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穎一個人駕車疾馳,荒廢了幾十年的旅游通道罕有人跡,車也可以放開腳力,肆意的狂奔。路邊的景色如同飛一般的向后退去,盡管這些青山綠水如果在以前都是足以吸引那些游客停留駐足的景觀,但現在卻沒有一點吸引張思穎的地方。
張思穎如此的駕車疾馳,只是自己心中憤怒,這才會有這樣的行為。
什么樣的人,居然要讓她這個正一派掌門的掌上明珠前來保護!而且還是自己的老媽和爺爺千叮囑,萬囑咐要好好保護的對象,據說是爺爺的一個俗家弟子,到現在至少也有八九十歲了吧?雖說修真不知年歲,可一個俗家弟子壽命長也不過百歲,這么大的“高壽”怎么不早點去找閻王,還要讓自己保護,什么意思噻?
張思穎的憤怒也就是源于此。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人,被上次來神農架調查過的師叔在父親面前提過一遍的聽起來應該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居然會讓那個正一派的太上掌門,自己的爺爺,舍得讓自己的寶貝孫女來給那個叫做蕭乾的家伙做護衛,離奇的是老媽也十分贊同,看老媽那神色,貌似很看重這個俗家師叔。
離開青城山,遠離正一派,這些倒不是說讓張思穎有多大的怒氣,甚至張思穎更期望到俗世中游歷一番。只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御劍之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的絕世妖嬈,居然給一個連真實師承關系都沒有的俗家“老”弟子做保鏢,命運真是如此的殘酷嗎?還是說,這是自己修行途中必然要經歷的一個劫難?
不管心中有多不愿意,但這是爺爺的特權,張思穎沒有抗命的理由和勇氣,也只能接受。命令是馬上出發,雖說正一派的御劍心法完全可以御劍飛行,但從青城山到蕭乾所在的地方,可不止千里之遙,張思穎自問就是爺爺過來,也不可能御劍飛行如此遠的距離,只能駕車趕路,還好青城山車還是有的,而且還是好車。
嗔怒不僅是修道之人之大忌,也是修佛之人口中的貪嗔癡三毒之一。但張思穎實在是無法壓抑自己的怒氣,即便這樣的行為影響到了她的修行,她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方式來發泄一番。
一路狂奔,不眠不休,連續的幾天下來,即便是張思穎修為高強,也著實有些抵擋不住。在一個路邊加油站加油后,終于不再駕車狂奔,把車開到正常速度,調成自動駕駛。張思穎則坐在車上開始思索自己以后的方向。
畢竟還是修道之人,而且也算是一個略有小成的高手,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憤怒。只是“保鏢”而已,何必因為這樣的一個原因而憤怒,徒然消耗心神,降低修為,得不償失啊!況且作為俗家弟子,壽命應該遠遠沒有內家弟子長,都八九十了,應該快解脫了吧?
況且,蕭乾所在之地就是幾個長老們推算出來的兇煞之地,那個人可能還肩負著鏟除兇煞之地的重任,到時候,在自己的功德上,也會重重加上一筆平息兇煞之地怨氣的功勞,何樂而不為?
之前自己的生氣,好像只是因為蕭乾的身份問題。畢竟還是道心不夠穩固,何況,他生命也不會太長,只要他身死,自己就是自由之身。
想到這里,心中已經不再憤怒,轉而開始對那個蕭乾產生了興趣。什么樣的一個人,居然能讓爺爺和老媽同時對他推崇備至?
不知道爺爺給了蕭乾什么樣的使命,自己背上的包袱中,還有爺爺的書信。這些書信都是用特制的朱筆寫的,蓋了正一派的印章,即便是修行者也不可能不打開而知道內容。至于其他帶過來的東西,好像有一塊玉佩,但也只能是從包袱外面的形狀判斷,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當然,這些都是爺爺給蕭乾的東西,在這件事情上她也不過是個傳話的人,她對里面到底是什么內容也不感興趣。平息怒氣之后,張思穎想的最多的還是那塊長老們口中的兇煞之地以及能讓爺爺做出這個決定的蕭乾。
那塊地方據說是在幾年前天上就已經顯現出異像,但即便如此,幾個長老還是耗費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推算出那塊地的具體位置。派師叔出去之后,沒到兩個月,師叔就返回青城山。而且,十分荒謬的是,師叔給出的理由幾近兒戲。
一個普通人,就能夠鎮住那塊幾個長老都不敢肯定的兇煞之地?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爺爺也不知道是發了什么瘋,居然什么理由都沒有解釋,就相信了師叔的話。如果不是爺爺和師叔或者老媽幾個人突然之間得了失心瘋,就是那個蕭乾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過人之處讓他們堅信他可以做到,尤其這個蕭乾畢竟屬于自己的師叔輩的,也許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也難說。
但不管他一個普通人有多大的力量,他能和這種天地之間的玄妙變化相比嗎?他能和那塊集天下兇煞之氣的兇煞之地相抗衡嗎?那里為什么會形成兇煞之地,誰也不知道原因,但也給了張思穎一個機會,如果她能找到根源并解決,那將是天大的功德。
因為連續幾天的暴怒,元神好像有些減弱。張思穎也不敢托大,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打坐了一天,這才穩定住已經有些不穩的道基。果然,紅塵中事的確是考驗自己的煉爐,經過了這些考驗,自己就能得成大道,而一旦經受不住這些考驗,也就只能成為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看著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自己能夠無動于衷就說明自己很堅強。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如同普通人一般怒不可遏,這是修行之大忌,還是自己道心不夠堅固,這才讓心魔有可乘之機,以后,決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