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景象,是三人從沒有遇到過的。笛聲遇上這簫聲,盡然都消失了,琴聲遇上這簫聲,盡然也消失了,只有那簫聲,在不停的響著,這情景,給三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只是一閃之間。
那吹奏笛聲的女子,看向一邊,只見那里,立著的,便是昨夜自己遇上的人,那彈琴的女子,也同時看到了一邊的蕭巽,兩人,都停了下來,只是,他們手上的法寶,卻沒有收回。
見兩人停下,蕭巽手上法決一引,那棍子似的東西,便回到了手中。收回法寶,他便笑著上前去:“兩位姐姐何故在此大動干戈?”
“哼,死木頭,你竟敢壞我好事。”說著,那做了平民打扮的眾人,便向著蕭巽圍了上來。而這時,蕭巽的身前,突然一聲龍吟,一個龐然大物,通體火紅,便憑空一般的出現在了地上,就連蕭巽,也沒想到這火紅會突然這般,嚇了一跳,而那沖向蕭巽的眾人,卻都停了下來。
火紅看著這些人,前爪如人手一般,向著幾人招著,似乎還在說:“來啊,過來試試。”
蕭巽倒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家伙,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眾人遲疑了一會,手上一動,所有的法寶都拿了出來。法寶一出,便向著紅火與蕭巽沖去,蕭巽沒動,紅火卻是大吼一聲,身體一下離地而起,巨尾帶著熊熊的火焰,向著眾人橫掃而去。
幾聲慘叫,眾人竟無可避免的被掃了出去,落在地上,爬起來之后,臉上卻都黑乎乎的,如烤豬一般,連衣服褲子,都燒得無影無蹤,他們的雙手,此時都擋在襠下。
見了這般景象,蕭巽忍住大笑,紅火卻是大笑起來,前爪還不停的敲著地面,他巨大的爪子落到地上,整個大地,便顫動一下,在場的人,畢竟不是等閑,也就穩住身體,蕭巽卻萬般無奈,這時,那一邊的紫衣女子,卻是氣得七竅生煙,對著蕭巽嬌怒道:“死木頭,破木頭,哼!”之后,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人,蕭巽只有無奈,看著紅火,只有苦笑。此時的紅火,看著離開的眾人,兩只腳在地上不停的跳著,似乎在慶祝自己勝利了一般。
蕭巽沒好氣的道:“你還有完沒完了?”紅火停了下來,看了蕭巽一眼,似乎很不情愿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小女人受了欺負一般,委屈得緊,身體還是換換變小,之后蹦上蕭巽的肩頭。
那女子冷冷的看了蕭巽一眼,招呼也不打,收回自己的法寶,便轉身走了。蕭巽追了上去,道:“姑娘,等等。”
“你想怎么樣?”那女子突然停下,似乎蕭巽再靠近她就會動手。
蕭巽停下腳步,笑著道:“敢問姑娘叫什么名字,感謝你上次的幫助。”
那女子看了蕭巽一眼,道:“不必,今天你也幫了我,就算扯平了,以后誰也不欠誰,別再跟著我,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蕭巽肩頭的火紅卻是不滿了,對著她嗷嗷的叫著。看到蕭巽肩頭的火紅,又想起剛才那般景象,這女子不由得心中大駭,若是自己也像那幾個人一般,那......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好吧,那姑娘今后多加小心,江湖險惡,再會了。”說著,他便要轉身。
“等等。”那女子突然叫道,剛才,若不是這小子出手相救,自己此時怕是已經兇多吉少了,雖然上次自己也幫助了他,但看他的樣子,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幫助。
蕭巽哪里知道她心里想著什么,回過身,問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嗎?”
