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方看到意知身上穿著那件婚紗的時候,眼眶竟然一下子就紅了,讓寧澤有些措手不及。
“你哭什么?”寧澤真的是被嚇了一跳。
這個世界上能夠嚇到寧澤的事情還真的不多,大概也只有南方能夠隨時隨地牽動他的心思。
“我難過不行嗎?”南方低聲啐了一句,“意知熬了這么久也終于跟蔣宴在一起了……”
南方是有些感慨,她知道意知這么多年走過來有多不容易,所以覺得內(nèi)心感動。
意知看著南方哭的樣子,眼眶也微微有些濕潤了。
當初意知一個人孤獨前行的時候,也只有南方和爾曼偶爾會作為她的陪伴……當時她吃過的苦,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不哭不哭。”寧澤可舍不得南方哭,附身過去吻了吻南方的眼角。
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也只有寧澤了……
像蔣宴就不會在公眾場合這樣,比起寧澤來說,蔣宴顧忌的東西始終會比較多一些。
蔣宴走到了意知的身邊,看著鏡子中的意知,低聲在她身邊開口:“這件很美。”
意知的耳根略微紅了一下:“那我得好好看看鏡子里面的自己。蔣宴,你幫我拍張照好不好?”
意知拿出手機遞給蔣宴,蔣宴很配合地幫她拍了照片,意知看著鏡頭里面的自己有些盈眶。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穿不上婚紗了……”意知低聲喃喃,心底有些酸澀,“要是換做以前的話,我真的是做夢都夢不到我會嫁給你,現(xiàn)在你竟然還在陪我試婚紗。”
意知一直以來都是卑微的那一個,在這段感情當中,她始終是主動的那一個。現(xiàn)在雖然是蔣宴主動了,但是意知仍舊是記著那段艱難的日子。
那段沒有蔣宴的日子……
蔣宴吻了吻她的額頭,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轉(zhuǎn)身走到了一旁。
意知滿足地再看了一眼鏡子里面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提著裙子走進了試衣間,準備換下。
十幾分鐘后,她從試衣間里面出來,看到南方笑意盎然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是發(fā)生什么好事了嗎?你怎么笑地那么高興?”
南方朝意知眨了一下眼睛:“你猜猜看。”
“什么?”意知不明所以。
此時,服務員戴著手套提著一個大袋子走了出來,袋子里面裝的是意知剛才試過的那套婚紗。
“有人買走了嗎?這么快?”意知有些驚訝,剛才她才剛剛脫下來呢,竟然就有人這么快買了。速度可真快。
“有啊,你們家蔣公子啊。”南方最終還是忍不住了,看著意知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樣子,開口說道。
意知頓了一下,有些愣神,別過頭去看向了一旁的蔣宴。
此時蔣宴剛好從收銀臺過來,他身上穿著簡單的休閑裝,看上去比平日里那個成熟的商務男要年輕得多,也沒有那么讓人覺得有距離感了。
“你買了婚紗?”意知有些愣神,不敢相信蔣宴會買那件婚紗。
“恩。”蔣宴頷首,“你穿著很好看。”
“我們都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你還買婚紗干什么……”意知雖然知道蔣宴是好意,但是仍舊是有些吃驚的。
南方上前,附身挽住了意知的手臂,含笑說道:“生活嘛,總是需要一點儀式感的。”
在意知的心目當中,儀式感這種東西一直以來都是不怎么存在的。她從小的時候就沒有得到任何的關(guān)懷,而且長大之后如果沒有蔣家的話,連溫飽都有問題,她根本顧忌不上儀式感這種東西。
這一次她真的只是想來試一下婚紗就好,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買,因為她跟蔣宴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現(xiàn)在買了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是她低估了蔣宴……
蔣宴怎么可能會看著她試了卻不買下來呢?畢竟是蔣公子。
意知的眼眶濕潤,看著蔣宴的時候撇了撇嘴巴:“蔣宴……”
蔣宴眼底帶著笑意,上前伸手握住了意知的手腕:“怎么?”
