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師弟小李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要命威脅已經消失,身體外出現的那只透明的大鼎迅速的消失。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急促的呼吸了幾口,抬頭正要說些什么,但卻臉色一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老張大驚,急忙伸手搭上師弟的脈門,略事診斷后,這才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取出一顆丹藥,飛快的給師弟服了下去。
“小老板。”等到師弟看起來臉色好一點,師兄老張才再次坐到蕭乾對面:“那茶水中只是下了一點點miyao,普通人服下,只會昏昏欲睡,出現些許幻覺,旁人問什么,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對身體倒是沒什么大礙,只要睡一覺就好。我們只是想多知道這里的一些事情。”這個說法也還說的過去,只不過,更深的原因不敢說出口而已,難道對蕭乾說,這藥配合上一些小手法還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被催眠,變成一個聽話的傀儡?
“給他喝下去。”蕭乾聽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臉色變化,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也沒有深究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師兄老張一點都不敢猶豫,直接端起茶碗,給師弟服了下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蕭乾輕松的就把師弟的元鼎砍破,即便是不受傷的自己,也不敢說有這樣的修為,何況自己昨天還受了重傷。本來這藥也不是什么毒藥,讓師弟睡一覺,正是對他有好處。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等了一會,看到師弟小李已經有些犯困的樣子,蕭乾才出口問道。師兄本待要回答,卻發現蕭乾面對的對象并不是他,而是喝下那藥的師弟。心中一陣苦笑,卻什么都不敢說,本來是給蕭乾準備的東西,居然讓師弟自己喝了下去。
“師尊接到消息,這里應該出現一片兇煞之地,派我們師兄弟二人前來打探。”師弟小李眼睛都快要閉上,但嘴里的話卻十分的流利。
“兇煞之地,和你丹鼎門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要過來?”這話一出口,師兄老張就一陣驚慌,沒想到,自己的門派已經被別人知道了,枉他師兄弟二人還想通過這樣的方法,多知道一些東西。
“某些特殊的丹藥需要陰煞之氣來煉制,我們過來查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師弟回答的十分的迅速,師兄有心cha嘴,卻什么都不敢說。還好,這也并不是什么要緊的東西,讓蕭乾知道也不算什么大礙。
“為什么只派了你們兩個身手如此差的?”這話出口,連師兄老張都有些汗顏。不過,在蕭乾手下幾乎連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人家說他們身手差也不算是侮辱。
“陰煞之氣對我們的修行也沒有什么好處,別人都不愿意來這里,也只能由我們兩個門派當中的受氣包前來。”說話的時候,師弟小李也是一臉的憤懣,即便是在喝了那些藥的情況下,依然還是有十分切齒的不滿。不光是師弟,連師兄都看起來憋的有些臉紅。
問了這幾個問題,蕭乾也不再繼續追問:“你可以帶他回去修養,不過,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出現,否則下次砍壞的,就不是那只破鼎,而是他的腦袋。”師兄老張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我不管,只要你們老老實實,不要影響到這里村民的正常生活。”蕭乾此刻仿佛在給這里立規矩。
“如果你們不服,可以在任何時間找我報復,不過,在你們還沒有打敗我之前,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雖然只是簡單的坐在旅店的一個普通的條凳上,面前的桌子上也只是那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菜刀,但師兄老張看蕭乾的目光,依舊是充滿了敬畏。
“好的,小老板!”師兄老張沒有任何的異議,用一柄菜刀就能把師弟的護身元鼎砍破的人,值得他這樣的尊敬,之前的那點小手段,實在是太不入流。扶起已經快要睡著的師弟,慢慢的返回客房。
“如果你也認為這里的陰煞之氣對你們的修為沒有好處的話,那么你們也只能在門派當中做受氣包了。”背后的蕭乾突地說了一句,師兄老張行走的身形微微的一怔,隨后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繼續扶著師弟回房。
