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乖巧答應(yīng),隨后跟著錢掌柜去了他表舅家中。
小院的位置不錯,離主街很近,林安然只走了一條街的距離,隨后拐進(jìn)了柳槐巷,小巷兩旁住著幾乎人家,都還挺和善。
柳槐巷走到頭便是錢掌柜的表舅家,是一座正規(guī)兩進(jìn)深的四合院,后院住人,前院東西廂房也能住人,廳堂里接人待物,左右兩側(cè)的二房和東西偏房可以放東西做飯和如廁。
林安然對這小院子還真的挺滿意,錢掌柜表舅家的東西也都如數(shù)留下,只帶走了一些珍貴的私人物品。
可以說,是個拎包就能入住的精裝房!
只不過林安然他們家現(xiàn)在除了錢莊的存票和一些碎銀,其余什么東西都沒有,回頭住進(jìn)來衣服被褥生活用具全都要新買。
這樣總比在村里那個草棚子里湊合強。
有錢掌柜擔(dān)保,表舅毫不猶豫的同意租給林安然他們,每月租子錢一百文錢,一年也才一兩又二百文錢。
林安然立即付了二年的租子錢,拿到了房子的鑰匙。
錢掌柜的表舅看房子有人照看,美滋滋的收拾著包袱去了隔壁縣找兒子去了。
只不過,只租到了房子,卻沒有租到合適的手工作坊。
林安然委托錢掌柜幫著留意,隨后和林安羨一塊回了客棧。
林安羨跟著林安然出去見識了大半天,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小妹,回去的路上,林安羨忍不住道:“小妹,如今你可真是變得太厲害了,那個同慶樓的掌柜都對你充滿敬意,大哥日后要向你好好學(xué)學(xué)!”
林安然撲哧一笑,看向林安羨瞇起眼睛:“那大哥打算向我學(xué)什么啊?”
林安羨陷入了苦惱,除了一身的蠻力,勤快,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跟林安然身后學(xué)做生意?可是他嘴巴笨,又不會說話,更不會接人待物,肯定是不行的。
學(xué)武功?林安羨對這不感興趣,他不喜歡打打殺殺。
雖然看著林安羨高大威武,可長這么大,他從未欺負(fù)過別人,遇到事情也都是憨憨一笑。
論頭腦的話,也不如三弟聰慧,論機靈不如小弟趙斐。
林安羨想著想著,覺得自己好像除了種地出力氣以外就啥也不會了。
他沮喪的看向林安然,嘆息一聲:“算了,大哥啥也不會,還是在家里打打雜吧,要是實在幫不上忙了,等回頭村里的地分下來,我就帶你大嫂回去種地!”
林安然瞧著大哥好像受到了打擊一樣,不以為然道:“只會種地怎么了,有的人還不會種地呢!再說了,種地也可以種出名堂啊,比如種水果當(dāng)果農(nóng),種糧食,種藥材啊等等,不是只有掙錢才是正事,大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林安羨被林安然的一番話說的深受鼓舞,黯淡的眸中又恢復(fù)了希望的光芒。
“小妹,你真的這么想嗎?”
林安然點點頭,看向林安羨道:“當(dāng)然了,做自己喜歡和擅長的事情,然后做到極致也是一種成就呢,老話說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哪怕是偷東西,只要能偷得厲害,人家也得尊稱一句神偷不是?”
林安羨笑著抬手揉了揉林安然的小腦門,道:“還是我小妹厲害,大哥日后對自己有信心一些!”
不過經(jīng)過林安然的勸說,林安羨的心里萌生了一個念頭。
爹娘帶著趙斐經(jīng)商,二弟學(xué)鐵箭,三弟讀書,四弟如今在鎮(zhèn)上當(dāng)捕快,跟著蔡捕頭后面日后前途無量,他這個做大哥的是不是也得做出一番成就,才能令弟弟妹妹們敬佩?
哪怕不敬佩,也不能拖后腿啊!
林安羨思考的多了,心里的念頭如同野草一般瘋長。
二個人回客棧的路上,突然碰見了錢大強那一伙人,只不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傷,錢大強的傷勢最重。
林安然微擰眉梢,拽著大哥走上前去。
錢大強也看見了林安然,灰暗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喊道:“小安然,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了!”
林安然聽著錢大強的話,微微一怔。
“錢大叔,你怎么說這個話?”
錢大強看著林安然無恙,解釋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帶著幾個弟兄準(zhǔn)備去你們村拉貨,半道上就碰到一伙人,問我們是做什么的,我如實回答后,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我,還說你家的作坊已經(jīng)被燒毀了,日后秋風(fēng)鎮(zhèn)只有余家糕點鋪!
“我一聽你家出事了,跟他們說你肯定不會有事,他們打的更狠,給我們幾個人都打蒙了,后來他們警告我們就算你們家東山再起,也不許從你家買米糖,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他們走后,我?guī)е苄謧兩贤跬痛逡豢矗涂匆娔慵冶粺秊榛覡a,村里人傳言你們家出事了,一家人再也回不來了,我們這才趕路回去!
“一想到你收了我們的糧食,照顧我們做了幾天米糖生意,給村里解決了很大的麻煩,結(jié)果你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卻什么也做不了,心里有些難過,沒想到還能在鎮(zhèn)上又碰見你們,看著你沒事,那我也能心里好過一些!”
錢大強一鼓作氣將事情前后都解釋了一番,林安然倒是沒想到錢大強還挺重情重義,比起村里那幫人要強多了。
但是他的一番話,讓林安然心里竄起一股邪火。
余家糕點鋪現(xiàn)在不光對他們家動手,還對這些批發(fā)米糖的賣貨人們動手,這是擺明了要斷了他們家的路。
哪怕東山再起后,也沒有賣貨郎再敢上門批發(fā)米糖。
簡直是罪該萬死!
林安羨聽得也一肚子火氣,沒想到余家糕點鋪這么囂張過分,那家里著火八成就是余家糕點鋪搞的鬼。
林安然從懷中掏出僅剩的一兩銀子,遞給了錢大強。
“錢大叔,你維護我們家,還掛心我們這情誼我林安然記在心里了,你們挨打畢竟也是因為我們家,這一兩銀子你拿著然后去回春堂找陳大夫,報我的名字,帶著弟兄們好好瞧瞧身上的傷,回頭錢不夠讓陳大夫來找我要!”
錢大強趕緊推辭:“不不不,我們怎么能要你的錢呢,這幾天我們可在你家掙了不少呢,有看病的錢!”
林安然拽著錢大強的手,強硬的將碎銀子塞進(jìn)他寬大又粗糙的手心。
“錢大叔,你們挨打是因為我們家,這錢你們應(yīng)該收下,還有林家米糖作坊不會倒閉,等過三天后你再帶人來鎮(zhèn)上!
“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多叫點人,有多少人叫多少人來,然后上柳槐巷里找我,我保證還能繼續(xù)賣米糖給你們!
“并且余家糕點鋪的人不敢再對你們動手,如有動手,一切后果我負(fù)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