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何盛傳這里的兇名蕭乾不在乎,他現在只是很么修道之人也會卷入到這種明顯不應該出現在修道界的事情中來?
“不是說要看破紅塵,遠離喧囂才能修道嗎?為什么那么多人還是因為貪婪而喪生?”蕭乾手握著匕首,坐在水洞湖邊好像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
“貪婪是人的本性,不管什么人,在內心的深處,都會或多或少的有貪念的。只不過,有人控制的很好,有人控制的很差而已。”冷如冰可能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正好和蕭乾交流。
“那修道中人不應該是控制的好的那一種嗎?紅塵歷練那么多年,總不會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開吧,莫非連剛剛入門的人都不如嗎?”蕭乾說的剛剛入門的,當然是指張思穎而言。在他眼中,張思穎說過的很多話,都是很有道理的,畢竟蕭乾的師傅也就是她的爺爺,莫非她說的是假的?
“你以為修行是什么?”冷如冰笑著反駁了蕭乾:“難道在你眼中,修行就是動心忍性,忘卻人間一切俗念,進入明空清靜的大自在嗎?”
“難道不是嗎?”蕭乾很是不解:“也許我這個習武之人不配說什么,可修道中人難道追求的不是這些嗎?”
“是,也不是。”冷如冰沉吟了一下,緩慢的解釋道:“你說的這個,是所有修道中人都想要達到的境界,也是他們窮其一生想要達成的愿望。”
“不過,愿望只是愿望而已。如果做到了這一步,早已看開一切,別說看破紅塵,就連修道地本源也看的透徹了,到了這個地步,還修個什么道。”說這話的事情,冷如冰也不勝唏噓:“問題偏偏就在這里,什么都看不透,卻還偏偏想要達到那樣的境界。如果是你,你說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蕭乾略略思考了一下,沒有什么結果,老實的回答道。
“你倒是實誠,不過你就一點不想你以后會到什么樣的境界嗎?”應劫前輩又調笑著問了一句。
“境界是修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的。”蕭乾不知道為冷如冰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也就是這一句,讓冷如冰很是唏噓。
“如果早遇上你,說不定我也不用這般地苦楚了。”感嘆了聲,冷如冰解釋道:“想要大成,這是追求,也是執念,有了執念,就會影響道基。既然這樣,大家還修個什么道!單純的修道不可取。”
“最終,還是有些大智慧之人,把這種道的追求分散到了各種各樣的行當當中,于是就有了琴棋書畫,醫卜星相這些分支,也有了器修和意修這種大方向的區分。”好像在介紹修道的歷史一般,冷如冰侃侃而談。
“可不管修什么行當,追求還是追求。”又一次嘆了口氣。冷如冰道:“頂著壓力去追求那種什么都不用追求的境界,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到后來,蕭乾全部都在聽,隱約覺得,好像冷如冰這么一說,修道中人就進入了一個悖論當中,有些不太明白,索性也不說話。冷如冰繼續說道:“突然之間從一個凡俗中人追求這般的境界。不說自己不會明白。就連明白了,也會覺得修道無望。于是。又有大智慧之人,將修道分解成數個步驟。每個步驟,都按照度過一次天劫來計算。”聽到這里,蕭乾才有些明白,原來天劫居然是分界線,不知道每經歷一個天劫,到底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凡俗的階段,我稱之為自我的階段。在這個階段,所有的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本性活動,喜怒哀樂,貪戀紅塵。這個時候地人,講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私心雜念叢生。你混跡的江湖上如此眾多的血腥,也都是因為此。”這個蕭乾理解,不過應冷如冰的這些階段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今天也正好仔細的品味學習一番。
