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指環(huán),據(jù)說就是用來控制那具赤煉女屍的,也幾乎成爲(wèi)那個人的信物。可惜,在張思穎眼中也算是個大人物的傢伙,到死都沒有讓蕭乾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張思穎沒有說,蕭乾也沒有追問,反正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黃土一抔,有沒有名字還有什麼關(guān)係?
那具女屍應(yīng)該就是號稱赤煉陰屍的強大無比的武器,也可以算作是個法寶。只是,操縱一個屍體來爲(wèi)自己服務(wù),蕭乾依舊是無法接受的。
不知道這具女屍已經(jīng)被多少人操縱過,總之,在這裡,她的名義上的主人已經(jīng)死去,沒有人操縱,她也不可能再作亂。人也已經(jīng)入土爲(wèi)安,應(yīng)該可以安息了。蕭乾挖開墳?zāi)梗涯莻€號稱控制女屍的指環(huán)戴到了她的手指上,至少,也算是在安息的時候能夠自己控制自己吧!
至於那個傢伙的那些所謂的控屍大法,也直接塞到了女屍的身邊,除了那個信物,這些纔是最重要的,不能讓那些流落在外,還是隨著他們的安息塵歸塵,土歸土吧!
做這一切的時候,蕭乾一點都不覺的手上那個號稱可以在這裡直接修習(xí)陰煞之氣的功法有多珍貴,也沒有覺得可惜。而陪著他做這些的,自然只有張思穎。張思穎來這裡,也是爲(wèi)了確認,那個死去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人,其他的,則沒有別的企圖。
“我發(fā)現(xiàn),你的心境,遠比我曾經(jīng)見過的很多修道之人都要高,至少你不貪。”看著蕭乾把那些東西都放回了女屍身上,張思穎好像也有些解脫一般,對蕭乾說了這一番話。
“承蒙你的誇獎,不過,你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儘快的適應(yīng)這裡?”對於張思穎這可以稱得上是讚美的話,蕭乾也沒有衝昏頭腦,反倒開始催促起來:“我相信,接下來,會有不少人來這裡的。”
兩人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們把那個人可女屍掩埋的時候,地下的女屍再次輕微的動了動。動靜實在太小,極其容易讓人以爲(wèi)是被那些落下的土石撥弄的。
彷彿在印證蕭乾的話,張思穎再次傷勢復(fù)原開始修煉的第二天,廢棄的旅遊通道上就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的身影。經(jīng)常來回的蕭乾基本上都認識,偶爾經(jīng)過的蕭乾也能從他的身形氣質(zhì)上判斷他是一個路人還是修道人。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裡,十分的可疑。
這個人很面生,蕭乾從來沒見過,他的打扮像是一個跑小買賣的,身上的東西帶的不多。身上並沒有練武之人的那些特徵,但是舉重若輕的神態(tài)還是讓他顯得和普通人十分的不一樣。更重要的是,他和丹鼎門的兩個弟子一樣,要在這裡長住。
在這個幾乎鳥不生蛋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一個跑買賣的人長住?蕭乾幾乎沒有任何的理由。貪戀這裡的景色?還是這裡有什麼特產(chǎn)?不可能,但偏偏這個人就在這裡呆了下來,除了這塊兇煞之地,想不出有任何其他的原因。
很客氣的向蕭乾這個小老闆打了招呼,而且很是主動的詢問了一些這裡的風(fēng)土人情。說實話,蕭乾也是敷衍了事,這裡的小村才建起來幾天,山民們纔過來幾個,這麼幾個少的可憐的人,還談得上什麼風(fēng)土人情?不過,規(guī)矩一定要讓他知道,不管他來做什麼,老老實實,不要打擾山民,也不要和蕭乾這個地主對著幹。
丹鼎門的兩個弟子身體也好的差不多,看來他們的靈藥確實不錯。這個新來的人和蕭乾打招呼的時候,他們就坐在不遠處,裝模作樣的挑選藥材和皮毛,耳朵卻豎著聽著這邊的動靜。
可能沒有預(yù)料到丹鼎門的弟子已經(jīng)捷足先登,轉(zhuǎn)過來看到兩人的時候,小行商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後立刻露出了笑容,熱情的上前向兩人打招呼:“兩位怎麼稱呼,出門在外,多多照應(yīng)啊!”
