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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5 杏花天(二)

如我意料的一樣,修若的祭祀並沒有產(chǎn)生任何的效果,但巫祝卻一口咬定,邪物的怨念已經(jīng)被更除。這想來也可笑,根本就沒有任何邪物禍亂齊國,既然沒有,又何來更除。但齊國在這一年初,的確是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今年齊國的第一場雨,要比尋常來晚了些,但這只是表象。齊國的歷法按照著一定的規(guī)律推演,每過十二年,便會多出了半月,而這半個月通常會安插在第十三年的春天,而今年正是曆法上的第十三年。如此算來,雨雖是比往年要來得晚了些,但也是發(fā)生在尋常的日子裡,著實不應(yīng)驚恐。

巫祝卻認(rèn)爲(wèi)這是天神發(fā)怒的徵兆,如果再不平息天神的怒氣,更大的禍患將會降臨在齊國的土地上。巫祝認(rèn)爲(wèi),師父爲(wèi)齊國的國巫,天神發(fā)怒卻毫無知覺,師父應(yīng)當(dāng)設(shè)法來挽救這一切,而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師父舉辦一場舞祭。修若聽從了巫祝的話,師父只能遵從修若的命令。

師父坐在榻上,桌上點著一支輕香,我對師父說:“師父,舞祭會損耗你身上的靈力,巫祝這樣做是存心刁難我們,你爲(wèi)何不把實情向修若說出來?”我們的靈力是上天賜予的,若過度損耗,身體便會出現(xiàn)不適。上一任的齊王對師父很是信任,師父也爲(wèi)齊國的安泰作了多次的舞祭。師父如今的狀況,的確是不宜消耗過多的靈力。

師父睜開眼睛,對我說:“巫女的靈力,本是爲(wèi)王國的安泰而存在的,王讓我做的事情,並沒有不妥。”

聽聞師父的舞祭,美得驚人,我沒有見過,但也不想看到師父起舞。在齊宮的大殿外,被鋪上了一幅三丈寬長的紅布,那就是師父舉行舞祭的地方。修若與齊國的一衆(zhòng)官員在殿上等候著,而我們則分列在殿外的兩旁,面朝著那一幅紅布。師父今日穿著一套白色的衣袍,純粹的一身白衣,但她臉上的妝容,卻是豔麗到了極致。

師父雙手執(zhí)著一幅黑布,在殿前舞了起來。我看不清師父的舞步,只記得師父的衣袂翩飛,只需一眼就被她攝去了心神。從前我曾聽聞巫祝與旁人說,說師父的舞並不是祭天,而是魅惑。但他並不知道,那是用生命去詮釋的舞蹈,既然添加了靈氣,又怎能不美。

我想,終有一日,我也會如師父一般,跳著這一段神聖的舞蹈,但我的靈力,卻不會像師父這般,白白地浪費。

師父的靈力是不容質(zhì)疑的,一連幾日,齊都都下著雨。別苑裡的蒲公英被雨水打溼,花朵全部粘在了一起,花與花之間親密得無以復(fù)加。我看著根莖上的白色,想它再也不能飛起來。

我能明顯地感覺到,師父的狀況很是不妥,師父的面容已經(jīng)沒有了她往日的神采。我與師父一同站在殿上,修若說:“國巫的靈力很是神通,這幾日的雨水便是國巫辛勞的證明。國巫你想得到如何的賞賜?”

灼灼的目光投在了師父的身上,我知道他們懼怕著,懼怕著有一日,師父會取代他們的位置。師父向修若欠了欠身,說:“這只是小人作爲(wèi)國巫的本分,小人不需王的賞賜。”

大殿上一片寂靜,殿上的人都等待著修若的回答,但修若並沒有在這一個問題上糾纏,修若對師父說:“今日有一件事情令孤很是煩憂,不知國巫有無可以幫孤解決的辦法?”

師父問:“不知令王煩憂的,是何事?”

修若說:“孤近日常做著同一個夢,但並不能看真切夢中的內(nèi)容,不知道國巫是否能幫孤解決夢魘的困擾?”

未待師父回答,巫祝便說:“小人知道一個可以驅(qū)除夢魘的方法。”他看了師父一眼,說:“但這需要國巫的巫女。”

修若的興致提了上來,饒有趣味地看著巫祝,說:“若你有辦法爲(wèi)孤驅(qū)除夢魘,你說出來便可。”

巫祝說:“小人曾聽聞,巫女的靈力能驅(qū)除邪物,只要王把一個擁有靈力的巫女招至帳外,王的夢魘自然能被消除。”

我擡頭看著巫祝,巫祝說的話簡直是荒誕至極,這是對巫女的侮辱。師父握住我的手,沉聲說:“小人從未聽聞巫祝所說的這一個方法,也不知巫祝所說的方法能否靈驗,但小人知道有一種符咒,可以解決王的煩憂。”

