哼,讓我使出了星字刀芒,那一招對手臂的負荷太大,加上連休息都沒有就受到犀牛的照顧。只是讓手臂緩一緩,這點時間你總能堅持的吧?”秦老頭道。
“沒問題,我盡力。”陳弓被秦老頭冷冽的眼神盯著,渾身一哆嗦,連忙答應道。
“你、你、你弄斷了我的鞭子?好,好啊,巨角犀,給我撞死他!”輕輕摸著皮鞭的斷口,紅衣女子跺腳氣急道。
巨角犀掉轉過來,蹬蹬沖了過去,陳弓不慌不忙地喊道:“青風鷹,飛空羽刃。”天空之上,青風鷹拍打著雙翅,嗷叫一聲,六枚羽刃憑空形成,咻咻地射下。
“哼,不會讓你得逞的。冰封!”見狀,歐陽如煙對著羽刃一指,六枚羽刃的速度明顯下降下來,再仔細看,它們的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層,極寒之力迅速滲透進去,將之冰凍,啪,六枚羽刃紛紛砸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短短的耽擱,巨角犀離陳弓已不遠,后者狠狠的瞥了一眼歐陽如煙,正好后者微仰著頭輕藐地看著他,心中更是惱怒,但經驗豐富的他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閃躲。
漸漸地,小院內,明顯的分成了四塊區域,歐陽如煙和紅衣女子守在朱闖旁邊,冰刀黑衣人躲在角落慢慢養著他乏力的雙臂,陳弓和巨角犀互相斗著,歐陽如煙偶爾使用冰封戰技干擾一下前者,最激烈的當屬,金破與方海云這對生死對頭,后者雖略顯狼狽,但勝在境界高出前者二階。
突然,另外的一處戰區,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傳到了這處院子,然后一個蒼老的聲音洪亮地狂笑道:“哈哈~田老頭,你也不過如此,哈哈~妙仙子,若非當年你幫助過我,今天同樣會讓你躺在這里。哈哈~”
“這是……”角落的秦老頭呢喃道。
妙仙子所住的小院與田承黃天威葉動住的小院相鄰,當黑衣人發動攻擊之后,雙方便匯聚在一處與黑衣人交戰,而這一撥黑衣人中強大的可以,竟有四名高級靈尊,比他們還要強大一些,畢竟,葉動有傷在身,實力大打折扣。
此刻的院子,一片狼藉,石凳石桌早已被擊成了粉末,墻邊的花草樹木全被毀去,四處散著,屋子走廊的幾根柱子斷的斷,破的破,青石板地面坑坑洼洼。
小院的某一堵圍墻已然倒塌,一片廢墟中躺著一人,幾塊碎得不像樣的灰石磚壓著他的衣角,淡灰色的棉襖上殘留著點點血跡,本就較白的臉龐顯得異常蒼白,毫無血色,臉頰上一道嘴角至耳根的血痕煞是嚇人。
“皇甫霸!是你!你是鬼宗的人?”妙仙子按著胸口,剛剛她承受了姓皇甫的黑衣人一掌重擊,氣血依舊在翻騰。
“妙仙子,當年的幫助,我皇甫一直記在心中,不會忘記。如今你我分屬兩個陣營,今日饒過你,算是報答昔日恩情,下回再見,可不會再手下留情。”這名黑衣人是十名左右黑衣人的首領,復姓皇甫單名霸。
皇甫霸淡淡的環視一周,地上躺著四名黑衣人,還有百尊一方的三名年輕人,另外,在妙仙子諸葛清風身后,幾名年輕人相互摻扶著,顯而易見是受了不輕的傷。
“皇甫,沒想到你還活著,咳咳~”躺在地上的田承吐了一口鮮血,道,“我是死有余辜,但我希望你能放過我的弟子朱闖,他可是一顆好苗子,我是老了,他還年輕~”
田承一邊口吐鮮血,一邊說著,聲音越來越弱。
皇甫霸冷哼一聲:“哼,當年就是你太過仁慈,放了我一馬,才有你的今天。我不會重蹈覆轍,難道我等著你的弟子長大,然后我像你一樣被打得破破爛爛?我不會!!”
“你……咳咳~”田承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然坐起,瞪著雙眼指著皇甫霸。
“你什么你,你可以去死了。”皇甫霸的聲音如來自地獄般的陰冷。
“蓬~”沒人看清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只見到金光一閃,田承的腦袋便轟炸開來,鮮血腦漿骨頭漫天飛灑,華仙躲在妙仙子身后,見此一幕,面色立即變得蒼白無色,連連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