蕭乾不管這些和他無關(guān)的事情,他們和丹鼎門的弟子想上天也好,想入地也罷,與自己無關(guān),與這個小村無關(guān),隨便他們。至於他們想要動那個湖中妖孽老兄的話,蕭乾更加不在乎,連距離一個山頭外的些許精神攻擊都無法承受,到了湖中除了送死,不會有別的可能。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蕭乾左思右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這些人號稱修道之人,而且說起來相對凡人而言,個個也算是神通廣大,怎麼面對凡夫俗子的時候,還需要裝扮成一堆俗不可耐的行商來接近自己和村民呢?難道他們就不能凸顯些神通,讓這些普通的村民們頂禮膜拜,這樣不是更加容易辦事嗎?
當(dāng)然,在這裡顯神通可能有些困難,至少還沒怎麼樣就已經(jīng)死了一個,傷了三個,加上蕭乾自己,算是傷了四個。但這些人明顯都不是經(jīng)歷了傷痛之後才發(fā)現(xiàn)這裡不能使用神通的,最開始來的時候,都是一副世俗中人的行頭啊?
“修道之人也是人,爲(wèi)什麼就不能用凡俗的裝扮呢?”張思穎對蕭乾的問題十分的不滿。
“我指的是修道之人對待普通人的態(tài)度。”蕭乾換了一個說法,這樣更加貼近他的問題的中心。
“道心,功德,這些在修道之人當(dāng)中都是需要在紅塵中磨鍊和修行的,只要用自己的本心對待周圍的一切就行。”張思穎倒是破例指點了一下:“有些人喜歡高高在上,也有些人就是喜歡泯然衆(zhòng)人,沒有什麼稀奇的。你運氣好,碰到的幾個都是這樣的人而已。”
“如果那個人沒死,你就有機會見到什麼叫囂張了。”看著不遠處的旅店,張思穎還是補充了一句:“我想,你說的那些話要應(yīng)驗了。”
“這個兇煞之地,怎麼會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蕭乾也看這旅店:“天下應(yīng)該不止出現(xiàn)過一塊這樣的兇煞之地吧?”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張思穎只能這樣回答。
張思穎說不知道,估計她是真的不知道。雖然他們接觸並沒有多長時間,但已經(jīng)差不多裸陳在蕭乾眼前過,還有什麼樣的東西不能和蕭乾共享呢?
“今天那個人什麼來頭?”蕭乾很快的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師傅派遣了自己的孫女過來,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至少,因爲(wèi)正一派對一般的一些有名氣的修道界經(jīng)常在世俗走動的人都有詳細的記錄,而且對那些門派也相對比較熟悉,可以說,如果要求不高的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百曉生了。
“玩符咒的,巫祝門的出世弟子,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張思穎很輕鬆的回答著:“看來,其他的門派對這個兇煞之地也都不是特別重視,都是派遣的底層弟子。”
丹鼎門的兩個弟子都受傷,張思穎幾乎可以斷定,他們一定是在這裡隨便的行功所致。大家都是一樣的習(xí)慣,在任何條件下都不忘記修行,可惜,在這裡好像遇到了剋星。相信明天早上,一定還可以看到一個受傷的巫祝門的弟子。
不過,雖然結(jié)果上並沒有什麼差異,但過程上卻大相徑庭。不知道這些修道之人是怎麼想的,和丹鼎門的兩人一樣,巫祝門的弟子第一個想到的,是要控制這裡的主人,也就是蕭乾本人。
說起控制人,巫祝門的弟子比起丹鼎門的人要強上太多。丹鼎門的弟子最多也就是通過藥物加上催眠手法,但巫祝門卻可以直接用一張傀儡符解決。