“納蘭雪,我叫納蘭雪。”她淡淡的說著,便轉身走去。
納蘭雪?蕭巽一愣,之后對著她的背影,朗聲道:“我叫蕭巽,很高興認識你。”
然而,回答他的,卻只是一片寂靜,還有呼呼的風聲。
他看著消失的納蘭雪,苦笑了下,納蘭雪,名字不錯,只可惜,人卻這般冷淡,真如雪一般。其實,他卻不知,驕傲如納蘭雪,又可曾向誰說過自己的名字,又何況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 × * × * × *
時過三日,蕭巽一直都在趕路,這一路上,倒也沒甚事情發生,再走一會,便出了這長安城了,只是,眾人圍在城墻之上,不知看著什么,還不停的議論著,蕭巽不由得走上去看了看:只見那城墻上,貼著一張告示,上面畫著一人,赫然便是自己,一邊還寫著:此之狂人,殺人無數,望各位小心防范,若有英雄豪杰,拿到此人,到官府,可領白銀五千兩,若殺了此人,便可領白銀三千兩。
五千兩?看著這告示,蕭巽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倒值五千兩,看來,自己這命還挺值錢的。看了看周圍,他只能轉身往回走。要出這門,倒也容易,只是,他不想鬧大了,這里百姓太多,一經動手,難免誤傷。
蕭巽肩頭的火紅卻是嗷嗷不停叫著,不知何意。
走在路上,就有人看著自己,議論紛紛,沒想到,自己才下山幾日,就成了殺人犯,官府的捉拿對象,無奈,只能如紅火一般,進行一些改裝了,自己現在可是比紅火還要惹眼。
弄了些胡須,帶上個帽子,看上去,倒還像模像樣的,一般人,怕是難以認出他來。
“哎,死木頭,你去哪里啊?”突然,有人拍了蕭巽的肩頭一下。
蕭巽轉身,只見一個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帶笑容,正是前幾日為自己遮雨的女子。看著回過頭來的蕭巽,這女子卻是掩嘴笑了起來,笑得有些忍不住。
看著她的樣子,蕭巽不解,道:“姑娘何故發笑?”
這女子還是忍不住笑著,還道:“我說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哦,對了,是怕被官府的人抓住吧?”
蕭巽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胡須,道:“正是,看來姑娘也知道了,我是一個殺人犯。”
這女子突然停下了笑,道:“既然我知道你是殺人犯,那你說我會不會把你抓到官府,拿那五千兩的賞銀呢?”
蕭巽看著她,道:“你若真是抓我來的,那便動手吧,在下絕不還手。”
沒想那女子卻是搖了搖頭,道:“你還真是個木頭。”之后又道:“我便問你,上次我用傘給你遮雨,你又何故與我作對,救了我的敵人。”
蕭巽道:“我并不知她是你的仇人,再者,什么大仇一定要殺人。眾生平等,生命如此珍貴,當珍惜。姑娘又何必痛下殺手呢?我救了她,豈不是也救了你么?”
“去去去,什么破道理,我只知,你救了她,便得罪了我,你既然得罪了我,我便要把你送到官府。”她對著蕭巽說道,似乎真要把他送到官府一般,突然又噫了一聲:“你能說這話,怎么還去殺人呢?”
蕭巽無奈,道:“我若說我沒有殺人,你信么?”
“信,當然信,可你沒說。”那女子卻是道。
蕭巽不明白,自己說不說,和她信不信有什么關系了,卻道:“就算你信,那些個官府的人,也不信,你信了,又有何用?”
“好了好了,不與你說了,我要走了,對了,上次說再見就告訴你名字,本來上次就應該告訴你的,誰想你卻壞了我的事,今天見了,便告訴你吧,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叫什么。”那女子看著蕭巽,笑著道。
蕭巽看了看她,實在不明白這女子到底想著什么,道:“在下蕭巽,師承云火門金云峰下。”
“啊?!”女子一愣,道:“你是云火門的人?”
“是啊,怎么了?”蕭巽回答。
“沒。”女子回答,心里卻不知在想著什么,之后道:“我叫蝶舞。”說著,便轉身向著城外走去。之后似乎又想起什么,回過身來,看著蕭巽,笑著說道:“你既要裝扮,聲音也變了吧,祝你好運。”
看著離開的蝶舞,蕭巽想著她說的話,有些無奈,之后,看了看周圍,向著一家客棧走去,看來,今晚還得在這長安城中歇息一晚了。
是夜,風高云淡。
當三更之后,蕭巽便離開了客棧,向著那城門的地方走去,白天自己雖然做了裝扮,但不好出城,晚上,自己使用道法,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是,當他出了與紅火到了城門之外時,前方,卻有一個男子,擋在哪里,他整個人,就那般坐在一把巨大的扇子之上,發絲隨著夜風,飄飄揚揚,一身青衣,也搖擺不定。
蕭巽停了下來,看著這人,道:“不知閣下高姓大名,為何要擋住在下的去路?”
那人卻是緩緩站了起來,看了蕭巽一眼,道:“你便是那一夜之間,殺了無人的兇手吧?”
看著他,蕭巽的心里,想著什么,那人卻是道:“我便是來抓你的,識相的,便與我一起,去那官府,否則。”說著,他握了握拳頭。
蕭巽看著他,淡淡的問道:“否則怎樣?”
沒想那人卻是大笑了起來:“哈哈,否則,我就把你殺了,去拿那三千兩。”
“可惜了,君子本應成人之美,只是在下還有使命在身,這條命流著還有用,卻不能給了你,也不能讓你拿到官府去。”蕭巽說著,他手上,便拿出了那根棍子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