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有高手來,會是什么級別的高手?”蕭乾再次問道。張思穎的師門特殊,基本上這些都有記錄。
“很難說,也許是類似我和張崇他們這樣的低輩弟子,但已經確定這里有不是他們所知的生靈度劫,很可能會引來一批對靈器覬覦許久的高手。”張思穎正是為此,有些擔憂。
和蕭乾生活了這么久,當然知道蕭乾的性格。她只是很好奇,從蕭乾以往的經歷來看,蕭乾不應該是這樣從容淡定中正平和的一個人,但事實上就是如此。不過,最近好像有些略微的改變,也不知道為什么。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有人要動湖中老兄的話,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蕭乾。她的擔憂也正是來源于此,來的是張崇李松這樣的低輩弟子還好,一旦是高輩弟子當中的高手,那可就很難說結果如何。而不巧來的是修道界當中最近風頭正勁的幾大年輕高手的話,那幾乎可以肯定,沖突是一定的了。
或者有湖中老兄的幫助,加上自己和薛絲雨也能夠略微的抵擋一二,但如果真正的惹怒了那些人,他們可不是和尚道士這種沒人理會的孤魂野鬼,很可能就是更高輩的人降臨。沒有哪個門派會放過靈器這種好東西,就算是意修的道門,太上老君不也有幾件類似七星寶劍羊脂玉凈瓶這樣華而不實的好法寶,雖然他幾乎一生都不會用這些。
“靈器很容易得到嗎?怎么我聽到的,無數人都在希望擁有,而卻沒有聽說幾個人真正擁有?”蕭乾隨口又問了一句。這些人口口聲聲說希望擁有靈器,難道靈器就能如此輕松的獲得嗎?
“怎么可能?”張思穎搖頭道:“靈器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得到的。只不過,找到合適的器靈只算是其中的第一步而已。如果連這個都坐不到,更談不上什么靈器不靈器的。”
蕭乾點頭,表示明白。扭頭看了一眼張思穎,不知道怎的,突然發現張思穎在說這些的時候,完全不像是一個修道之人。既然修道之人個個都熱衷于靈器,為何張思穎此刻說出的話,卻好像完全并不在意那些所謂的靈器一般。
“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貪心,在乎是否擁有靈器的。”張思穎和蕭乾的默契并不是普通的高,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家看的開,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靈器這等東西,可與而不可求,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既然這么看的開,為什么還會有人如此的熱衷?”修道之人不是應該清心寡欲的嗎?怎么還會有人貪圖這些身外之物,甚至連蕭乾都想不明白。
“總還是有些人的。”張思穎說話的聲音低了點,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也許我根本沒有資格評論這些人,論輩分也好,論修為也好,都不是我能夠評論的,但這樣的人并不在少數。”
結束了這個令人不是很愉快的話題,大家開始各自忙碌。雖然張思穎說的只是一個可能,但也不能不防。只不過,連張思穎都沒有辦法的人物,又能如何防備?蕭乾此刻最多算是半個道修之人,而薛絲雨,如果被人發現真實的身份,說不定也是一個靈氣的好器靈。
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但這里畢竟不是外面,兇煞之地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湖中老兄渡過小天劫之后,誰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強悍?至今蕭乾還沒有領教其中的厲害,相信在很久以前就能讓元慶老道這等兇魔飲恨,就算是比元慶老道更加強悍上一倍的人,也不見得能討到好去,何況還有蕭乾在一旁。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平靜,蕭乾在努力的適應內腑和經脈的協調,張思穎在瘋狂的適應兇煞之氣并開始錘煉乾坤劍匣,薛絲雨則在湖邊挖掘自己新身體的新功能,大家都在忙碌各自的修為,誰也不會影響別人。只是在晚飯的時間,大家會聚到一起。盡管薛絲雨不食人間煙火,但也會裝模作樣的和蕭乾享受一下晚餐的樂趣。
“小老板,你們回來了?”正在晚飯的三人都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隨即,張崇熟悉的身影從外面進入了旅店,一臉的驚喜。
