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天月酒樓的菜真是美味。”
“我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梅菜扣肉,口水還在流呢。”
“他個娘的,你們吃到那個雞翅了么?哇靠,外面的蜜汁都已經滲到了里面,真是回味無窮啊。”
“以后還要來一趟,就是貴了些。”
“這次又不是你出錢,吃的當然更爽。”
說話間,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金破和滕劍身上,此二人都有些萎靡。金破來這天月酒樓已有兩次,一次是去年十二月初,和歐陽如煙一起來的,另一次是今年五月,和歐陽如煙、丁玲玲二人來的,每次的花費都還算在金破的想象中。而這次,九個人弄了個包廂,圍成一桌,點的都是天月酒樓的拿手好菜,加上兩斤好酒,居然花掉了一百三十幾兩,就是兩人平分,也是金破與滕劍二人一個半月的月銀。
心疼啊。尤其是滕劍這樣節約的人。
這九人正是從天月酒樓出來的金破等九人,還好來之前,金破和滕劍商量了一下,沒人帶上一張七十五兩的銀票,以及一些碎銀,否則要向其余七人借錢就鬧笑話了不是。
雖然心疼,卻能看到每個人都吃的很高興,二人也就對高得超出想象的花銷漸漸放下,跟著大伙聊這聊那。不多時,九人便出現在歐陽府大門所在的街道。
“咦,門口那輛馬車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是歐陽家的馬車嘛。”孫不會指著歐陽府的門口說道。
其余八人聽到孫不會的話,紛紛朝大門口看去,正如孫不會所說,歐陽府的大門口停著一輛馬車,兩匹白色無瑕的駿馬正噴著鼻息,車廂極大,容下七八人不成問題,已有一下人打扮的青年緊趕著步子走到紅漆大門前,敲響了銅環。
萬流立即第一個走過去,繞到馬車前,拱手道:“不知哪位駕臨歐陽家,在下是歐陽家的護衛,可幫閣下進去通傳一聲。”
大概是未料到有人從外面回來,聽聞說話聲,正在門口等待著的青年轉過身來,對萬流拱手說道:“這位護衛,少爺和少夫人此次前來是看望歐陽山老爺的,不知歐陽老爺是否在家?”
萬流扭頭一看,眼前的這位青年約二十一二,有些瘦小,那身衣服顯得有些寬大,相貌平平。既然人家客客氣氣地跟你說話了,萬流自然也是客氣地說道:“老爺在家,不知這位少爺和少夫人是哪位?等會兒我也好向老爺說明。”
“萬流,是你么?”
一個女音從車廂里傳出,萬流一驚,認識自己的?會是誰呢?萬流立即轉身,看到車向前面的紫色簾布被一只如玉琢般的小手掀開,從里面出來一個年輕女子,頭戴玉釵,身穿華貴錦緞,面似芙蓉,眉如柳,雙眼正盯著自己。
“大小姐?”萬流沒想到來人竟是歐陽家的大小姐歐陽如云,心中訝道,“那少爺就是大姑爺王誠中了。”
“大姑爺,大小姐,萬流沒想到竟是兩位。”萬流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這時,孫羽等八人也剛好走來,孫羽自然認識這位大小姐,立即拱手道:“屬下孫羽見過大小姐。”
“啊,孫羽妹妹,兩年不見,你變漂亮了。”歐陽如云微笑著道,說的孫羽不禁臉紅。而孫羽身后的金破等七人聽到這位大小姐歐陽如云的美妙聲音,以及那美麗的容顏,一下子有些迷失了。
正說著,車廂里出來一名男子,清秀的五官帶著一抹俊俏,英挺的鼻梁,人也極為高大。等男子走出車廂,萬流和孫羽齊聲道:“屬下見過大姑爺。”
那男子見著二人,客氣道:“不必客氣,你們身后的幾位都是這兩年新進的護衛吧,實力不錯。”
“你們幾個,快快見過大姑爺和大小姐。”萬流急忙提醒道,神色之間流露出些許不安,他可知道這個大姑爺王誠中雖然年紀稍長些,已有三十歲,比歐陽如云大六歲,脾氣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這般,實乃火爆得很,又是九階丹士的實力,稍有不滿,說不定就會出手教訓一番。
被萬流提醒,七人身體一震,又看到萬流惡狠狠的眼神,便知剛才失態了,急忙異口同聲說道:“屬下見過大姑爺和大小姐。”
對七人的及時反應,王誠中還是比較滿意的點點頭,因為是第一次見面,這不主動及時地對自己行禮之罪,便不再追究下去,當即和煦的笑著說道:“萬流,這兩年爺爺他們可好?”
