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馬上比試就能分出好賴,到那時候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林安然覺得現在去余家,談不出個所以然。
余章那個偽君子,沒有真憑實據之前,去找他都是白搭。
趙管事的死,讓林安然渾身都繃緊了防備,同時也讓她覺得拉扯了這么多日,是該徹底了結,以絕后患了。
安素云見女兒有主意,心里都安了。
“但愿這次的事情過后,別再死人了!”
從搬進鎮上到現在,接二連三的出事,安素云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她最不想看的,就是死人。
更何況趙管事還是在他們家鋪子死了,留下年邁的公婆和一雙幼兒,即便周家今天當街鬧事,她也沒生怨恨,全是可憐可悲。
看著廚娘們還在準備著神秘月餅禮盒,安素云又擔憂起來:“咱們家現在出了這事,人人都覺得嫌棄,是不是要挺做幾日,待看預定的人數后,再做決定?”
林安然搖了搖頭,目光中滿是堅定。
“不需要,這幾日我得像個法子弄個冷藏庫出來,月餅禮盒照做,若是案子解決后,還沒有起復銷量的話,咱們就將這月餅換個法子擺去同慶樓去賣錢,大不了咱們讓一點利給李修林!”
“這倒是個好法子!”安素云聞言,嘴角微微揚起,欣慰地看著林安然,道:“閨女,自從你得菩薩點化后,家里真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林安然俏皮一笑,故意扯開話題,也為了讓安素云松快一些。
“那我一輩子不嫁,留在家中可好?”
安素云立即瞥向她,輕飄飄的數落一句:“你這孩子,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你一輩子不嫁人,那晟哥兒咋辦?”
林安然嘿嘿露出一口潔白的小乳牙:“他等不起就叫他另娶唄!”
“呸呸呸,快別渾說了!”安素云起身,快步朝著廚房去盯著廚娘們干活了。
林安然琢磨了一下,這么多月餅做出來,又沒有防腐劑,最多可存三日,若是放在冷庫中,能放十五日左右。
直接去買冰塊太貴了,鎮上的冰庫里那些冬天攢下的冰,全供給縣衙和那些富貴人家,余數不多也不會買給他們家。
自己制冰……
林安然冒出個制冰的念頭,立即和安素云打一聲招呼,跑出去買原料提純硝酸鉀了。
那東西可是遇水成冰的好玩意啊!
秋風私塾。
張裕和幾個學子灰頭土臉的回了學堂,今日他們本無事,因甲字班的學兄們要備考下場,先生們就調了課,大部分都留在他們甲子班,而他們乙字班剛學或者是學業不精的人,最近閑暇時間很多。
張裕一回來就去找那幾個出賣人,跑了的學子算賬。
正在溫書的趙斐,豎著耳朵將事情聽了一個變,眸中泛起一股戾氣,是在外人面前和林家人面前從不曾有過的狠戾。
趙斐眸底的戾氣轉瞬即逝,旋即合上了書本裝進了姨母給他親手縫制的書袋中,然后站起身,拖著一把椅子就朝著張裕他們幾個人走去。
“阿斐!”
忽然門口傳來了林安業的聲音,趙斐身子一頓,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扭頭看向門口。
林安業瞧著趙斐正在拖著椅子,眉頭微擰,快步走上前去看了看其他學子,又將趙斐拽出了學堂,離得有些遠了他這才問道:“你剛才是作甚?如若我不路過,你難道是要打人嗎?”
趙斐臉色不太好,偏過頭去解釋一句:“我聽見張裕他們說的了!”
林安業有些不解:“說啥了?”
“他們說受雇于余家,說什么拿錢辦事,一齊對付林氏糕點鋪的,他們怎么能被一個奶娃娃嚇壞了膽,我一聽就知道他們幾個人和小妹發生了沖突,我都聽見了不能坐視不管!”
林安業眉頭更皺了,看了一眼學堂里,此時幾個學子正朝著這邊看來。
林家的事情怎么會牽扯進學堂?
可不管怎么樣,趙斐剛才差點沖動打人,還拖著椅子,若不是他恰好路過,就這一次打架,怕是先生那邊就饒不了趙斐。
萬一再把人打出事情可如何是好?
林安業厲聲低斥道:“你糊涂,他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有先生們管著,豈有武力討伐的道理,你不做咱們家還能占理,你把人打壞了,咱家不占理了,怎么和他們算賬?”
趙斐被訓斥地低垂著小腦袋,眼瞼微低,看不清楚神情。
林安業怕趙斐在私塾惹事被除學,又再三叮囑一番,才回了甲子班。
趙斐聽了一番訓誡,再進學堂時,已經沒了先前的怒火。
三哥說的對,他不能把有理變成無理,不能幫家里的忙,也萬萬不能讓家里因為他而煩惱。
張裕等人瞧了過來,那幾個學子心虛不敢多說,可張裕是個臉皮厚,且又被林安然嚇得心生不爽的人,逮著趙斐就笑話起來。
“我當是什么牛鬼蛇神,原來是林家的狗腿子,剛才是不是想拿椅子砸我,那你倒是砸啊,一個軟蛋慫包還想在這里逞強當英雄,我呸!”
張裕說話難聽,故意要激怒趙斐動手。
那樣的話,趙斐真的動起手,就算林家鬧到私塾了,那也是雙方有過。
想要把他趕出私塾,那趙斐也別想繼續讀書。
林家人再怎么生氣也要保住趙斐。
如此想著,張裕又走上前,看著猶如木頭人一般呆愣住的趙斐,抬起手用力推搡著他,嘴里說著更加難聽的話。
趙斐故意自己絆了一下腳,跌坐在地上。
班上的學子們都看了過來。
有人好意相勸:“張裕,你過了啊,趙斐如今尚不足十歲,你這般欺辱一個孩子是不是過分了?”
張裕今年十六,趙斐才十歲不到,怎么看都是張裕在欺負人。
趙斐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忽然抬起頭,看著面前囂張的張裕,目光狠厲的看著他。
“張裕,你被金錢蒙蔽在先,現在欲要挑撥事端再后,欺辱學弟,這私塾你別想呆了!”
張裕一怔,被一個小孩子的眼神嚇到了。
剛才,趙斐眼中閃現的是殺機嗎?
林家是怎么養的人,一個個兇起來那么可怕?
不知道趙斐要做什么,張裕莫名覺得是自己太過激進,只見趙斐爬起身,還不忘多給身上抹了點塵灰,哭著就往學堂外跑去,大聲叫喊著他做的那些事情。
張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