意知的眼底已經(jīng)蓄滿了眼淚了,只要稍不留神就會掉下來。
蔣宴始終是那個特別不會安慰人的人,這一次也是一樣。所以南方見狀連忙上前繼續(xù)開口:“意知你可千萬不要哭,你要是這個時候哭的話,蔣公子得心疼得要命哦。”
南方含笑,試圖讓氣氛稍微緩和一些。
意知的眼淚最終還是掉下來了,但是她伸手擦了一下眼淚:“恩,我不哭……”
她已經(jīng)那么幸福了,是不應該哭了才對。
她看著蔣宴,忍不住含著眼淚笑了出來,蔣宴伸手摸了一下意知細細軟軟的頭發(fā),意知順勢鉆進了蔣宴的懷中。
蔣宴和意知在巴黎逗留到第六天的時候,寧澤給自己放的假期結(jié)束了,他必須要回到公司去準備很多工作了,而南方也要回去了,她的畫馬上就要交了。現(xiàn)在在巴黎只剩下了意知跟蔣宴兩個人。
蔣宴讓意知每天都過得很不一樣,即使已經(jīng)呆了六天她都一點都不覺得乏味,只要蔣宴在身邊,每天都好像是情人節(jié)似的。
蔣宴定了三天后的機票回A市,倒不是意知玩倦了,而是意知覺得蔣宴不能夠扔下蔣氏這么久,而她也不能夠扔下團團這么久,那個小家伙估計已經(jīng)很想爸爸媽媽了。
這天晚上意知原本是想要在酒店隨便吃點東西就開始寫論文的,但是蔣宴卻說要去外面吃。
意知只好扔下論文跟蔣宴去外面吃法餐。
“為什么非要來這家餐廳吃啊?很好吃嗎?”意知看了一眼周圍,她現(xiàn)在對于純正的法餐已經(jīng)有些害怕了,一道一道上來,要上好幾個小時,最后肚皮都快要撐破了。
她只想要吃點簡簡單單的,但是蔣宴卻是堅持。
意知坐下之后蔣宴點了幾道簡單的菜,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位置是四人座的。
“我們還有客人嗎?”
意知的話剛剛落地的時候,下一秒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讓意知略微吃了一驚。
“意知。”當唐晉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感到恐懼的。
在那么一瞬間頓了一下。
她還有點慌亂,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氣,仰頭看向了蔣宴。
“蔣宴……”她知道蔣宴肯定是跟唐晉串通的,否則偌大的巴黎,怎么可能遇地到?就算是偶遇,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唐叔叔,坐吧。”蔣宴替唐晉拉開了椅子,很紳士。
“多謝。”唐晉一身正裝,坐了下來。
他來巴黎已經(jīng)很多年了,哪怕是吃一頓簡便的法餐也很在意,穿了正裝而來。
意知顯得局促了,她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放……上一次在A市維多利亞見唐晉,是在思慮周全的情況下去見的,當時她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了,但是現(xiàn)在卻是猛然遇到,她真的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即使,已經(jīng)見過一次了……
“意知,這幾天在巴黎玩得好嗎?”唐晉倒是鎮(zhèn)定,笑著對意知開口。
意知渾身略微哆嗦了一下,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復唐晉,喉嚨也有些干啞:“恩。”
她用最簡單的話回復唐晉,垂眸,不想跟唐晉繼續(xù)說話。
唐晉也要了一份簡餐,蔣宴落座,對意知開口:“意知,唐叔叔回巴黎了,聽說你也在巴黎就很想見你一面。”
“恩。”意知還是這么突兀地回復了一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應什么。
她需要沉靜……
對于這個親生父親,她始終還是沒有辦法直接面對的。
“唐叔叔,意知說她最喜歡的城市就是巴黎。”蔣宴完全就是起到一個緩和氣氛的作用。
“是嗎?那下次一定要多來玩。”
“不用了……”意知直接開口反駁,“喜歡的地方來一兩次也就足夠了。”
意知的話語顯得有些冰冷。
“意知。”蔣宴伸手扶住了意知的長輩,沉聲開口。
“蔣宴,你為什么不害死先跟我說一聲?”意知的話語里面帶著責備和埋怨的口氣。
唐晉見意知責怪蔣宴了,連忙開口:“意知,這不能怪蔣宴,是我讓蔣宴不要告訴你的。意知,吃完飯之后去家里看看吧……那里,是爸爸媽媽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讓我去看你們一起生活的地方,然后找不到自己生活的任何痕跡嗎?”意知淡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