修若看著師父,沒有說話。巫祝說:“難道國巫忘了作爲(wèi)臣下的本分,還是國巫珍愛自身的靈力,因此纔對王說謊。”巫祝對修若說:“小人方纔說的方法,流傳甚廣,只要王把一名巫女放在殿內(nèi),王的煩憂定可解除,除非是那一名巫女沒有盡心。”巫祝看著我,說:“依小人看來,在國巫身旁的這一名巫女,便是合適的人選。”

師父低下頭,對修若說:“王,小人的巫女靈根尚淺,若王想用這一個辦法,小人願意爲(wèi)王效力。”

巫祝說:“國巫的靈力很是強大,處於高位,實不應(yīng)如此辛勞。國巫這般可是憐憫你的這一位巫女?小人看來,國巫對這一名巫女很是疼惜,若國巫想換一名巫女,也未嘗不可,只要她的靈力足以讓王解除煩憂。”

我知道巫祝話裡面的意思,他羞辱師父的靈力,更是把別苑裡的巫女推進(jìn)了深淵。若修若能擺脫夢魘,自是我們的功勞,若沒有,則是我們沒有盡心。但我未曾聽過,巫女的靈力有如此的功用。師父定是明白了這一點,才提出要代我爲(wèi)修若驅(qū)除夢魘。只是巫祝把話說得如此清楚,並不由得我退縮,我不能連累師父,更不能連累別苑裡的師妹。

我站起來,向修若欠了欠身,說:“小人願意爲(wèi)王驅(qū)除夢魘。”

修若笑著看著我,說:“如此甚好,你今日便進(jìn)宮,這樣可好?”

我看著修若臉上的笑容,點了點頭。我清楚知道,我沒有拒絕的餘地,無論我想與不想,我在今夜都是要到修若的帳前,爲(wèi)他驅(qū)除夢魘。但他臉上的笑意,卻讓我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恐懼,他的眼底並沒有波瀾,直直地映到了我的心底。

我隨師父回到別苑,師父一路上都沉默不語,直到我們到達(dá)了別苑的門前,師父對我說:“璃弦,我有話要對你說。”

師父把我領(lǐng)到她的房間,交予我一疊符咒,師父說:“璃弦,這是用於驅(qū)除夢魘的符咒,你只需把它帶到帳前,王便不會再被夢魘所擾。倘若一切順利,你很快便能回來。”

我把符咒收好,對師父說:“師父說的話,我都明白,我一定不會多生事端。”

師父的臉色變得凝重,她說:“璃弦,你可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巫女要潔身終老?你一定要記住師父對你說的話。”

齊都的白晝總被濃雲(yún)遮蓋,晚上也沒有星光,我站在修若的寢殿外,看著漆黑的夜空。殿內(nèi)的燭光跳躍,我知道修若此時定是按照卜筮的結(jié)果處理政事,既然他還在殿內(nèi)處政,我也不必早早地進(jìn)入殿內(nèi)。我看著我手中的符咒,想起了我與師父在白晝時的情形。關(guān)於師父的流言,我不是沒有聽聞,當(dāng)時只覺得事情蹊蹺,並沒有留神。

修若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來,他說:“你進(jìn)來。”

我走到殿內(nèi),修若並沒有在處理政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我對他欠了欠身,問:“王召小人進(jìn)殿,是否是想要就寢?”

修若說:“是否孤不就寢,你就不進(jìn)殿內(nèi)?”我低下頭,沒有說話,修若說:“孤乏了,你守在帳外便是了。”

我坐在帳前,殿內(nèi)的燭光並沒有熄滅,我看著修若在帳內(nèi)的睡顏,睜眼到天亮。直到晨曦乍現(xiàn)時,修若才醒來。我想,修若昨晚並沒有被夢魘所困,他的睡顏是安寧的,不出幾日,我便能回到別苑。我不明白,一個像修若這般的王,怎會被夢魘所擾,他只需坐在王座上,接受臣民的叩拜,一切的政務(wù)都不容他勞心。

我見修若轉(zhuǎn)醒,便把手中的符咒收起,準(zhǔn)備離開。修若一把將我壓住,我問:“你這是想要離開?”

我說:“王已經(jīng)醒來,王的面容並沒有被夢魘困擾的跡象,小人自然是要退下的。”

修若拿起我手中的符咒,在我的面前把它撕裂,修若說:“倘若孤告訴你,孤在昨夜並不能安眠,你與你的符咒俱是無用,你又將如何?”

我看著修若的眼睛,問:“王這般是爲(wèi)何?”

他笑了笑,他的笑容比那日更加讓人心寒,他說:“孤對國巫的巫女很是厭惡,孤以爲(wèi),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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