客房當(dāng)中,映襯著微弱的動物油脂蠟燭的光芒,新來的巫祝門人臉上一陣黑光閃現(xiàn)。盤坐在地,身體周圍不知道用什麼顏料畫出一個十分怪異的圖案,手上拿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口中唸唸有詞。當(dāng)符紙上顯示出一陣微弱的火苗之後,沒有任何的意外,巫祝門人突地好像被巨錘擊中一般,身體一陣奇怪的顫抖,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幾乎所有在旅店中居住的人都是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情在大堂當(dāng)中等著那個巫祝門的弟子出現(xiàn)的。當(dāng)然,所有人也只是蕭乾,張思穎,還有兩個丹鼎門的弟子。大家好像約好了一般,吃著旅店提供的早餐,閒聊著一些事情,靜靜的等待著。
巫祝門的弟子虛弱的出現(xiàn)時,所有人都是一陣無言的默契微笑,讓這個新來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和這裡的整體氣氛格格不入。還好這個弟子還是不知道從哪裡認出了丹鼎門的兩師兄弟,湊到了一桌上。
“兩位道友,求一顆療傷丹藥,必有厚報。”這人倒也直接,反正有丹鼎門的弟子在這裡,他們的丹藥肯定比自己現(xiàn)在無法運功療傷自己恢復(fù)要快很多。
師兄老張也不小氣,隨手掏出一顆丹藥遞了過去。巫祝門弟子一點都不懷疑這是不是穿腸毒藥,仰頭送了下去,隨後才坐到兩人對面:“兩位道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對面兩人互相對望一眼,又一次露出了那種讓人一看就沒什麼好事的微笑。這微笑也令對面的新來者一陣緊張,好在他知道丹鼎門的規(guī)矩,倒是不擔(dān)心他們會動手。
“大家都一樣,只要一運功就會受傷。這個地方太古怪了。”大家都是衝著這裡的煞氣來的,不用說太多,都能明白。
“有什麼辦法?”巫祝門的弟子還是想擺脫這樣的狀況。
“暫時不知道。”師兄老張經(jīng)驗比較豐富,所以每次和外人打交道都是他:“不過,我想,這裡的小老闆應(yīng)該知道些什麼。”
蕭乾已經(jīng)消受過他的早飯,每天他會在這個時候呆在店裡一會功夫。今天看起來,那些人是要向他攤牌了。
果不其然,三個人商量的話他已經(jīng)聽到,現(xiàn)在三個人聯(lián)袂走到他這邊,不用問是想知道些什麼了。
“小老闆。”還是師兄老張笑嘻嘻的開口:“我們師兄弟二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小老闆,您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上來先道歉,伸手不打笑臉人,蕭乾怎麼也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會怎麼爲(wèi)難他們。
可惜,蕭乾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爲(wèi)難他們,他們實在是他蕭乾的肚量看的太小了。老練的打了個哈哈,蕭乾應(yīng)付幾聲,等著他們說正事。
“鄙人是丹鼎門的張崇,這是師弟李鬆,這位是巫祝門的周青。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老闆你在這裡多年,能不能給指點指點?”先通名報姓,這次是正式的介紹,接下來才請教。這是誰都想知道的事情,大家都是豎直了耳朵聽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蕭乾有心指點,但也不會無原則的什麼都說。旁人只聽這一句,以爲(wèi)他跟無心,個個雖然都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但心中忍不住還是都有些怨氣。不過,接下來的一句,卻讓衆(zhòng)人個個都喜出望外。
“從某天開始,只要在這裡練功,一定會出事。輕則受傷,重責(zé)全身功力被廢。”蕭乾說的東西,不正是大家想要知道的嗎?儘管蕭乾不知道原因,但是,知道這些來龍去脈不也能讓這些修道之人們間接的知道一些過程中發(fā)生的變化,進而能夠推斷出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嗎?
