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玉玨再惱怒,皇甫珣也不會將她的情緒放在眼里。
皇甫珣說完這話便不甘寂寞的揚了揚眉,朝玉玨拋了一個媚眼兒。
那風情萬種的樣子,琉璃瞳孔中那春水似的柔情,連那芳露閣的花魁牡丹姑娘都得靠邊站。
即使身軀難以動彈,那雞皮疙瘩起一身的感覺依然讓玉玨感到瘆得慌。
皇甫珣微微一轉眸便睇到了倒掛在半空中的林瑤,唇微揚,泛著魅人光芒的眼珠子一動便看到玉玨冰冷的眸子,皇甫珣唇邊的弧度深了一分,顯得愈發勾人。
不論什么時候,皇甫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玉玨那張雖顯稚嫩卻難掩風華的面容,而是那雙布滿冰棱駭人的墨瞳。
真是一雙倔強而又美麗的眸子,可是……
眸子再駭人,氣勢再凜冽,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皇甫珣只覺有趣。
那雙眸子就像是兔子面對野狼時不知死活的亮出爪子,不會讓人敬畏而只會讓人感到好笑,嘆一聲“不自量力”!
皇甫珣一拂袖擺目光輕飄飄在被捆綁的林瑤身上轉了一圈,輕輕地笑了一聲。盡管悅耳動聽,諷刺之意卻溢于言表,絕塵而去。
兔子,暫且發揮她最后的價值吧。
威壓隨著他的離去而散開,玉玨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墨色的瞳孔望向深巷,深沉而戒備。
到底是什么樣的利用,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自己?為什么?
腦海中閃過那雙流光溢彩柔情下掩著玩味的瞳仁,他……是將自己當成一個玩物了嗎?
前者玉玨痛恨自己實力的低下,后者玉玨痛恨那人對自己的傲慢與玩笑。
總而言之,自己還是太弱了!
而被元氣束縛住的林瑤,并沒有因此而被釋放,反而慢騰騰的躺到了玉玨面前。
林瑤憤恨的目光似乎要給玉玨蒼白的面容戳上一個洞,但憤恨之下掩藏著止不住的恐懼。
此刻的玉玨面容不知是因為心情還是處在深巷內,十分陰沉,那雙墨色的瞳孔中蘊了極致的寒冰,在此刻處于弱勢的林瑤眼里格外的滲人。
玉玨全然不顧這個現成的便宜與否,眸色深沉。
這個人想要殺她她自然不會好心放過這人。
蹲下身面色冷然,冰涼的匕尖即將碰到林瑤因為憤怒緊張而繃緊的脖頸。
林瑤那怨恨的目光緊緊纏繞著玉玨的面容,玉玨面色冷凝絲毫不因她陰毒的目光而動容。
“求郡主放姨娘一條生路?!彬嚨毓战翘幱胁阶盂橎嵌鴣?,緊接著一蒼老的嬤嬤跪在玉玨面前,面露哀求,聲線沉沉浮浮很是沙啞,“郡主應當知道你不是老奴的對手?!?
玉玨手下動作一頓,寒芒劃過林瑤白嫩的脖頸間,激起林瑤一陣戰栗。
眸中映出那點猩紅,玉玨移開目光落在那佝僂著的老婦人身上,唇線緊抿。
林瑤身邊的林嬤嬤,這人雖說跟在林瑤身邊,但偶爾會接濟肖玨月一些。
這也就導致了肖玨月茍延殘喘,活到了玉玨鳩占鵲巢的時候。
而且這人也說得不錯,這具殘敗的身軀,擋不了這個林嬤嬤。
將匕首慢慢的貼在林瑤白皙的肌膚上,玉玨眼角微微一彎,漬出凜冽的寒冰:“可四姨娘未必肯放過本郡主啊。”
打不過是一方面,但手上有人質主導權還握在玉玨這方面。
林嬤嬤身軀一顫。四姨娘是個什么貨色,林嬤嬤是從小看到大的,若此次不死,定當加倍奉還。而實力相比較,郡主或許天賦宜賓,但年齡擺在那兒,顯然不是四姨娘的對手。如此天賜良機,若是放走了,只有傻子才會!
而那個被稱為“傻子”的人,絕對不會是玉玨!
林嬤嬤咬牙:“郡主,剛剛那位公子似乎與您有些關系?”
“嗯?”玉玨冷眸乍寒,匕首一寸寸深入林瑤肌膚,殷紅的血跡盈在匕首上,“本郡主并不喜歡被威脅?!?
宣揚出去又如何?除了破壞這具身子的名聲,還有什么用?可名聲,這遠不如實力與姓名來得重要!更何況,玉玨是在乎名聲的人嗎?
林嬤嬤瞥了被玉玨制住驚恐的林瑤一眼,眸光沉了沉,頓時,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郡主,老奴有秘密要給你說——可以讓您快速提升實力的捷徑。”
“哦?”聽此玉玨這才抬眼覷了林嬤嬤一眼,緩緩揚起唇角,“說說看?!?
——
玉玨回來的時候,天邊只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金。
凌河欣喜的迎了過來,卻在見到玉玨略有些狼狽的身形時,微微一愣,臉又霎地一紅,迅速的低下頭結巴道:“郡主……您怎么了?”
玉玨毫不在乎的揉了揉手腕,眼角余光瞥到院子里烏泱泱的人頭,眸底冷芒一閃而過:“何事?”
“駙馬爺回來了。”聽玉玨這意思,凌河也知道這是玉玨不愿意回答他的問題了,因此只是提了一句。
玉玨心思百轉,算一算,阮成業進宮四五天后才回來,看來,那個碧眼三花蛇比玉玨想象得要重要些啊……
凌河暫時對玉玨也沒有什么忠心可言,只有敬畏之心。
看到玉玨對院里的那些烏泱泱的人有些不滿,他忙解釋道,“夫人送來了十個丫鬟,已經在院兒里等候了三個時辰了,牙婆子還在呢,就等著您挑選后領著丫頭們回去?!?
哦?李青娥卻是比那林瑤腦子好使多了。
這般想著,玉玨抬腳走向房間道:“那就讓她們再等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