差不多兩個多月的平靜生活,到今天終于被張崇的到來所打破。
兇煞之氣在蕭乾他們離開后就消失無蹤,讓張崇很懷疑,這兇煞之氣本來就是蕭乾自己的身上發出來的。即便不是如此,也和蕭乾脫不了干系。雖然兇煞之氣已經消失,李松都以為這里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而不再出現,但張崇還是堅持過一段時間就過來看看。
在路上就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兇煞之氣,讓本來還想施展一些小神通趕到此地的張崇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步行幾十里到達這邊。回來就看到了蕭乾的身影,心中的那點疑惑更加的證實,這里一定和蕭乾有關。
來這里還是為了那些陰煞之氣,張崇之前煉制的那些十分的管用,師門當中幾種罕見的丹藥也被他煉制出來,不但自己在門派當中名聲和地位都有小小的提高,自身的修為也水漲船高。李松同樣是如此,不過,在這里兇煞之氣消失之后,他就開始云游四方,尋找類似的地方。
年紀大還是有年紀大的好處,盡管李松的年紀也不小,不過比起張崇還是差了一點。張崇甚至還去拜訪過一次周青,得知當時的情形,也是心中有些疑惑,難道小老板他們離開是因為元慶老道?詢問過這里的山民,說是小老板自己離開的,不免多了很多的疑惑,但此刻見到了蕭乾,就再也不用這樣無聊的猜測。
聽他的話語中包含的驚喜,倒是一點都不虛偽,真的是因為見到了蕭乾而開心。張思穎張崇見過,也打了招呼。不過,薛絲雨張崇卻從未見過,一身紅衣,面容嬌美,看起來年歲不大卻是一身浩蕩的佛力,讓人根本無法將她和以前的黑衣陰尸聯系起來。
蕭乾也不說什么,只是簡單的介紹這是自己的妹妹。張崇也算是熟客,不用怎么費力招呼,在上次居住過的房間當中安頓下來,寒暄一陣,送了蕭乾一些療傷的藥物之后,就恢復了那段時間的生活。
黃半仙和周青卻一直沒有出現,本來幾個人還算是熟人,此刻也只剩下張崇一個。每天的生活如同張思穎一般,每日里離開數里之外,練功兼顧吸收煉化陰煞之氣。
官道上傳來的車聲又一次打破了這里的平靜,聽鳴笛聲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轎車,附近的縣城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好車。
車上的人,更加的非同凡響。健碩但不虬壯的身形,熟練老道的駕車技術,配上那張足以迷倒萬千紅塵女子的臉孔,讓人乍一看之下,直以為是潘安在世,宋玉重生。
“小老板!幫我停下車!”在旅店門口熟練的把車鑰匙拋給一個山民,讓一干山民們如癡如醉。
目送山民停好車交完鑰匙,這人這才走進旅店,開口就道:“叫你們小老板過來,我有事!”
蕭乾卻還在仙人洞,看這人的氣派,山民們也不敢隱瞞,將實情相告。當然,他們也只知道蕭乾極其喜歡在仙人洞的、釣魚,其他的還是一無所知。
“哦?你們小老板居然還有這等雅興?”這人眼睛一亮,問明路徑,安頓好自己,一路沿著蕭乾經常走的山路,翻過了山頂。
看到仙人洞,這人的目光更是異彩連連,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遠遠的看到了蕭乾在湖邊垂釣的身影,笑著打量了一會,移步走了下去。
“小老板好雅興啊!”到了山下,這人就開始打招呼,不過聲音極低,好像害怕打擾了蕭乾釣魚一般。
蕭乾頭也沒回,雙目注視著湖中,只是伸手輕輕的晃了晃,算是打過了招呼。動作看似十分的不禮貌,但這人卻毫不介意。看到不遠處有張思穎暫時放置的釣竿不用,很是客氣的向蕭乾請求后,也拿起來和蕭乾并排坐在岸邊,開始垂釣。
有意無意間,這人做了幾個手勢,但蕭乾卻好像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轉向了湖面。這人也毫不介懷,陪著蕭乾開始興致勃勃的釣魚,目光如同冷電一般,不時的掃過湖面。
空中好像莫名其妙的起了風,蕭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抬頭向空中望去。年輕的人還是一副笑臉,只不過,目光也從湖面移到了空中,看著天空風起的方向。
天空中一道流光從一個小小的亮點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清晰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兩人不遠處的地方。同樣是一個和這人相貌氣質不分軒輊的年輕人,風神如玉,踩在一柄白色的劍上,飄飄欲仙。