“大姑爺,老爺他們都很好……”
正當萬流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紅漆大門被人吱呀打開,里面出來已年輕護衛,見到萬流和孫羽在場,又看向馬車上的一男一女,剛想問幾聲,門口的青年對開門的護衛說道:“這位護衛,你們家大姑爺和大小姐回來了,你去通傳一聲吧。”
那名護衛聞言,立即對車上的一男一女躬身并說道:“大姑爺,大小姐,屬下這就去稟報。”說完,此人便轉身跑回府內。
萬流見狀,說道:“大姑爺,大小姐,不如先到里面去吧,我讓他們把你們的馬車牽到邊院去。”
說完,萬流看著車上的男女,只聽王誠中說道:“也好,夫人,我們先下車進去吧。”
歐陽如云點點頭,隨后在王誠中的攙扶之下走下馬車,萬流和孫羽跟在他們身后一起走進了大門。進去之前,萬流讓金破七人將王誠中的馬車拉到邊院去。
“這個大小姐,以前沒見過呀。照理,去年也應該會過來看看家人吧,為什么沒見過?”金破疑惑的問道,問的對象自然是田冷重六人。
“誰知道呢?可能是這大姑爺的家太遠的緣故吧?”林定封猜測道。
“也許是大姑爺去年不想過來吧。”田冷重淡淡的說道。
“瞎說,一年來一回總有時間的吧。歐陽家也算是大戶人家,娶了這樣的老婆,怎么可能不愿來呢?”柳享世反駁道。
“你們也不用猜了,待會兒問問萬大哥不就行啦。”滕劍建議道。
“是啊,大小姐既然能叫出萬大哥,那么萬大哥對大姑爺的事情應該會了解一些,等下問問他便可。”秦虎贊成滕劍的建議。
半小時后,一處護衛的院落內,萬流被金破等七人圍在當中,七嘴八舌地問著萬流有關大小姐和大姑爺的事情。
萬流對七人亂糟糟的語言攻勢,有些招架不住,沉聲道:“你們這幾個怎么這么八卦?如果被大姑爺知道你們在背后打聽他的事情,說不準他就會來找你們的晦氣。”
見七人安靜下來,萬流又嘆氣道:“哎,你們不了解也是正常,其實,這大小姐也是個可憐人兒。”這一句話將七人的好奇之心再次引出。
田冷重第一個問道:“萬大哥,此話怎講?我看那位大小姐面色紅潤,不像是生病呀。”
萬流看了看七人,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也不再隱藏下去,輕聲說道:“誰說大小姐生病來著啦。我是說大小姐的身世,你們還不知道,大姑爺的家在嘉郡與臨郡交界的圓竹城,離著圖原城約有兩千兩百里路,和大小姐成親是前年三月多的事,剛好半年后你們就進來了。”
“這么遠?這大姑爺怎么會這么遠來提親?”金破十分不解地問道。
“是啊,我想這兩家子根本不會有交集的地方,怎么會成親呢?”田冷重也是十分疑惑。
“你們絕對是想不出來的。”萬流此話一出,七雙十四只眼睛齊刷刷的看向萬流,只聽其繼續說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歐陽山老爺還有一個兄長,歐陽木,這位歐陽木老爺膝下有一子歐陽練,四年多以前,也是我剛進來半年的時候,這對父子親自帶隊前往臨城。他們走的不是我們現在走的路線,而是繞道走的舒江城。走出舒江城后,半路上遇到一隊人馬,因為一言不合,鬧出了矛盾,可惜那隊人馬是當地的地頭蛇,矛盾一起,不出半天,竟召集了數十人,與歐陽木老爺的隊伍大戰在一處。結果,隊伍里除了一個稍微機靈點的護衛偷偷跑回了舒江城,把情況告訴歐陽用莊主,然后歐陽用立即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回圖原城,將事情匯報,之后,歐陽山老爺帶著歐陽震大爺、賈全客卿以及親衛中最厲害的數人,馬不停蹄地趕往那里。說來,也是幸運,也是不幸。”
看到萬流突然停下,滕劍好奇心大起,急忙問道:“萬大哥,又是幸運又是不幸的,發生了什么大事么?”
萬流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幸運的是,歐陽木父子并沒有被殺死,當歐陽山老爺他們趕到的時候,也已經被救了出來。不幸的是,他們中毒已深,沒法子解救,僅有幾天的生命了。”
“嘶。”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中毒已深,沒法子解救?
“被人救了出來?難道就是大姑爺的家人?”林定封訝道。經前者的這般猜測,金破六人也是覺得可能性十分的大。
萬流點頭道:“嗯,定封料想的不錯,正是大姑爺王誠中的家人出手救下了歐陽木父子。當初歐陽山老爺不知道如何感謝他們,便和王老爺定下了這門親事。歐陽如云大小姐是歐陽練的獨女,這一次頓時失去最親的兩個親人,幸虧王家人出手才能讓自己的爺爺和父親能見到二爺爺他們最后一面,所以大小姐知道兩家人定下這門親事,也沒有反對地答應下來。”
金破似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個大姑爺看上去還不錯。”
“不錯?金破,你錯了。”萬流擺擺手,表示不贊同,小心地說道,“下面的話,你們誰也不能跟人說,記住。這個王誠中表面看上去像個芊芊公子,其實脾氣差得很,名聲也差,在圓竹城乃是一霸,除了欺負良家婦女不干,什么事請不敢做,誰不順他的心就是一頓揍,所以我才提醒你們快些打招呼,雖然這是在歐陽家,可是你們只是一個護衛,人家是姑爺,他一句話的分量絕對夠你們喝一壺的。”
“啊?竟是這種人。”田冷重鄙夷的說道。
“聽過就好,不要去得罪他。”萬流再次提醒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