巫祝門的弟子不知道,但張崇和李鬆可都知道,蕭乾不是習(xí)武之人也應(yīng)該是修道之人。既然在這裡練功會出事,爲(wèi)什麼蕭乾卻可以輕鬆自在的在這邊使用武功?這可是關(guān)鍵當(dāng)中的關(guān)鍵,如果能知道原因的話,說不定在這裡修煉,也並不是師門長輩們所言的根本無法提升修爲(wèi)。
想到這裡,張崇越發(fā)的恭敬。修道之人可沒有什麼按照年紀(jì)大小分尊卑的念頭,大家都是講究達者爲(wèi)先,蕭乾知道他們不知道的東西,能解決他們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就值得他們尊敬。
“可否請教,小老闆是如何不被這裡的兇戾之氣影響的?”每次說話的都是張崇,看來師兄弟兩人已經(jīng)有了默契。巫祝門的周青暫時還不瞭解情況,只能在一旁聽著。
“很簡單。”蕭乾如同指點張思穎一般:“習(xí)慣。當(dāng)你在這裡契而不捨的堅持修煉,無數(shù)次的受傷後,你就會習(xí)慣這裡的一切,而這裡的煩擾也再不會出現(xiàn)在你身上。當(dāng)然,你們?nèi)绻X得受傷比較難受的話,可以開始的時候在遠一點的距離。”
沒有想到,所謂的訣竅就是如此的簡單。說穿了,一文不值,但是,很多簡單的事情就是這樣,人們總是有意識的把它想象的複雜。覺得自己辦不到的,肯定是什麼困難無比的事情,根本沒有朝著這個最簡單的方面想象。
但簡單有它簡單的道理,至少,只要細細的一想,沒有人會懷疑它的正確性。張崇簡單的一思量,結(jié)合之前蕭乾說過的那些,第一個想通,再次向蕭乾重重的一禮:“多謝小老闆指點。張崇有禮!”
伸手給蕭乾的面前放了一個小小的玉瓶:“些許療傷的丹藥,不成敬意,小老闆笑納!”說完,也不管蕭乾到底接受不接受,轉(zhuǎn)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李鬆想的時間比較長,不過很快也明白過來,同樣的一小瓶丹藥奉上。至於周青,則是一個小小的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小佩飾。兩人都是想了一會才明白的。
接下來,張思穎外出的時候,就多了幾個同伴。之前,張崇和李鬆也隱約看出來這個年輕的女子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很可能是同道中人,但並不知道她每天都出去做什麼。現(xiàn)在想明白了,應(yīng)該和他們的目的一樣,都是儘快的熟悉這裡的一切。
自然,免不了在開始的時候還是拿捏不準(zhǔn)自己到底適合在什麼地方修煉,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傷勢。不過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各自適合的地點,每個人也互不干擾的各自修行。從距離旅店的遠近上,也能大概地看出各自的修爲(wèi)高低來。張思穎在這裡的時間最長,加上資質(zhì)出色,距離最近,其後是張崇,然後是周青,最差的一個,反倒是最先和蕭乾動手的李鬆。
雖然多了幾個長住的人,但並沒有什麼大事發(fā)生。加上週青也號稱收一種特別的藤蔓編制的小東西,這樣一來,村民們不管是男女老少都有了可以賺錢的活計,幾戶山民的生活反倒越發(fā)的滋潤起來。自然,大家對待幾個外來人的態(tài)度和親熱起來,時不時會送他們一些山裡的特產(chǎn),大家過的倒也平靜。
只是,最近蕭乾一直在湖邊修煉,沒有感覺到什麼。但在遠處修煉的幾個人,包括張思穎在內(nèi),都能十分清晰的感覺到,原本各自選好的地點正是他們能夠適應(yīng)這裡兇戾之氣和精神攻擊的最佳地點,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幾天受到攻擊的強度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