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過我這法子能保你七天手臂不痛不癢,你可正常進去考試,不過等考過之後,便在一百天內不得動用右手,不然的話,可能會導致手部落下殘疾。”
封晟神色一頓,變得凝重。
一旁的林大山聽著立即出聲阻止:“這可不行,考不了咱們就明年再考,萬一回頭不注意落下殘疾,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晟哥兒,你可不許冒進。”
林安然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封晟,讓他自己做選擇。
雖然,有些話她是故意誇大的,就算封晟真的選擇用藥參加縣試,回頭也不會落下殘疾。
她這麼說,其實就是爲了讓封晟長長記性。
有善心是好事,得分時間和地點,以及自身的情況。
不然的話,一直這樣分不清孰輕孰重,日後有的是苦頭吃。
今日,就必須讓他嚐嚐,關鍵時刻衝動濫用好心的後果。
封晟沉思片刻,擡頭看向林大山。
“林叔,明天的縣試我一定要參加,等考完我保證好好養傷,不會出任何岔子。”封晟說完,低頭看向林安然,“你覺得如何?”
林安然微微一笑:“你自己做決定,我支持你。”
封晟笑著看向林大山:“林叔,有安然在呢,我不會有事的。”
林大山微擰眉梢,看著林安然,“閨女,他那手要是參加縣試,真的沒問題嗎?”
“嗯,爹,你放心吧,大不了回頭臥牀三個月唄。”
林大山這才心裡有底,卻忍不住說道:“晟哥兒,你這身子骨,日後還是多注意一些吧,莫要往那危險的地方湊。”
“是,林叔!”封晟有些汗顏,這還是相識至今,林大山頭一次說這樣的話。
林安然斜睨著他,好似再說:看吧,我爹都看不過去了。
封晟訕訕道:“日後,我會多注意的。”
到了後半夜,林安業和封貴在林安然的治療下,悠悠轉醒。
兩個人得知熱湯有問題,能助人安眠,都直呼大意。
好在有驚無險,林安然催著他們快些睡覺,天不亮知縣就要在考場點名,雖離得近些,不用寅時起身,但卯時初基本上就要洗漱好出門了。
又下了一場大雪,考場裡必然十分寒冷,據說考試的棚子都現搭在縣衙裡的,要一連考五場,一場考一天,這天繼續這麼惡劣,怕是一場考試下來,人都得凍傻了。
不過林安然早就備好了羽絨襖子,原先是打算給他們蓋著腿的,這下倒好,直接穿身上保暖吧。
卯時初,林安然和林大山封貴三個人送著封晟和林安業進了考場,懸著的心才放下。
封貴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嘆一句:“晟哥兒他從八歲就想下場一試,每次只要說出來準備下場,準保出事,今年能一直挺到現在,平安無事的進了考場,真是不容易。”
林大山笑道:“封兄,晟哥兒他自小文才出衆,這次縣試肯定能過得。”
封貴相視一笑:“他能平安考完五場,就足夠了,至於能不能考上,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安然抱著個暖手爐子,昂著小腦袋看著兩個人,道:“爹,封伯伯,別在這說著了,去客棧裡吃點東西休息會,等著他們從考場出來吧。”
兩個人一塊應聲,朝著客棧走去。
“安然妹妹!”
忽然一聲叫喊聲傳來,林安然一轉身就碰見了魯雲哲和謝極。
魯雲哲披著一身狐毛大氅,整個人瞧上去像是個清貴公子,謝極穿著雖不如魯雲哲,但好在人長得出衆,那一雙狹長的瑞鳳眸和謝追尋極其相似,氣勢不弱於魯雲哲。
林安然看著他們,便讓林大山和封貴先回客棧,她準備和魯雲哲他們說說話,等會就回。
林大山也不好拘著林安然,讓她小心路滑注意安危,便和封貴離開。
“雲哲哥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林安然好奇問道。
“我們傢俬塾,有幾個人今年下場科考,我堂弟也在,所以特意送著他們過來,你是剛送完阿晟他們嗎?”
林安然點點頭,露出一抹淺笑。
“這天寒地凍,既然碰見了,要不要去對面客棧裡喝點暖茶?”
魯雲哲爽快答應,“好呀,正好今日無事。”
林安然斜睨了一眼謝極,隨後三個人也朝著客棧裡走去。
“聽聞昨日客棧裡有人投毒,幸好你們沒事,真是不知道誰這麼缺德。”魯雲哲感嘆一句。
“縣衙已經派人調查此事去了,大概是考生裡的人,畢竟一下子幹掉那麼考生,最有利的就是能繼續參加科考的人。”林安然接著分析。
三個人一道走進客棧,就在大堂裡點了熱茶,邊聊邊品茶。
此時客棧裡不少人都在等著考生們,其中不少人都是魯雲哲的舊時,上前跟他打招呼,一來二去,魯雲哲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只留下林安然和謝極相對而坐。
林安然端起茶壺給自己滿上一壺茶,神色淡然道:“謝追尋都跟我說了,你帶他回了一趟江德,知悉了所謂的真相。”
話音落下,她放下茶,眸色犀利地盯著謝極。
謝極聞言,微勾脣角:“他倒是與你親厚,什麼都說。”
林安然冷哼一聲,毫不收斂的釋放自己的討厭。
“我雖然不知道你對謝家是什麼心情,但你不該冒險帶著他回江德,導致他回來後意志消沉,鬱鬱寡歡,謝極,這是最後一次。”
謝極微瞇眼眸,笑得更邪肆。
“林安然,我知道你很厲害,可你有沒有想過,謝氏滿門被屠殺,爲何江湖正義人士無一人要幫著謝家算賬,討伐王猛?”
“我對這些事情沒興趣。”
“你沒興趣,可是我有,而且謝家如今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也是時候換一種生活了,你說是不是?”
“是不是,也與你沒有關係,而是遵從謝追尋自己的內心。”
謝極聞言,嘲諷一笑:“真的嗎?你覺得他真的想報仇,然後爲你做生意,效犬馬之勞?”
林安然擡起頭,凌厲地目光直逼謝極。
“你對謝家憎恨,他不是,你見過他被追殺奄奄一息時,那滔天恨意的模樣嗎?並沒有,你不知他所承受的煎熬,如若沒一個希望,你認爲他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