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是本王。”
黑暗中,阿竹只感覺鼻尖一陣松子香傳來,自己整個人就置身在了一片溫暖之中。
晉王皺著眉看著眼前有些失控的阿竹,手一攬,將人整個攬進了懷里。
“不要抓我,放開我……”阿竹完全沒聽到晉王的聲音,繼續爭扎著,事實上,此刻的阿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夢魘中,只覺得自己好似又身處在了噩夢中一般,除了害怕,還是害怕,聽不到外界的一切的聲音,只能憑著本能的爭扎著想要逃開。
“陳姑娘。”黑暗中,晉王看著眼前不斷掙扎,手腳并用的往他身上招呼的阿竹,皺了皺眉。
突然,在黑暗中阿竹感到有什么東西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阿竹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
“爹爹,娘!”阿竹尖叫起來。
阿竹怔住了,身子已經僵成了一片。
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屋里燈光一閃,幾支蠟燭噗的就滅了。
“嘎吱 ̄”
“祖父見諒,阿竹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讓你接點地氣,在那邊能更受歡迎點,祖父不要生氣啊……”
“啊!祖父,阿竹不是故意的。”手忙腳亂的爬過去將牌位撿了起來,放到原來的位子上,拜了三拜。
一個牌位正當當的被砸到了地上,一看上面的名字。
“啪!”
“啊!祖父,曾祖父,各位不管曾了幾個的曾祖父,阿竹不是故意要吃你們的東西的,其實這饅頭又冷又硬,阿竹也不是很喜歡的,你們要是介意,阿竹還給你們就是了,不要來抓我啊……”阿竹嚇得趕緊將手里咬了一口的饅頭往牌位的地方就是一扔。
“嘎吱 ̄”
阿竹安慰自己道,但是不知怎的,剛剛還沒怎么覺得可怕的祠堂,此時似乎變得格外的陰冷外加可怕了起來,尤其是在這晃動的燈光下,看著那上面的一個個牌位……靈魂什么的,從她重生之后她好像就信了……。
厄,應該是她聽錯了吧。
沒回應。
“有……有人嗎?誰在外面?”阿竹聲音不由打顫起來。
除了幾根蠟燭,就是一排的黑漆漆的牌位,四周甚至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阿竹吞了吞口水,之前忙著又冷又餓去了,居然沒發現祠堂居然是個這么……這么可怕的地方。
周圍,厄……除了黑漆漆的牌位和昏暗的晃動著的燈光,什么都沒有。
窗戶口,好像也沒人。
門口,沒人。
阿竹不由轉頭四周看了看。
突然,阿竹聽到一聲嘎吱聲,似乎是有人開門的聲音,又似是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嘎吱 ̄”
啊,有沒有人啊,送口熱水行不?
嗯,那個,祖父,曾祖父母,曾曾祖父母,曾曾曾祖父母,阿竹我就不客氣啦,你們應該不會在意的吧?反正又冷又硬的說。
阿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慢慢往祭品爬去,拿起一個饅頭。
嗯,就是這樣!
那個,祖父,各位祖宗前輩,你們應該不會在意分點東西給你們的孫女曾孫女曾曾孫女吃的吧?都說老人家最疼小輩,尤其是咱陳家的老人家,更是一個個都慈祥得很,所以你們是絕對不忍心在這又冷又餓的陪著你們的是不?
厄……
“走的話會餓,不走又冷,爹呀,你當著你爹的面這么虐待他孫女,真的好嗎?就不怕你爹說你不孝嗎?”阿竹哀嚎,仰起頭看了看上面一塊又一塊黑漆漆的牌位,然后眼睛亮了亮。
“啊,好餓。”阿竹軟趴趴的趴在坐墊上,一臉苦兮兮。
一盞茶后。
阿竹說著便站了起來,跺起腳走了起來,“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一二三四……”
“啊切!”再次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阿竹搓了搓肩膀,“好冷啊,不行,不能再跪下去了,再跪先去非得凍死不可。”
不過……晉王就這么瀟灑的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又冷又餓的挨罰,還真是一點義氣都沒有的說。
應該不可能吧。
早知道……早知道什么呢?早知道就不救晉王了嗎?
這一次,她們應該會被她拖累得很慘吧?
“也不知道青橘和青橙她們怎么樣了?”阿竹想起之前自己到竹院的時候青橙就已經被罰了跪,也不知道之后還不會受什么懲罰,偏偏她突然的就被拉到了祠堂罰跪,連問一聲兩人的事的時間都沒有。
“啊切!”阿竹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還說希望我好好的呢,我這都快感冒了也沒個人來看看,好歹送床被子也好啊,不知道現在還是冬天啊。”
然后在阿竹還不及感動或是說些什么,下一刻阿竹就已經被帶到了祠堂。
昨天晉王離開之后,阿竹就被陳允帶進了書房,戰戰兢兢的站了半個時辰,最后陳允也是說了一句話:“阿竹,爹和你祖母一樣,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此時的阿竹跪在祖先的牌位前,在深思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爹爹到底是為什么會知道晉王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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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啟:……
聞言,陳允臉上卻是露出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阿竹那丫頭……還是太單純了,這幾天又是飯菜又是熱水的,折騰這么大的動靜,為父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對了,爹今天怎么會到竹院去的?”難道,是一早就知道晉王在竹院藏著嗎?
“是,兒子知道。”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管了,你如今雖然在晉王帳下做事,但是,有些事,最好還是不要牽扯進去。”陳允這話說得有些嚴厲。
陳啟皺了皺眉。
“可是,阿竹出事的時候晉王應該……”晉王應該還在回京的路上才對。
“嗯。”
“所以,兒子的猜測是真的?”不得不說陳啟有些驚訝,當初阿竹上香途中遇到盜匪,失蹤了整整一天一夜,后來被人救了送到了香山寺,阿竹醒來也知道救她的是個公子,卻是連對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他們事后也打聽過,卻也沒打聽出什么,而且為了阿竹的閨譽,這事也一直對外瞞得死死的,如此以來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打聽。
阿竹,并不是個不知輕重的孩子。
“晉王第一次來拜訪的時候,阿竹躲在影壁偷看的時候,為父恰好看見了。”陳允淡淡的說著,當時他一開始只以為是個意外,但當看見女兒那又驚又喜卻是讓他留意了,如果說當初只是懷疑的話,如今,卻是在也明白不過了。
“爹你意外?還是……還是爹之前也有過懷疑?”陳啟有些愕然。
“嗯。”陳允聞言只淡淡點了點頭。
“是,”陳啟低下頭思考了一陣,“其實兒子在很早之前就有過懷疑,當初從賊匪手中救下阿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晉王,當初兒子跟著晉王剿匪的時候就發現晉王似是對那群賊匪很是熟悉,而且,也對兒子為何要參與剿匪一事的原因很是清楚。”
“說吧,你我父子之間還有什么不可說的。”陳啟看了一眼兒子,沉聲道。
“爹,兒子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啟父子倆均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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