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封公子……”其中一個捕快喊了一聲,想要攔住他,封晟整個人已經朝著那個嬰兒靠近。
林大山和林安然看著天色不對,忙完鋪子里的事情立即趕著馬車回客棧。
隔著老遠就看見不遠處的一幕。
林大山微瞇眼眸,嘀咕一句:“我怎么看那人像是晟哥兒?”
林大山話音才落,林安然已經探頭看去,神色驟變。
“不是好像,就是晟哥哥!”
話音落下,林安然身影一閃,已經踏著馬背飛身一躍沖了過去。
封晟剛剛將嬰兒抱在懷中,準備閃開。
此時馬兒一聲長鳴,已經揚起馬蹄朝著他踏過來。
“我的兒??!”
“封公子快跑!”
封晟根本來不及跑了,驚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瘋馬,嚇得眼睛一閉緊緊抱住了懷中的啼哭的嬰兒。
千鈞一發之際。
一抹嬌小的人影一腳踹在馬肚子上,馬兒慘叫一聲,朝著一旁翻滾倒下,連帶著整個馬車也翻滾在地上轟的一下撞在旁邊還沒開張的鋪子上。
頓時馬車撞得四分五裂,馬兒也當場暴斃。
好在沒什么人受傷,車夫也早早地跳下馬車跑了。
林安然氣喘吁吁,心驚膽跳,看著瘋馬被控制又扭頭看著地上緊閉著眼睛的封晟,眸中燃起憤怒地火苗。
整個街道好像瞬間被定格住了一樣,大家伙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林安然。
隨后,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那個被四五個行人控制住的婦人掙扎了束縛后,飛快沖上前一把搶過封晟懷中的孩子,又哭又笑著哄了起來。
封晟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以為剛才他會和嬰兒一起葬身馬蹄之下,卻在看見林安然那一刻,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林安然卻緊擰眉心,怒火中燒,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還不起來?”
封晟趕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冰雪,沖著林安然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安然冷冷瞪了他一眼,剛要說話,一旁的婦人抱著哄好的孩子上前,感恩戴德的給林安然和封晟道謝。
兩個捕快帶著被嚇壞的幾個大夫上前,道:“封公子啊,你剛才可真是太冒險了,既然沒事了,你帶著大夫們回客棧吧,我們留下在這里處理?!?
封晟點點頭,然后看向林安然面色凝重道:“客棧里有人投毒,爹和安業都昏過去了,你快跟我回去看看吧。”
剛才他心還慌亂地不行,此刻見到了林安然,封晟頓時鎮靜了不少。
林安然沒想到才離開這么一會,就出了這么多事情,她也無心怪罪封晟亂跑,還冒著性命危險救人,迅速帶著封晟和幾個大夫上了馬車,趕回客棧。
客棧里,站著一群官兵。
喝了熱湯昏迷的人都被弄到大堂里躺著,客棧的東家和一眾人等也都戰戰兢兢地侯在一側。
等到林安然他們回來時,客棧里的氣氛才破了冰。
還有幾個沒喝湯的考生此刻也嚇壞了,呆若木雞地站在一旁。
林安然跟隨著大夫們一起上前,給林安業和封貴把脈過后,又查看一番,懸著的心才放下。
她轉過身看向封晟,解釋:“這熱湯里添加的是安眠的東西,足以讓人昏睡個三天三夜?!?
封晟緊擰眉心,道:“可剛才安業和我爹的臉色不太對勁,有些鐵青?!?
林安然看了一眼大堂里也燒起了火爐子,問道:“屋子里是不是緊閉門窗,又燒著火爐子?”
封晟點點頭。
“那就是了,因為他們昏睡過去,屋子里密不透風的又燒著炭,炭火揮發的物質也會影響他們,記住了,日后在屋子里燒炭,一定要留縫隙,保持空氣流通,不然很有可能炭火中毒,不知不覺死亡?!?
封晟沒想到會那么嚴重,如若剛才自己也昏睡過去……
他不敢去想最壞的結果,心有余悸。
此時其他幾個大夫也都依次給人看完癥狀,隨后開了藥方,跟為首的官爺匯報過后,就離開了。
為首的官爺,姓張,是泗萊縣縣衙的捕頭。
往年縣試之前幾天,都會有考生出事,但是這一次在客棧里投毒的還是第一次碰見,這可以算是特大案件。
張捕頭立即命人封鎖客棧,只許進不許出去,挨個詢問調查,欲要查明真兇。
林安然他們也被趕回房間里,等待著詢問。
回到房間,林安然剛要說話,就發現封晟的衣上都浸透了血,她又看著封晟似乎一點也不疼的樣子,伸手拍了一下。
“啊!”
封晟疼得悶哼一聲,趕緊閃躲開。
林安然面色鐵青,提醒一句:“你剛才救人,又傷到了右手,怕是舊疾復發?!?
剛才一直緊繃著神經,封晟確實沒有察覺自己胳膊又受傷了,此刻意識到了,疼通鉆心,手幾乎都抬不起來。
林安然深呼吸一口氣后,叫封晟坐在凳子上,好在她帶了藥包,迅速替封晟包扎固定了胳膊。
封晟疼地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林大山看在一旁,又瞧著床上還昏睡的封貴和林安業,擔憂道:“晟哥兒傷了手,這下肯定考不了縣試了?!?
且不說封晟是用右手寫字,考場也有明確規定,殘疾受傷者一律不許入內。
封晟神色也很凝重,他沒料到,會傷到手。
許是馬車崩壞的那一刻,被傷到了。
林安然本想斥責,可封晟畢竟是為了救人,那種情況下,還能奮不顧身救人,該贊賞。
可封晟自身本就倒霉,若是霉運降臨,怕會救人變成害人,還會連累自己。
她思慮再三,憋住了不悅,看向眸色黯然了幾分的封晟。
“你怎么想的,還想參加縣試嗎?”
封晟無奈苦笑,看了一眼自己又被纏繞成粽子一樣的胳膊,雖然左手也能寫字,但是遠不如右手熟練,而且卷面不整潔,字體不好,就算考了也會被主考官嫌棄。
“我這個樣子,大概是參加不了吧?!?
封晟說完,微微嘆息一聲。
他已經籌備了這么多年,每次決定要考的時候,就會出事。
這一次報名過后,沒出什么大事,他也格外注意,卻沒想到,會在開考前一天遇上這么多事。
封晟心里還是很難過失落的,卻沒有完全表露。
林安然哼道:“你若是想參加,我有辦法?!?
封晟眸中帶喜,驚訝地看向她。
“安然,你當真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