如果在耍弄一般,那人踩著寶劍,在空中以一個十分圓轉的弧度,從仙人洞上掠過。寶劍幾乎緊緊擦著湖面,好像只要再下一點點,年輕人就是雙腳站在水中一般,動作說不出的瀟灑。
只不過,在掠過湖心的時刻,湖中好像突地冒出一點讓人無法注意的紅光。只是驚鴻一瞥的閃過,在這大中午的時刻眼里差一點都無法發現。而此刻,岸上的這位年輕人仿佛不齒湖中那人的賣弄,目光正看向別處,而那個御劍的年輕人,卻也沒有注意過腳下。
噗通一聲,伴隨著一聲驚叫,天空中帥氣的年輕人好像突地中了邪,以一個瀟灑到無以復加的姿勢,鉆入了水中。
入水的剎那,年輕人就已經發覺不對,便待要水遁上岸。只是,身體內傳來的強烈痛楚卻讓他一時提不起氣,幾口湖水立刻沖入了嗓子眼,瘋狂的咳嗽起來。手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般,在水中徒勞的揮舞。
幾次之后,才終于漸漸的控制住身體內的痛楚和腦子里突然間如同決堤一般涌出來的無數瘋狂的念頭,強自將已經涌到了喉嚨口的鮮血硬生生的逼回腹內,鎖定精神,這才控制住水中的身形。
有用本來是會的,但是在突然遭到如此強度的襲擊之下,卻再也不敢使用水遁。只能老老實實的用最基本的游泳姿勢,緩慢的游到岸邊。
蕭乾和岸上的貴公子,此刻才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尤其是那貴公子,仿佛看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物事一般,直笑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也不顧地面上的骯臟,不停的用雙手敲擊著地面,笑聲如同利箭一般的鉆入青年的耳中。
立時之間,年輕人原本就因為忍著身體傷痛的痛苦而有些微紅的臉孔,更加脹的通紅。目光中如同要噴出火焰一般,緊緊的盯著蕭乾和那個貴公子,尤其是那個十分夸張的貴公子。
但這個時候顯然還不是和別人生氣的時刻,飛劍還在湖水當中,雖然自己和法寶有微妙的聯系,但此刻越是運功催動法寶,越是感覺到那種無法形容的恐怖精神攻擊。一不小心著了道,竟是連從湖中收回自己的法寶都異常的吃力。
飛劍和自己之間的聯系,居然有迅速弱化的趨勢,飛劍也陷在湖中,一時之間竟無法控制。心中大駭,也顧不得顏面問題,強自鎮定心神,抱元守一,在湖邊擺出一個禪定的姿勢。終于,飛劍擺脫了湖中那種無形的桎梏,沖破水面,向著自己飛來。
收起飛劍,又強忍不適調息了一陣,這才緩慢的站起身來,死命的盯住那個已經收起笑聲專心釣魚的貴公子:“風浩修!”語音中已經夾帶著一種咬著后槽牙的感覺。
蕭乾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兩人,不用問,這兩人都是修道之人當中的高手。貴公子不說,但年輕人在仙人洞上方猶能御劍飛行,靈活自如,絕不是普通的修為能夠做到的。即便是元慶老道,也不敢如此的托大,至于以前見過的周青的師叔,只不過呵斥了一聲就吐血受傷,和這個年輕人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而能讓年輕人如此痛恨的貴公子,顯然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可惜,他實在冤的很,平白無故的做了湖中老兄的替罪羊。
只是讓蕭乾有些驚詫的是,張思穎一個連在旅店當中都無法運功的低輩弟子,還知道修心養性動心忍性明心見性等等諸如此類的修養,怎的這兩個面顯是高手的人,卻是這樣的一副做派。難道是突然之間,江湖中人都已經得道升仙了?他們這樣的行為,和江湖中那些年紀輕輕就功成名就年少風流的武林少俠有什么區別?
被稱為風浩修的貴公子此刻也正是這樣的一臉無辜的表情,雖然臉上還有實在無法憋住的笑意,但卻沒有一點的緊張。不但一臉的無辜,而且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趙兄,這是何故?怎的突然想起在湖中暢游了呢?”
這句話正好又挑起了趙姓年輕人的火氣:“風浩修,就算是你我之間有點小小的齷齪,也不用如此的偷襲吧?”這廂說著話,卻是差點連飛劍都要祭出了。目光中的火花像是要將風浩修和蕭乾都統統融化,這樣就沒有人看到他丟臉的時刻。
“偷襲?”風浩修十分夸張的四處看了看,然后用更加夸張的語氣道:“誰敢在你趙兄面前打偷襲的主意?不要命了嗎?我可沒這個膽子,你別瞪眼,我可是一直在這里釣魚,這里的主人可以作證。”
“這里的主人?”趙兄的目光轉到了蕭乾身上,仔細的盯了半天,突地十分不客氣的說道:“他一個普通人,如何能替你作證?這里的主人?笑話!這諾大的山林難道還有主不成?”