“第一個階段的時候,也就是開始修道到小天劫之前,這時候自然需要堅定修道的念頭,不能被紅塵俗世牽扯,影響修道的決心和勇氣。所以,在這個階段,要求修道之人看破紅塵,堅定道心。”這次冷如冰是在細細地為蕭乾解釋修道的階段,蕭乾也豎起了耳朵傾聽。這種經驗,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紅塵歷練,也就是在歷練當中讓修道之人明白,天心難測,但道途卻有望。當你經歷過紅塵歷練,閱盡世間百態,回頭再看蕓蕓眾生之時,自然會有一種不過如此的念頭。”應冷如冰的慢,也給時間讓蕭乾慢慢的思考。
“有了這種念頭,世間一切不再是自己道心的阻礙,自然可以輕松地進入下一階段。這個境界,也可以叫做忘我。”說到這個詞,冷如冰還是解釋了一下:“當然,這是我地杜撰,不知道旁人的理解是如何。”蕭乾點頭表示明白。
“到了下一個階段,人地本性卻又回歸,不再是那種自以為看淡一切,天下無物可以阻礙我修行的境界。這個階段,我稱為本我。”冷如冰提出了一個新的階段,讓蕭乾精神一震,說不定這就是出現那些情形的原因。
“這個階段,真正的接觸了修道的高手,這才發現,自己原以為看破紅塵,視天下為無物原來是如此的荒謬,自己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于是,人之本性復蘇,再次出現了貪嗔癡。說白了,這個階段,也只是那種半瓶醋的階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對下面的人可以表現一下自己的高明,但卻不得不仰視那些真正的高手。”說這話的時候,冷如冰是略帶一些嘲笑:“當然,這個本我階段,才是真正的明白了修道是什么,開始明白為什么會有紅塵歷練一說的階段。”
“有些修行不足的人,受到影響,于是又出現了一個修道之人眼中的江湖。搶奪法寶,搶奪秘籍,所有的一切,都為的讓自己變的更強。和你身處的那個江湖沒有什么區別,要說一定要給個劃分的話,這個就是會飛的江湖而已。”說到這里,蕭乾已經完全明白為什么會有那些人的狀況發生。
“這個時候度劫,就開始有了真正的危險。心中有無數的私心雜念,道基不穩,度劫的時候心魔叢生,所以,能撐過這個階段的十不過一。”這點蕭乾完全同意,忍不住點了點頭。
“很多人因為天劫的兇險,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到處尋找提高自己修為的方法,殊不知,越是這般,天劫越是兇險。于是就有很多人在這個階段不敢提高修為,生怕引來天劫。一旦有什么高手秘籍留下,他們都會去看看有沒有機會。”蕭乾完全能從冷如冰話語中聽得出對這些人的惋惜,只是不明白,既然這般,為什么不去指點那些人?
“指點?他們也得相信才行。我又不是那些禿驢,還要積什么功德,熱臉去貼那些執迷不悟之人的冷屁股。況且,就算要積功德,拯救那些凡俗之人更加的容易,也有更高的功德,何必在這些逆天之人身上浪費。”聽他的語氣,顯然以前干過這樣的事情,但那人卻不領情。就連蕭乾,也忍不住為那個不識貨的人搖頭。
“聰明的人,就開始再一次的紅塵歷練。”說到解決辦法,冷如冰是有一股惋惜之念:“在萬丈紅塵,天地銅爐當中再次錘煉自己的道心。當克服本我的本性之后,度劫不過是易如反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的事情。”
