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成爆發又怎樣?小爺照樣要你好看!”嘴角微勾,金破淡淡地說道。
九九八十一柄小劍組成一條青色劍龍,咆哮著咬向渾身爆發出無窮無盡力量的葉聰。腳下卻沒停頓的意思,金破的身影在半路一折,彈射向右邊的墻壁。
“二品,流旋刀技。”
蒼老的聲音帶著年輕人的激昂在這片區域響起。
此刀技,乃人鬼宗品級最高的兩樣武技之一,另一樣自然就是只有前兩重的身法武技暗影絕,相較而言,人鬼宗的高層人物中,只有皇甫霸學了后者,其余的要么不學,要么就學了這套刀技。
刀隨身走,身化陀螺,金靈氣如同一陣陣風浪吹向葉聰。
刀技的招式似乎不多,青色劍龍臨近他不足一米,那些金靈氣已然凝結成形,是一柄柄指長的小刀,一共七柄。
“呔!”葉聰腰肢一扭,發出一聲悶喝。七柄金刀,刀身有金色靈光氤氳流轉,飛旋地沖向青色劍龍。
“不愧是全力而為,光憑二品武技與外界靈氣的聯系凝成的小刀,幾乎與初級靈尊的戰技相媲美。”瞧在眼里,金破心中暗道。
七柄飛旋的小金刀如同一塊塊金色圓盤,其中六個切向青色劍龍,最后的一柄卻是朝著金破所在的位置急速飛去。
“暴雨梨花劍技。”
腳步一錯,金破的身影與那一柄小金刀擦身而過,可他的右肩處還是被隔開了一個小口子,武技展開,青色流光又在整個通道無中生有。
這手與“萬千劍影”沒有太多的區別,要說有,這套武技乃近身攻擊的利器。“萬千劍影”與青靈劍親木屬性有百分之百的關系!
“看劍!”金破如一道天空降下的閃電,似乎才跨出了一步,便來到了葉聰近前。
小金刀與青色劍龍的撞擊,兩人渾然不在意。不管孰勝孰敗,致命一擊恐怕沒有很多次,甚至僅有一次,若因那里的激烈撞擊和勁爆漣漪而分心,給對手絕佳的機會,那么后悔的是自己。
對金破閃身躲開最后一柄飛旋小金刀的巧妙,葉聰這樣的老一輩高手豈有不明的道理?古權破天荒地對金破的實力表示了驚訝,葉聰之所以開頭全力對付,原因就在此,此刻見到金破巧妙的身法就算不及皇甫霸,也是差不了多少,這就更令這位老人心生警覺。
金破只是簡單地筆直地向前刺出,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以極快的收縮打出了數十道劍影,每一道劍影都有木靈氣填充,換言之,他的這一劍,就仿佛是手持一塊釘板往你身上撞去。
“來得好!”
葉聰不禁贊了一口。金亮刀之靈在身前畫出一個大圓圈,疾快的手法讓金亮刀之靈拖著長長的金色光尾,合成一道金色光幕。
葉聰的老身板則隨著腳下動作向左方側了過去,群劍影襲身之際,金色光幕應聲而碎,與此同時,金亮刀之靈劃過一道弧線,以氣大力沉之勢轟然橫掃而去。
“閃影金刃。”
刀靈、戰技靈刀同時與金破的暴雨梨花劍技碰觸在一起。
金克木的至理,在葉聰手下完美演繹,金色靈刀驟閃而出,當先一頭扎進劍影之中,金亮刀之靈先發卻后至,更是把那些充滿威脅的青色劍影一一掃斷。
咔咔……劍影碎裂的聲音奏響,如一曲鏗鏘的音樂。
聽到葉聰老頭的喝聲,金破早早的閃身躲開,不然非因金色靈刀的突擊而受傷不可。
“金破,光憑一把木頭刀,你贏不了我!拿出真本事來,讓葉某打個痛快。”
葉聰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青靈劍的攻擊、靈巧電光般的速度讓久經戰斗的他也是非常的忌憚,反而向后躍出了一大步。
“不好意思,晚輩不想欺負前輩。只要前輩離開五奇山,不再過問人鬼宗或者鬼宗的事,晚輩可以做主放你一馬。”青靈劍斜指大地,金破淡笑地說道。
“哈哈!”葉聰仰天大笑,揚了揚金亮刀之靈,道,“如果是別人說出這話,葉某一定二話不說當即把他大卸八塊。但對你,老夫倒要說上一說,你剛才露出的殺意,分明是針對人鬼宗的,既然葉某乃人鬼宗大長老,說什么也不能讓你這樣的人物留在世上。老夫可不管魔王大人跟你有什么約定,來了這里……”
拖著一個長音,葉聰的表情漸漸嚴肅,指著腳下大地,繼續道,“且是人鬼宗的敵對,那么我們只能生死一戰。”
愣了愣神,金破的聲音仿若來自遙遠的星空:“你也有野心!”
葉聰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容,道:“不是有野心,而是喜歡至高無上的權力和為所欲為的自由。在人鬼宗,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后,老夫可以帶著人囂張,可以帶著人任意妄為!金破,你若能到鬼宗,地位絕對只會在魔王大人之下。將來鬼宗一統天下,那么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好么?”
