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以走,你卻不能走!”當蕭巽說完辭行的話,舒世芳還沒有說話,吳有為卻是沖了進來,大聲道。
“有為,休要無禮。退下!”舒世芳看著吳有為,不滿的道。之后便微笑著對蕭巽道:“昨夜的事情,貧道還沒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蕭師侄又何必急著離開呢?不妨多住幾日,待貧道查清一切,還蕭師侄一個公道,再走不遲。”
“掌門真人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至于昨夜一事,晚輩相信,掌門真人定然會給蕭巽一個公道,這般,晚輩在與否,都是一樣。”蕭巽卻是拒絕道,他必須要離開這逍遙門了,他發現,逍遙門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蕭師侄既然執意要走,貧道便不留了。”舒世芳說著,又轉向一邊的納蘭雪二人,道:“納蘭師侄也在近日離開么?”
“門中還有要事,此次打擾貴派之處,還望掌門真人見諒。”納蘭雪對著舒世芳道。
“既是如此,貧道便不留三位了,回去替貧道問令師一聲好。”舒世芳竟是這般輕易就放三人離開了,或許,一切,都只是他們想得多了吧。
一大早,三人便就這般離開了逍遙門。
“小云,你回去要好好跟著師父學習道法,好好聽各位師姐的話。”下了山,蕭巽便對著小云道。
“這便要走了么?”納蘭雪聽完蕭巽的話,急忙問道。似乎,她都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
“我不許大哥哥走,大哥哥不能再丟下小云了。”小云卻是突然拉住蕭巽的手。
“小云,我還有事,必須要去完成。”蕭巽道。小云如今是劍花亭的弟子,身邊有著納蘭雪照顧,他自然不擔心了。
“小云不,小云要跟著大哥哥走。”小云依然把蕭巽的手拉得緊緊的,生怕他消失一般。
“胡鬧,你道法都沒修煉好,就要離開,那你師父師姐得多傷心。”蕭巽裝作不滿的道。
“可是,可是,那大哥哥就答應小云,在陪小云一天,蕭巽便答應大哥哥,好好跟著師父學習道法。”小云有些焦急的說道。
她不想蕭巽生氣,又不想就這般讓他離開。
“是啊,既然小云這么舍不得你,你便陪她玩上一天,待得明日一早,再行離開也不遲。”這時,納蘭雪也勸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小云讓蕭巽留下,還是因為自己,即使蕭巽留下了,又能怎么樣呢。
“這...那好吧,我便留下陪你玩一天,明日再走。”蕭巽溫和的對著小云道,一邊還撫摸著她的頭。
三人就這般盡情的玩了一天,一直到晚上,還依依不舍的玩賞著,或許,三人都知道,這一次離開,便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是夜,風輕云淡,月華如紗。
小云在河邊,與眾人在那橋下,放著花燈,今日正好是重陽節,正是一個熱鬧的夜晚。
蕭巽與納蘭雪坐在橋上,看著在下邊嬉戲的小云,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或許,在他們心中,孩童的歡笑,多美。他們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孩童時光,如今的小云,便是他們所羨慕的了。
“你看這月多明亮。”或許,哀愁是女子的天性,她們總會從月光中,找到自己。
兩人同時看向那輪明月,蕭巽看著身邊的納蘭雪,在月光下,她竟是那般美麗,那雪一般的肌膚,那花一般的容顏,這月光,也為之失去色彩。如今的納蘭雪,已不是蕭巽初認識那冷若冰霜的人兒,或許,只是因為以前蕭巽不了解她吧,誰又知,她冷若冰霜之下,是多么的柔弱呢。
再如何,她也只是一個女子。
“你說,每個人,是不是就像穿越寧靜夜空的一顆流星,悄悄而來,匆匆而去?”納蘭雪看著天際,輕輕的道。
蕭巽還沒回答,她便接著說道:“如此說來,這人生豈非毫無意義么?”