“能不能替兩位作證先不說,不過,你口中這諾大的山林還真是區區在下的。”蕭乾平靜的接過話頭,絲毫沒有因他是高手而有所變化。
“哼!”趙兄一聲冷哼:“你說是你的便是你的嗎?如此說來,我要說這天下是我的,豈不這天下便是我的?”
話音剛落,晴朗的天空之中,卻一聲悶雷響起,就在三人的上空,蕭乾還沒有什么變化,這樣的悶雷,湖中老兄渡小天劫的時候聽過不止一次了。但風浩修和那個趙兄卻是一臉的驚懼,尤其是那個趙兄,臉色煞白,幾乎像是闖了什么大禍一般。
“趙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等到驚雷過后,一切恢復正常,風浩修才一臉正經的向趙姓年輕人說道:“這片山林,都認這里蕭小老板,你不要亂嚼舌頭想嘗嘗天打雷劈,卻不要拉著我一起遭殃!”
驚雷一響,剛剛還有些問罪性質的趙兄再也不敢用那樣的語氣說話。風浩修和他原本也是舊識,他也是在空中看到風浩修在這里,原本是想在湖面上掠過,掀起水花戲弄風浩修和蕭乾的,沒想到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變成了一個落湯雞。可憐一身修為,就算平日里上天入地鉆山探海,但在剛剛那樣的情形之下,縱然有通天徹底之能也無力施展。
平白的發火,隨口的一句話,原本是想要奚落一下風浩修旁邊的年輕人,順便落一下風浩修的面子,沒想到卻一把撞在槍口上。
蕭乾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胡亂說話居然也會引來天打雷劈的。好像有很多普通人胡說八道都沒有人會說什么,不用說老天了,但這些修道之人居然偏偏有這樣的限制,不能妄言。看來,修道之人也并不比普通人要十分的優越。
很像是在這兇煞之地,普通人行動自如,毫無影響,但習武之人和修道之人卻一運功便會遭受攻擊。或者,這也是天地之間的一種平衡吧!修道之人,占盡天地之間的靈氣,但也多了許多的限制,而普通人雖然沒有那么大的福緣,卻也活的簡單而無拘無束。
到了旅店當中,蕭乾才知道這個風浩修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的熟悉,他和張崇根本就是熟人。不過看張崇畢恭畢敬的樣子,風浩修顯然是輩分比張崇要高的,否則他絕不會僅僅因為修為就如此的尊重,事實上,丹鼎門的人,一直比其他門派的人在外面要受人尊敬,而反過來他們也要恭敬的人,幾乎可以大概的猜測到原因。
回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輛夸張的加長林肯,怨不得這個家伙居然如此拉風的駕車進來而不是像那個趙兄那般御劍飛行,原來是一早就知道了這里的情形才會有如此周全的準備。
張思穎的出現昂趙兄更加堅信了蕭乾是這里主人的念頭,連貼身保鏢都是正一派的人,這個蕭乾的身份還真不是一般人。即便他只是一個習武的普通人,也不敢小看,尤其不能在他面前亂說話,否則的話,可就不是驚雷在頭頂響起的警告,而是直直的劈下來了。
薛絲雨索性就沒有回來,這是蕭乾吩咐過的,來了這兩個不知道身份和目的的家伙,還是呆在湖邊比較安全一些。
空中突地傳來一聲鶴唳,旅店的門口忽然間微微一亮,隨即,一個微型的仙鶴就從門外悠閑的飛入,到了風浩修的面前。同時,一聲清脆的問候聲就在仙鶴的口中發出:“風大哥,趙大哥,你們已經到了嗎?”
“我們已經到了,張小妹,你在什么地方?”風浩修看了看趙兄,示意他說話,但趙兄剛剛因為蕭乾的原因亂說話,此刻卻不敢開口,只讓風浩修對話。
蕭乾饒有興味的看著那個仙鶴口中吐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而風浩修卻好像和自己對面的人對話一般侃侃而談,對這些修道之人的手段,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這樣的東西能用普通人中,手機這些東西還不是不要了?移動公司還有這些通訊公司不都倒閉了?