“權力非我所愿,自由……我現在不是很自由么?”金破搖了搖頭,道,“而且,你覺得鬼宗能統御天荒么?你以為是萬年前的天荒宗不成!”
葉聰冷笑數聲:“你太小看鬼宗了,更小看了魔王大人。”
突然,這個時候,小一線天那邊傳來一陣高昂的吼聲:“沖出去,殺光他們!”
*
砰!雪晶風暴落了下去,前腳剛踏入樹林的朱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雙臂大腿遭受了雪晶的刮擦,衣裳褲子又被撕開了無數個小口子,鮮血流了出來,幾乎掛滿了雙臂雙腿。
斷枝嫩葉離開了林邊粗細不一的樹,接著又被后繼的雪晶切割,一時間,碎木屑滿天亂飛。
宋天橋按住傷口,努力讓血不再流出來。
“中了毒,還能躲開這一擊,不愧是百尊!”
李奮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王戰,他不是那個老愛聽自己羅嗦的師父么?不是那個在眾弟子里覺得最沒脾氣的師父么?怎么就是個叛徒呢!
呆了小會兒,李奮含著淚,快步走到宋天橋身旁,利索地從身上撕下一條窄布,主動幫助宋天橋包扎了傷口。
本就虛弱的宋天橋此刻連站也站不穩了,聽了王戰那一聲“不愧是百尊”,怎么聽都不像是在夸人!宋天橋差點就歪倒在地。
“放心,你身上的毒不會致命,僅僅會讓你感覺有些動作僵硬而已。”王戰瞥了一眼程紫,對宋天橋說道。
“王戰,你以為殺光我們這里的人……就可以真的帶著紫陽宗跟隨人鬼宗在宋國大地上為所欲為么?簡直是癡人做夢!”
程紫的傷口不深,但之前被王戰一直盯著,擔心一旦出手止血包扎,王戰就會立刻動手,那會兒小一線天的局勢未能占得勝機,后院還起了大火,這伙人就真的走到了毀滅的邊緣了。
“癡人說夢?”王戰側轉過身,看向宗主程紫的目光有些好奇,突然覺得這個宗主老頭有點好笑,他確實也笑了出來:“呵呵,程老頭,你想說金家?天鬼宗算老幾,若不是立宗立得早,輪得到那個‘天’字?”
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王戰繼續道:“滅了天鬼宗,他就是宋國老大了?真當是異想天開。實話跟你說,我宗宗主定下的計劃是,把三門全收了過來,不服的嘛,全部殺了了事,不給自己留敵人,留后患。你以為紫陽宗、隱劍山、巧仙門是三塊完整的鐵板?貪生怕死的人多得是!到那會兒,便是與金家一決雌雄的時候。”
啪啪……
刺耳的掌聲傳入王戰的耳中。
拍手的既不是程紫,也不是宋天橋,而是李奮。
“李奮,你這是何意?”王戰怒斥道,就連程紫和宋天橋也是面露驚疑之色。
“王戰師父!”李奮尤其咬重師父二字,炫目的光華之下,臉頰的兩道淚痕尤為明顯,“你的癡夢,做徒弟的來了結它。紫陽宗不會讓人欺負,也不會是殺戮的工具!”
“就憑你?!”王戰愣了愣,隨即狂笑,笑得很猖狂,笑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就憑你那烏龜殼!別逗了,李奮!”
“憑我是紫陽宗弟子。”李奮驕傲地大聲說道,“而你,是紫陽宗的叛徒!”
這個世界突然安靜了!
“沖出去,殺光他們!”小一線天里的人鬼宗手下們大叫大嚷著。雙方的對轟,已經把小一線天弄得稀巴爛,地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兩面光滑的石壁殘破不堪坑坑洼洼。
人鬼宗的人終于等不及了,叫囂著嘶吼著。
終于有兩人率先沖出,左邊之人屬于高瘦類型,穿著緊身的黑色勁裝,眉間長有黑痣,不正是第三大隊隊長王樂成么?右邊之人相對要矮一些,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好布,到處補丁,可光華下那張刀削的方正臉龐剛毅無比,此人便是第一大隊隊長孫絕!
王戰怒不可歇地瞪視著李奮,后者的那句話顯然將紫陽宗心中的驕傲點燃了起來。氣勢,是個微妙的東西,卻是左右戰局的潛在因素。
“該死的,誰下令沖鋒的!”王戰心里把孫絕和王樂成罵了一百零八遍。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親眼看到程紫和宋天橋受傷,無法形成有力的戰斗力,紫陽宗的很多弟子渾身仿佛失去了骨頭一樣,酥軟酥軟的,喪失了一半的戰斗情緒,而李奮的話,成了一根導火索,點燃了這群炸彈。
紫陽宗,永遠是每一個門中弟子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
殺!!!!
紫陽宗在場約有五十幾人,這一聲喊殺震動天地。在這伙不要命的人的帶領下,繆瑩瑩的門人弟子、劉俊杰的門人弟子同樣振臂高呼。
如果說人鬼宗的手下是一桿鋒利的槍矛,那么三宗弟子則是一面堅固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