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漸郁悶地吃著午餐,除了一些師姐們眼神閃爍以外,其他大多數人看向他的眼神,不是冷冰冰的,便是看熱鬧的,或者干脆將他當做空氣。
將所有的食物一掃而空以后,徐漸打了個飽嗝兒,正想抬腿走人,忽然發現有人擋住了陽光。抬頭一看,赫然正是羅忠英。
“徐漸,對吧,認識一下,我是羅忠英。”羅忠英滿臉的假笑,嘴角向耳朵部位扯動著滿臉的肌肉,淡淡地道:“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之前,中央蒲團是歸我使用的,李師叔很推崇你,說實話我有些不服氣。”
徐漸看了看羅忠英身后的兩個壯漢,淡淡地道:“早聽說羅師兄是個直爽漢子,怎么今日這么不爽利……要群毆嗎?”
羅忠英被噎了一下,假笑也不見了,陰沉著臉道:“一對一,我和你,時間地點你來定,我奉陪到底。”
徐漸看了看羅忠英,忽然展顏一笑:“羅師兄,你可能誤會了,不妨告訴你,上午的事情都是……”
羅忠英打斷了徐漸的話頭,冷冷地道:“我和你一對一切磋,與那個女人無關,如果你不敢應戰,那么我不介意群毆你。”
徐漸被頂的差點兒吐血,心中卻忍不住大聲叫好——這才叫霸氣,底氣十足有我無敵的霸氣,哥遲早也會有這樣一天的!而且這一天不會太久了,哥堅信!
板著臉,徐漸也冷冷地道:“就現在吧,在休息平臺那邊,不過我要叫李順吉教練來當裁判。”
羅忠英滿臉譏誚地道:“怕了?把教練喊過來嚇唬誰?嘿,小崽子,如果怕了的話,從老子的褲襠底下鉆過去,咱倆就一筆勾消了。”
徐漸心中怒火萬丈,眼睛里幾乎能噴出火來,鼻孔里噴出的熱氣都灼熱的好像能燃燒起來。但現在形勢逼人,他要不想馬上就變成腫豬頭,然后多少天都下不來床,就只能忍一時之氣。
徐漸深吸一口氣,淡淡地道:“羅師兄,我來仙河劍派是學習修仙之道的,不是來陪你干架的。”
“啐!”羅忠英一口唾沫就吐在徐漸的左臉上,冷笑道:“你這小王八蛋倒是想陪老子干架呢,你配嗎?老子手底下的弟兄哪個不比你強?”
伸手摸了一下左臉上的口水,徐漸反而徹底冷靜下來,看看羅忠英身后的兩個壯漢,他知道,如果這次不干翻羅忠英的話,以后在筑基谷,他就再也別想抬起頭來了……現實就是這么無奈,有時候當你要老老實實做人的時候,偏就沒有機會,逼得你只能選擇冒險,拼盡全力一搏。
不過徐漸倒沒有太多的感慨,在江湖上掙命近十年,比現在惡劣慘烈的情況都遇到多次了,結果他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于是徐漸忽然露出害怕痛苦的表情,渾身哆嗦著倒頭便拜,口中大喊:“羅師兄,羅老大,羅爺爺,小弟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羅忠英先是愕然,萬萬沒想到徐漸竟然會服軟,但見到徐漸真的拜倒在地向自己磕著頭爬過來,他便快活地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徐漸忽然服軟,還軟的這么徹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連一直藏在暗處關注這邊的馬晨光和黃曉茹,都看的目瞪口呆。
不過羅忠英沒高興多
久,他的笑聲還在眾人的耳膜里回響的時候,所有人的眸子一瞬間便瞪大了……徐漸突然猛地從那地上竄起,一拳狠捶在羅忠英的襠下。
嗷……羅忠英張大嘴巴的笑,瞬間變成了嚎叫,身子像個蝦米似的弓起來,抱著下身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男弟子們見此情形,不約而同地齊齊一夾兩腿,只覺某處隱密的地方涼颼颼的,誰都沒料到徐漸竟然會用這種陰險的方式來反擊,一時間許多女弟子對徐漸的印象,頓時大大地變得惡劣起來。
徐漸卻是顧不得去想那么多,因為羅忠英雖然倒下了,但他身后的兩個壯漢卻沖上來了。他若不想變得和羅忠英一樣的命運,就必須繼續戰斗下去……或者逃跑。
一擊得手,徐漸馬上轉身就跑,順手還抓起了一把木椅子,剛跑出去幾步忽然又轉身過來,借著沖勢和旋轉的力量,手中的椅子結結實實地扣在追上來的最前面一個壯漢身上。
“嘶……”那壯漢的反應倒是蠻快的,至少他沒像羅忠英那么大意,所以很及時地抬手格擋了一下,那張木椅子發出一聲響,不堪重負地散了架。
另一個壯漢風一般地從另一邊追上來,一腳踹在徐漸的小腹上,徐漸來不及閃避,頓時就給踹的咳血倒飛出去七八丈遠。
徐漸也是無法,他畢竟才剛入仙河劍派,會得也還是一些打街架的招式,而且負責打架的一般都是陳鐵娃,徐漸就是負責出主意的白紙扇,偶爾也會拎著磚頭貓到別人背后下黑手,碰上這些修煉許久的老手,一個個身前體壯、反應敏捷,徐漸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能偷襲連續得手兩次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就在徐漸以為自己要被倆壯漢給踹死的時候,一個聲音大吼道:“住手!”
