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日回去問一下安然,若是還在就還回去,若是沒有,大不了后續的錢,咱們少要一些。”
林安業答應一聲,心想這有錢人家怎么那么摳門,當初結算銀子直接給了一個錢袋子,現在又要回去,倒不如他們家大方呢。
“走吧,聽說云哲今日也過來了,還帶著才名盛世的謝極,正好也能給我們長長見識。”封晟催促一句。
兩個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進了聽風樓。
街道邊上,賣身葬父的小姑娘們哭哭啼啼,圍觀的人瞧著我見猶憐。
侯敏湊在沈君逸耳旁問道:“沈少爺,這姑娘瞧著確實挺可憐的,要不要給她個十兩二十兩的,趕緊回家去把父親安葬了啊?”
侯敏話音剛落,那哭啼地著的女人立即抬頭看向他們倆。
沈君逸聞言,立即拽著侯敏道:“你少胡說了,還不知道這人什么來歷,萬一是個敵國細作咋整,咱們這么離南境又不遠,走走走,別看熱鬧了,還是去參加文會吧。”
說吧,沈君逸趕緊拽著侯敏走了。
一旁的張裕他們幾個書生就沒沈君逸那么清醒了,一人掏出點碎銀和銅錢遞給女人。
張裕開口說道:“姑娘,我們幾個人湊得這些錢也能草草埋葬了你爹,你就快些回去吧,安葬好你爹后,好好生活,賣身為奴后你再想改掉奴籍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此言一出,那姑娘抬頭,淚眼汪汪地瞧著張裕,看他長得還算不錯,又是讀書人,直接一把撲進他懷中感謝,誓死要跟隨著張裕報答他。
張裕怎么說都不行,被大家伙起哄,無奈只能帶著那姑娘回了鄉下。
封晟他們在聽風樓里聽到其他同歲們說起這事,不禁笑起來。
張裕那小子,自作聰明的多了,這次被纏上了吧!
所謂賣身葬父,不過是窮家有點姿色的女子,榜上富家子弟的籌碼。
這點小把戲都看不穿,張裕那點書都讀進了肚子里。
沈君逸看向侯敏,道:“侯三,你也學著點,剛才你若是給了銀子,那張裕現在的境地就是你的下場。”
侯敏一想到自己會被一個窮丫頭纏上,到時候爹一定會打斷他的腿,他就開始后怕。
“幸好我剛才沒給錢,不然現在我就慘了,沈少爺你可真聰明。”
沈君逸傲嬌輕哼,“那是,也不看本少爺是誰。”
天色漸漸黑沉,忙碌的一天又結束了。
林安然他們回到家里,就瞧見林安知興沖沖地跑上前道:“爹娘,小妹,今日侯大人賞賜我了,將我提拔為正式的捕快,成為我師父之后,第二捕快的位置,從今個兒我就有官府下發的月俸了。”
林安然料到侯世忠會賞賜,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她由衷一笑,瞇起了眼眸:“恭喜四哥開始領官俸了,等發了錢,要請我吃糖葫蘆。”
林安知高興地拍了拍胸脯,道:“好嘞,你今后的糖葫蘆啊,就包在四哥身上了。”
林安然笑得咧嘴。
林大山和安素云高興的同時也叮囑林安知,在縣衙里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萬不可強出頭落人話柄,更不能給蔡捕頭招麻煩。
林安知乖乖答應。
林安然提議一句:“蔡捕頭對四哥有知遇教導之恩,不如這個月底衙門休沐,讓四哥請蔡捕頭來家里吃飯吧,也算是謝謝他照顧四哥。”
林大山點頭答應:“好,這個主意不錯,去外面吃反而顯得過于客氣了,還不如在家中簡單擺一桌。”
林安知開心道:“那明兒我就告訴師父吧?”
林大山想了一下,道:“不用,明兒我親自去縣衙下帖子請他來家中,以表示咱們家對他的重視。”
林安然看著家里沒其他人,好奇問道:“三哥和小哥呢?”
“斐哥兒說了,聽風樓文會,甲字班的都去了,不知道多晚才能回來呢!”林安知回了一嘴。
林安然想到林安業的爛桃花運,不知道三哥有沒有謹記她的話。
不過現在過去找三哥也不妥當,等吃過晚飯,過了戌時還不回來再去也不遲。
安素云聽聞趙斐回來了,看向林安知問道:“斐哥兒最近做什么呢?怎么一下學就鉆進了屋子,也不出來?”
林安知撓撓頭,道:“我看他好像在寫什么東西,可能是求學若渴,努力做功課唄。”
安素云聞言,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后吩咐李婆子打水給家里人洗洗,準備吃晚飯。
夜幕降臨,籠罩著秋風鎮。
聽風樓的文會也隨著天黑而散,眾學子們陸續離開。
不一會,就剩下封晟林安業他們幾個人留在鋪子里,魯云哲瞧著他們,道:“封伯伯,阿晟,今日難得暢談,叫我回味無窮,我瞧著天色已晚,不如你們留下來我們吃著熱鍋子,把酒言歡,再辯幾回?”
封貴看著天色,婉拒了魯云哲的好意。
封晟嘴角掛著淺淺地笑意,看向魯云哲謝極。
“時候不早了,往后有的是機會,還是等縣試結束,等我去了泗萊縣,到時候每天都可以斗辯幾個來回。”
魯云哲聞言爽快一笑:“那行,這可說好了,這一次下場你定要考中,那樣的話,你和安業便能去縣學讀書,我們就能在一個學院,整日互相探討文才武略了。”
封晟答應一聲,便和魯云哲告辭,和封貴林安業一塊離開聽風樓。
秋風私塾和柳槐巷是兩個方向,今日直接跟隨學子們一塊來的聽風樓,也沒趕馬車。
封晟看向林安業問道:“你自己回去行嗎?”
林安業點頭答應,笑著打趣:“你快和先生回去吧,我又沒你那么倒霉,獨自走一段夜路還是可以的。”
話音落下,林安業揮了揮手,便跑進了夜色中。
封晟便和封貴一塊回了私塾。
林安業朝著柳槐巷走去,心里想著今日黃夫子他們說的策論。
走著走著,林安業感覺身后有腳步跟蹤自己,他一轉身,忽然一棍子朝著他腦袋揮來,他都沒看清楚來人的模樣,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