話已經說完,那個仙鶴口中的女子正在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風浩修伸出手,輕輕的捏住小小仙鶴的身體,飛翔的仙鶴立時變成了一個折疊好的紙鶴,隨手塞到了衣袋當中。
“小老板!”等這些忙完,風浩修卻換了一個十分正經的面孔:“我等奉師門之命,前來探查此地的異常,多有打擾,小老板可要多多包涵。”
蕭乾點點頭,什么話都沒有說,但心中十分的明白,張思穎的擔憂并不是空穴來風,現在她擔憂的事情,已經實實在在的發生在眼前了。
張思穎屬于“見多識廣”的人,或者準確的來說,是她的門派屬于見多識廣的門派,所以,對于這些“年輕”的俊杰們,都還是有著相對十分詳細的記錄的。
風浩修,還有那個趙兄,本名應該叫趙鵬,以及和他們通過仙鶴對話的那個張小妹,是目前風頭正勁的幾個門派的新一代高手。當然,說是新一代也未免有些太過,畢竟他們都比門派世家的入門弟子要高兩輩,比張思穎張崇這樣的允許出世的弟子還要高出一輩。
不過,年歲對修道之人來說,根本已經不算是什么,英俊美麗的外貌決定了他們即便再老,只要還是這三代以內的弟子,就可以稱之為新一代。
這三個人,在修道界也是大大的名頭,說起來,他們的年歲也不過比張思穎大上那么幾歲,卻足足的高了一輩。如此年輕就步入新進高手行列,天分之高,修為之盛,可以想象。
越是這種“年輕氣盛”的高手,越是在乎自己的形象名聲。所以,那個趙兄在仙人洞發生了意外之后,就顯得有些惱羞成怒,甚至口不擇言。
只是蕭乾有些納悶,難道修道之人不都是應該修心養性嗎?怎么他們修為高的反倒不是這樣的表現呢?莫非是張思穎告訴自己的東西有誤,還是說悟明大師當時的指點還是存在問題?
自從知道了器修和意修的區別之后,蕭乾就發現自己好像走入了一個誤區,幾年來他一直牢牢的謹守修真人不動無名之火的戒律,但卻對自己的修為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好處。開始還以為自己破了童身,無法邁入道修的那一步,因此才會有這樣的問題。但看到這些人之后,卻越發的有點懷疑,難道自己真的是錯了嗎?自己真的不適合坐那些意修之人?
連張思穎都沒有辦法說明這些是為什么。如果把風浩修和趙兄那些修道人的東西去掉,活脫脫就是一個江湖大少。難道,修道之人當中也有江湖?也有恩怨情仇?可是明明被殺掉的和尚道士根本沒有人理會,而且張思穎也說的好,修道之人很少有尋仇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理解,蕭乾不會懷疑張思穎會騙自己,因為確實沒有什么人尋仇。但肯定這些東西張思穎也是不明白的,不然的話她不會隱瞞。只能慢慢的觀察,看看這些年輕一代的高手到底什么樣的行為做派,也許能發現一些端倪。現在蕭乾發現,自己對修道之人的了解,好像是越來越少,越來越片面。難道這就是讀書人口中所說的那種學然后知不足的境界?