兩人盡管是想用些小手段來控制自己,但是,畢竟沒有想要自己的命。當然,這并不是蕭乾沒有要他們命的理由。而蕭乾留下他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對修道方面的借鑒。
現代修真從來沒有進入真正修道者的行列,蕭乾想要在這上面有所突破,必須從各個方面借鑒這些各門各派修道者們修行的法門。而這兩個師兄弟,在門派當中也不是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怪不得會被派到這個荒涼的地方。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果蕭乾想要闖出一條修道之路,就必須向各個修道流派借鑒,甚至是模仿。當然,修道的門路千千萬,但對每個門派來說,修行的功法和方式都是機密當中的機密,就算其他一些道友們知道一些大概,也不過是一些皮毛。例如丹鼎門,其他的道友最多知道他們是通過煉丹來修道的,但具體到如何煉丹,如何修煉,不是門派內的,誰也不清楚。
這個兇煞之地,目前已經來了三個修道之人,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到底這些修道之人有沒有辦法,利用這里無處不在的兇煞之氣。而對這里最習慣的蕭乾,當然會有很多的機會接觸到這些人的修行方式。
甚至蕭乾已經想好,必要的時候,適當的指點一下他們如何適應這里的兇戾之氣,盡量讓他們呆在這里的時間更長一些。
雖說現在只有三個人,蕭乾卻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很快會有一些人因為這個兇煞之地的原因來這里。不說別的,光是那些修陰煞的,就不見得能夠放過這里陰煞之氣。另外,一定會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過來除魔衛道,鏟除妖孽的。
盡管來的很可能都是修道之人,但從丹鼎門派的人看,不會有什么修為高深的高人前來,估計來的最多是些小雜魚。對于那些正派的修道人士來說,沒有人愿意放下自己的修行來這個不但不能增加修為,反而要耽擱修行的地方。
目送兩師兄弟回到客房,蕭乾也不在旅店中呆著,自顧收拾東西,去湖邊“垂釣”。他甚至一點都不在乎兩人是不是會留下來,或者留下來會對他有什么影響。
客房當中,師弟本身的傷勢加上藥物的影響,足足睡了一整個下午。而師兄老張在師弟昏睡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旁邊照應。說是照應,但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師弟,內腑傷勢如何?”見小李醒來,老張收回了思緒,關切的問道。
兩人都是丹鼎門之人,基本上都是和藥材打交道,說起來也算是大半個醫生,自然,對于診病之流也十分的熟悉。而且門派內有獨特的功法,很容易知道自己自身的情況。這里不能運功療傷,當然治傷的丹藥就十分的重要。當然,對于丹鼎門的弟子來說,最不缺的就是療傷的丹藥了。
“不太妙。”師弟皺了皺眉頭,充足的睡眠讓他看起來并不顯得十分的虛弱,但是依舊掩不住臉上的擔憂:“這是個什么鬼地方,怎么一運功,就會有那樣強烈的精神干擾,稍不留意就是重傷?”
這點師兄早有經歷,自然不會感覺意外。他現在感興趣的,是蕭乾。那個年輕的旅店小老板,也是這里的主人,怎么會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
“護身元鼎如何?”這些不可能從外表看出來,只能問當事人。
“被砍開一半。”師弟早已在回答完師兄第一個問題后就開始檢查,此刻更是一臉的肉疼之相。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的護身元鼎,居然差點被硬生生的砍成兩半,除了心疼之外,就只剩下懊悔。早知道那個人那么強悍,自己何苦冒失的撲上去。
心疼懊悔之余,也有一點點的后怕。即便是修道之人,在沒有到達那樣的境界之前,也依舊是看不開生死的。想到自己一只腳就在鬼門關前面轉了一圈,師弟還是忍不住心虛:“那個人是誰?怎的一點都不怕七寶迷煙?”
“不知道。”師兄老張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蕭乾:“不過他并沒有趕盡殺絕,只是要我們在這里遵守他的規矩,不騷擾那些普通人,其他的隨便我們怎么做。”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他知道我們丹鼎門。”
“那個人到底是什么哪派的道友?怎么會在這個地方?”鼎門可沒有在世俗走動過,不是修道之人,怎么可能知道?師弟絕不相信,蕭乾不是一個修道之人。如果一個普通人都可以用一把菜刀把自己的護身元鼎砍破,那豬都可以在天上飛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豬在天上飛的先例,但那也是一個十分強大的妖物,傳說中也只聽過一兩次,自己不會這么好運,真的就碰上一個吧?
“師弟,你覺得,這里的兇煞之氣,真的會影響修為嗎?”師兄沉吟一會,還是把蕭乾最后說的話給師弟說了出來。隨即,兩人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