那兩個壯漢頓時僵直了身子,不敢輕舉妄動了。因為喊話的竟然是李順吉……李教練是怎么突然趕來的?他以前很少這個時候出現啊。
兩人回頭一看,李順吉的身后站著滿臉是汗、正著急搓著兩只胖手的馬晨光,頓時明白了。兩人狠狠地瞪了馬晨光一眼,一起向李順吉哭訴道:“李教練,我們就是想和徐漸切磋一下,沒想到這廝突然暴起傷人,傷了羅師兄的要害,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李順吉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馬上閉嘴。
這種事情太明白了,自己睜眼說瞎話也就算了,總不能將李順吉當成傻子不是?再說就是要掃李順吉的面子,逼人家下死手了。
徐漸感激地看了馬晨光一眼,咳了一口血,喘著粗氣,本想要把躲在人群中的黃曉茹給拉下水的,但轉念一想,若是這女人爆出之前兩人有恩怨,反倒是麻煩。
于是徐漸虛弱地道:“弟子在飯堂動手,壞了規矩,弟子認罰,但處罰以后,還希望教練讓弟子出谷吧,不然弟子怕日后不明不白地死掉。”
李順吉的眼神變冷,掃了那兩個壯漢一眼,那兩人頓時瑟縮成一團兒,再不復剛才的囂張勇悍。
“這里是筑基谷,是仙河劍派的地盤,除了掌門和戒律院的大人,誰也沒有權力取走別的弟子的性命。”李順吉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從咬緊的牙縫兒里擠出一句話來,明顯是在控制著自己
的火氣。
這時黃曉茹突然分開眾人走了出來,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里,走到李順吉面前跪下,言辭懇切地道:“教練,弟子親眼見到,是羅師兄先用不堪入耳的言辭侮辱徐師弟,還朝徐師弟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徐師弟確實不堪受辱,又打不過這三個惡人,所以才偷襲的,還請教練明察。”
李順吉也呆了,結結巴巴地看了看黃曉茹,又看了看羅忠英,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羅忠英以及他的兩個小弟也都懵了,怎么都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黃曉茹竟然胳膊肘向外拐了。
黃曉茹繼續哭訴道:“羅師兄一直想追求弟子,弟子不喜歡他,但又不敢拒絕,所以便一直沉默,直到看到徐師弟……教練,這件事實因弟子而起,教練求你不要處罰徐師弟,弟子愿代徐師弟受罰。”
所有人都呆了。
徐漸唯有苦笑,好家伙,感情這女人還甩不掉了呢,感情這就倒貼過來了,早知今日你有何必當初啊。
羅忠英則是面如死灰,身體上的傷痛都不算什么了,黃曉茹的話打擊的他簡直恨不得找塊大石一頭撞死。
李順吉使勁兒抓了抓頭,自言自語地嘀咕起來:“他娘的,這都什么關系啊,亂七八糟的,把老子都搞糊涂了。”
馬晨光聽的偷笑不已,忍不住都要朝黃曉茹豎起大拇指了。這女人不得了,見徐漸有成為鄧屠龍第二的潛力,直接就倒貼過來……馬晨光雖不清楚黃曉茹和徐漸兩人之前有什么恩怨,但這女人實在不簡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這份果決狠辣,還真不是一般男子能比得上的。
看了徐漸一眼,馬晨光開始盤算起來,徐漸看起來也不是個易于之輩,但能不能狠的過黃曉茹……得了,這兩人有的斗了。嗯,我要幫誰好呢?還是坐山觀虎斗?
李順吉這會兒總算得出結論了:“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關系,我只看結果。”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猜到這件事會是個什么結果了。
果然,緊接著就聽李順吉說道:“徐漸,你違反規定在飯堂傷人要害,罰你進石室面壁半年,你可服氣?”
徐漸都還不知道石室是個什么地方呢,不過面壁半年,倒是會落下許多功課。但此時情景也由不得他不點頭,于是老老實實地道:“弟子服氣。”
點了點頭,李順吉又對那倆壯漢說道:“你們倆,去石室面壁三個月。”
兩人不敢抗命,乖乖點頭認罪。
李順吉又對羅忠英說道:“羅忠英,你雖未動手,反而受傷了,但你出言不遜,還帶人在飯堂尋釁滋事,罰你也去石室面壁三個月。”
羅忠英行尸走肉一般,跌跌撞撞地去了。
黃曉茹眼巴巴地看著李順吉,李順吉嘆了口氣,說道:“黃曉茹,你雖然沒有違反規定,但事情卻是因你而起,我罰你給他們幾人送飯,并且打掃谷中衛生三個月,你可服氣?”
“弟子服氣。”黃曉茹脆生生地道。
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以后,李順吉背著兩手走了,走時還不停地搖頭,大嘆現如今的年輕人真不如他年輕時那會兒傳統,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亂七八糟的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