張小妹也同樣是用一種十分普通的方式來到了旅店當中,和兩人不同的是,她是步行過來的。不過,這個女子一身都是一種清秀,雖然身上穿的衣裳只是整潔合身,并沒有如風浩修那般鮮艷奪目,但是卻自有一股出塵的氣息。
并沒有特別的化妝,素面朝天,但比蕭乾曾經見過的許多女子都要美麗。沒有一絲女子的媚態,但卻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可這親近感又略有不同,只是想親近,交流,而沒有一絲其他的用意。
在兩人面前,張小妹也是大大方方的行禮,不過風浩修和趙兄卻很是熱絡,仿佛一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一般,讓蕭乾看的目瞪口呆。怎么神仙中人也會如同凡夫俗子一般,互相的愛慕?也會有爭風吃醋?甚至連張思穎都百思不得其解。
一時之間,他們這些年輕一代高手的行為讓蕭乾張思穎等人都忘記了他們要來這里的目的,也忘記了他們可能會帶來的麻煩。
還是那個張小妹眼見,馬上發現了張思穎眼中露出的迷惑,微微一笑,曼妙的走到張思穎旁邊:“你的修為還不到,不會明白的。不過你也別在這個時候就想像我們一樣,否則會耽誤修行的。”
張思穎有些不解的點了點頭,心中倒是本來也沒有想著要像他們,只是奇怪而已。反正自己師門有自己的規矩和心法,倒是不用羨慕別人的活法。
看到他們這些高手,再想像自己在師門種見到的那些長輩,很快發現了問題。自己見過的,最高的也就是自己的師祖,比自己高兩輩,平日里那些師父師叔們自己就當作是高手,現在想想,估計他們也不過就是剛剛完成了出世的修行而已,應該還沒有到人家這樣的修為。
師門中的那一輩人至少都是一百多兩百歲的年紀,卻沒有一個能御劍飛行數千里的,以前張思穎還以為御劍飛行也不過如此,沒有想到其他。現在想來,應該是修為不夠。怪不得幾個年輕人就號稱新一代高手,不是沒有原因的。
蕭乾也有些混亂,找了個機會回到仙人洞,裝作垂釣,開始慢慢的思考。而三個年輕高手,卻好像很久沒見一般,十分開心。當然,少不了風浩修和趙兄互相拆臺的表現,活脫脫就是兩個在自己心儀女子面前爭寵的年輕人。
張崇和張思穎都是低輩弟子,自然沒有什么說話的資格。不過,張思穎看來還是代表了正一派的某些意愿,是以幾人對她都很客氣。
看起來兇煞之地好像對他們三個毫無影響,在張思穎和張崇還需要遠遠離開仙人洞才能行功之時,他們三個就在旅店當中自如的練功。不過,看似輕松的背后,三人卻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的對他們毫無影響的話,那個趙兄也不會在湖面摔進水中了。
事實上,這點在蕭乾看到趙兄當時的窘境之后,就已經有了一個很明確的認識,對他們的擔憂也減弱了三分。之所以離開,還是因為有些不明白,需要慢慢的思考。
連續的三四天,三人好像都是來這里游山玩水一般,絲毫沒有表現出急切的要尋找湖中老兄的意圖。光是這一點,就比當時的元慶老道要高上一籌。不過,魔道人士行事詭異,卻也并不能說明什么。
當然,大家也都知道,游山玩水并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畢竟就算能夠推算到小天劫,也并不能完全的確定位置,只是一個大概的范圍而已。
這里恰好又是一個兇煞之地,其中的兇險趙兄依然領教過,誰也不敢托大。否則,無法完成師門的任務是小,但在張思穎和張崇這兩個小輩面前,尤其是在那個普通人但已經知道這個圈子事情的蕭乾面前,丟臉才是最麻煩的。
張崇是知道大概的,但也不明白具體的位置,蕭乾和張思穎當然不會親口告訴他們。現在他們幾個也只是知道,就在這片山林附近,但具體在什么地方,還不清楚。
當然,蕭乾曾經在這里立下的規矩,張崇也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三人。對此,三人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表明不屑一顧,但也是嗤之以鼻。不過,本來修道之人的規矩就多,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騷擾普通人的生活大家誰都知道,卻也沒有因為這個找蕭乾的麻煩。
三人的謹慎也讓他們幾天來終于確定了仙人洞的范圍,于是,原本對蕭乾不聞不問的態度也來了個大轉彎。先是風浩修,立刻借著釣魚之名和蕭乾坐到了一起,不動聲色的開始打聽一些消息。
似乎三人都很沉得住氣,風浩修還是在有空的時候就和趙兄在那女子面前爭寵,不過,表面的平靜卻掩飾不住暗地里的暗潮洶涌,蕭乾敏感的發現,他們三個人,也并不是完全一心的。
只要想象就應該能明白,三人并不是一個門派的,自然會有不同的心思。只是暫時來說還沒有見到湖中老兄,也沒有什么值得影響三人目前關系的東西,所以還保持著這樣一副親密無間的狀態。一旦真正的發現了什么,結果還很難說。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似乎風浩修和那個趙兄是真正的在那個女子面前爭寵,一點都沒有作偽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會不會拿著湖中老兄作為爭奪女子青睞的籌碼。
生活看似一團平靜,但蕭乾知道,很快這樣的平靜就會不復存在。現在三人都還保持著作為高手的自尊,想要在三人之間先進行分出勝負之后再解決湖中老兄。以蕭乾的估計,好像是那個清秀女子占據上風,畢竟兩人都在爭寵。
“想不到三位居然比我還快!”一句突然出現的話語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