“這并不能成為我們自暴自棄的理由,反之,我們可以因此活得更從容、更豁達、更勇敢、更豪放、更實在、更自然、更快樂才是。”蕭巽也看向天際,笑著道。
“道是無極,萬法歸一,人生其實也就是一個圓,最終,還是起點。”納蘭雪道,她何曾與人談論過這般人生之事,特別還是一個男子。
“話雖如此,那圓,不也有是一條路么,每個人的圓,并不一樣,走出怎樣的圓,不就是我們為之努力的么,人生的圓,就好比那太極的圓,其中所蘊含的,并不是簡簡單單的,本身的圓,是以,我們的人生,也應該向那太極的圓一般,精彩而美麗。”蕭巽接著道。
“呵呵,活得精彩,又談何容易?”納蘭雪苦笑道。
“這,便取決于我們的欲望了,佛語云:‘心如菩提樹,寧靜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說的,便就是這道理,欲望越大,活得只會越累,照我說,人生,不過樹葉,因樹葉的形態各異,便使得這世界千姿百態,榮枯共存。而只有陽光,才能讓它展現最美麗動人的本色,美麗自己、美麗人間,人生,也該充滿向陽之心才是。”蕭巽道。對于人生,他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人。
是以,不論面對什么,他總是充滿陽光與信心,或許,就因為如此,冷傲如納蘭雪,才會對他暗許芳心吧,或許,就因為如此,高貴如蝶舞,才會死死不愿放棄吧。
“大哥哥,師姐,你們也來玩啊。”這時,小云跑到兩人的身邊,拉著兩人,向著橋下走去。
三人,就這般放起了花燈。
不論如何,這天已經黑了,三人即使再不愿,也該歇息了,特別是他們都還要修煉,而當明日一早,便要分離,人世間,總有許許多多的離聚,為離聚傷感之人,又何止萬千。
陽光緩緩爬上山頭,速度是那般緩慢,似乎,他也不愿離開這大地,卻又不得不離開,它若不離,這人間便沒有溫暖,人若不離,便不會有相聚的歡快。
只是,這太陽早間離了地面,晚間便可重聚,這人一離別,卻不知今生還能不能再聚。
“小云,回去好好聽師父世界的話,好好修煉,知道么?別給大哥哥丟臉了。”蕭巽看著小云,笑著道。
“大哥哥,小云舍不得你。”小云淚眼汪汪的道。
“小云,聽話,好好學習道法,等你學成了,便可以去找大哥哥了。”這時,納蘭雪安撫道。否則,還不知會出什么事情。
小云點了點頭,蕭巽便對著納蘭雪道:“就此別過,再會。”
“珍重!”納蘭雪說了這么一句。蕭巽便看了小云一眼,之后,便回過身,走了去。
兩人,就這般看著離去的蕭巽,一直到消失了身影。
“師姐,大哥哥不會有什么危險吧?”小云看著離去的蕭巽,問道。他能看得出來,那些黑衣人,不會就這樣放過他的。
“你大哥哥是好人,總會逢兇化吉的,放心吧,只是你,要好好修習,也好早日下山,去找他。”納蘭雪低聲道,她雖這般說,又何嘗不再為蕭巽擔心呢,對于那些黑衣人,她看得可比小云還要明顯。
小云點了點頭,是那般的堅定,她對蕭巽的情感,已經無人可以代替了,為了能見到照顧自己多年的蕭巽,她定當加倍努力,早日修習完成,去找蕭巽,只是,這修真之事,動則幾百上千年,又豈是努力便能達成的?或許,這一輩子,他們都不可能再見了。
兩人離開的時候,蕭巽已走出很遠了。
蕭巽離開兩人,便直接往前走,他的目標,便是剛離開不久的劍宗,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他本可直接回到云火門中,見那自己最想見的人兒,只是,他回去之前,一定要把那件事情給查清楚。
只是不知為何,他卻沒有直接駕馭著法寶,向那劍宗去,而是步行著去。步行一天,也沒走出多遠,此處,還是那逍遙門的地界,天色已晚,蕭巽也只能暫時找個地休息著,明日再繼續趕路。
只是,有些人,好像根本不像個蕭巽休息的機會,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找到,這些人便找到他了。
一片濃密的樹林中,秋葉已經落了一地,這罕見人跡的小路上,鋪滿了一層,走在上面,宛若鵝毛地攤一般,夜晚,雖然看不清這上面的顏色,但能想象得到,那是一層金黃之色,在那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樣子。
一陣夜風吹來,帶著些涼意,似乎,在預示著夜晚的來信,似乎,在預示著冬季的來臨,又似乎,在預示著危險的來臨。
幾道黑影一閃,便出現在了蕭巽的面前,黑衣人的出現,一股殺氣,撲面而來,甚至比那夜風,還要冷,還要讓人窒息,之后,他的身后,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幾人,都是一身黑衣,都是滿面殺氣,一雙眼睛,如鷹一般,盯著蕭巽,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就好像傷風感冒的時候一個樣子。
他早料到會有這么一些人,是以,才急著讓納蘭雪與小云離開,是以,才會步行著前行,雖然已經料到,又如何面對呢,這,他可從來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