“過了本我這個階段,境界再次不同,就進入無我的境界。”冷如冰始興奮起來:“真正的無拘無束,世俗的雜念再也無法影響到本心,這才是真正的開始修道。”
忍不住,蕭乾有些覺得好笑。無數人都以為自己還沒有踏進修道的大門,但在冷如冰心中,那些人卻都是些門外漢,大家五十步笑百步,端的是好笑。
“至于后面的境界,目前你還不用了解,但這個階段的天劫也更加的恐怖。”這話蕭乾相信,否則冷如冰不會在乾天大雷劫之下飲恨,依舊還是境界不夠精神,依舊還有些看不開而已。
“前輩,我想,真正看的開的人,度不度劫,能不能度過,都已經不在乎了吧!”不知道怎的,蕭乾突地冒出了這一句。冷如冰后,半天沒有說話,顯然是陷入了沉思。
“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又是山,我想,前輩,我有些明白了。”在冷如冰思考的時候,蕭乾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脫口說道。
冷如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很清楚蕭乾說的這些,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隨后就陷入了沉思,蕭乾叫了幾遍都沒有開口。沒辦法,高人行事,高深莫測,蕭乾只能由得他來。
不過,冷如冰口中的那幾個自我,忘我,本我,無我的階段,卻是讓蕭乾對整個的修真體系更加多了一個明確的認識。
張思穎還沒有表現出那種本性,是因為她還沒有達到冷如冰的本我的階段,僅僅還在忘我階段徘徊,因而,她給蕭乾灌輸的那些修道理論,也全部都是基于在那個階段上的領悟。自然,這個階段還是相對來說達到了一個出塵的狀態,所作所為看起來都很像是一個出世的高人。
而最近死在這里的這些人,顯然就是在本我階段被迷惑的人,不惜一切代價尋找更高級的法寶和更高級的修道方式。自然,那些為著法寶來的,都是器修之人,而為著什么陣譜來的,顯然是意修。當然,事情也很難說,說不定器修之人也覬覦陣譜,而意修之人也在意法寶,世事難料的很。
忍不住,蕭乾開始琢磨自己的道路。說實話,蕭乾之所以踏上這條路,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被赤龍刺激。那也是蕭乾第一次知道,還可以強悍到如此的地步。
當然,后來在湖中老兄地刺激下,也激起了他的戰意。這才確定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變強,變到可以媲美應冷如冰般的強悍。
到真正的接觸了修道之人,才明白了修真世界的零零總總,也知道了器修意修的區分,知道了天劫,知道了法寶,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習武之人在修真人士眼中的地位。以后做地這一切。要說蕭乾是為了改變習武之人在修真人士眼中的看法,還不如說是挑戰那種低人一等地視。
此刻被冷如冰么一說。才明白,原來修道之人也不過如此。修來修去,終歸也還是凡人一個,也要吃。也要喝,也有喜怒哀樂,也有悲歡離合。那種真正超脫的人,蕭乾還是忍不住會佩服,自問自己做不到,可如果是面對一群半瓶醋。這些人已經再沒有讓蕭乾仰視的理由。
不過。真正讓蕭乾陷入沉思的。還是自己今后地道路。修真也不過如此,那么自己應該怎么做?放棄一切?還說繼續原來的追求?
追求強悍的力量?追求長生不死?還是尋求武道的真諦?蕭乾有些迷茫。
對照自己目前的實力。蕭乾很想在那幾個階段當中為自己找到一個確切的位置,但想來想去,卻無法如愿。自己修地,本來就不是那種道,如何能夠生搬硬套到那里去?忘我,本我,蕭乾從來就沒有說想要跳出什么去,哪來地忘或者本性什么地說法。至少在他的內心當中,我就是我,我想要地,就是我要爭取的。如果非要給自己限定一個接單的話,可能最低級的那種自我算是合拍吧!
但冷如冰說法還是給了蕭乾很大的啟示,見山是山這樣的說法,以前也是聽別人說過,但從來沒有真正的明白。經歷這一遭,卻有了點概念。
或者,自己還在那種最單純的見山是山的狀態吧!單純的可憐,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殺就是殺,放就是放,既沒有做到那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境界,也沒有那種拋卻勝負,看的開的境界,差的太遠。就算經歷了一個小天劫,也不過是冷如冰中的那種實力強悍到一定地步,但境界還跟不上的情形,怪不得度劫度的如此的困難,一點都沒有湖中老兄或者老樹妖那般的輕松。
這般的追求,到底是對還是錯,蕭乾不知道。但有一點蕭乾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邊,已經不像是剛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了。至少,薛絲雨這個善良而可憐的女孩,蕭乾已經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至于張思穎,好像少了她也很有一段時間不習慣。
那些各大門派的外山門弟子,之前的生活一如蕭乾剛剛了解修真這個世界的時候,雖然也算是那些門派中人,但卻永遠只能屈居人下。有了蕭乾這個榜樣,這些人也能稍稍的抬起些頭來。
只是蕭乾可不希望自己永遠當作這些人的希望所在,那些人和自己有什么關系?為什么自己一定要為他們出頭?所以,蕭乾寧愿告訴他們可能的修煉方法,讓他們自己尋找以后的道路。
說到底,蕭乾自己還是有些自私。無論如何,蕭乾還沒有到那種心系天下,德被九州的境界,也不想有這般的境界。圣人,并不是誰都能做的,也并不是誰都愿意做的。
思索了半天,蕭乾還是不知道,今后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除了變強,變到如同赤龍般的強悍,好像再無追求。當然,自己身邊的人不能出事。也罷,就算探索武道極端好了,也算是自己今后的方向。
不知道湖中老兄到底有沒有完全的融合那些殘軀,還有多少散落在外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殘軀肯定還沒有搜集全,否則的話,湖中老兄早就現身出現,不會這般的沉靜。
冷如冰在思索當中,沒有什么回應,不知道是不是蕭乾的那句話又觸動了他的心境。暫時來說,蕭乾并不會擔心冷如冰在匕首當中,已經鮮有人能傷害到應冷如冰。
張思穎回師門那么久,現在沒有一點的消息,蕭乾也很是有些擔心。不管是師傅的命令還是私交,張思穎都沒有一去不復返的道理。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她的師門出了什么事情。
許飛飛說是回師門問訊關于五行小天劫的事情,估計這幾天也會返回。既然托人問訊,蕭乾也沒有不等別人就離開的道理,正好在水洞湖修整。本來打算去張思穎的師門看看,現在也只能推后幾天。不過,有許飛飛這個向導在,估計也能方便許多。
不過,難得有一陣清閑的世間,也讓自己很是認真的思索一番。經歷了這一遭,蕭乾發現,自己面對現在的場面竟然好像有些不怎么放在心上,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有心清閑幾天,但薛絲雨卻又找上門來。薛絲雨是蕭乾唯一不會感覺不耐煩的人,她有什么要求,蕭乾也會盡力的幫忙,絕不會讓她失望。
這次薛絲雨找他,卻是為了那一堆法寶。數百人的身亡,留下的東西讓其他的修道中人看到,絕對會瘋狂,就算沒有小羅天遺寶的刺激,光是這些東西,也值得有更多的人大打出手了。
當然,薛絲雨絕不會因為蕭乾的東西多而煩惱,她心中巴不得蕭乾的東西更多點,況且,她早已將自己定位為蕭乾的管家婆,又怎會為這些煩惱。
這次找蕭乾,卻是因為赤龍挑出來的那些東西。赤龍的眼光自然不錯,挑出來的幾件,莫不是上佳。十幾件法寶當中,竟然有十件全部都是少有的靈器。只不過,內中封印的元神有高有低而已。
對薛絲雨這個善良的女孩來說,這些被封印的器靈,想必也都不一定是如同劍女那般自愿的成為器靈,于是,薛絲雨又動了惻隱之心,希望蕭乾能夠讓劍女幫忙,將那些不愿意身為器靈的元神度化。
換了任何一個修道之人,不管是器修還是意修,不管是人是妖,不管是道是魔,面對這十幾個靈器,都不會答應薛絲雨這般的請求。這靈器已經是萬里挑一,何況這么多都在手中。就算靈器使用還要逼迫器靈認主,也總比重新煉制一個要容易上太多,怎么能隨便做出這等的事情。
但在蕭乾眼中,這些靈器說實話,在他手中有些明珠暗投。雖說任何的飛劍法寶,到了蕭乾手中,基本上都能發揮出七八成的實力,但只要離手,則馬上變成無主法寶,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用來平衡的東西,給了蕭乾可以使用任何法寶的能力,但卻限制所有的法寶不能離手。
薛絲雨的請求,在蕭乾這里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調出了乾坤劍女。不過,那些法寶沒有人使用,卻終歸無法現出器靈,不得已,蕭乾也只能出手幫忙。
也許,過了今朝,蕭乾的所作所為傳將出去,一定會多一個敗家子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