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教授,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老師。”爾曼坦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了,沒有什么是需要隱瞞的了。
之前霍以言給她戒指的時候她就是拒絕的。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學生。”霍以言的話更加坦誠直白,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看上去冷靜而疲憊。
爾曼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攖。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其實我早就該跟你說了的……”
“其實是我應該早點跟你說。”霍以言直接打斷了她說的話,“以前在你念高中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帶走。”
“開什么玩笑。”爾曼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笑意有些晦澀,“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孩子呢。”
“這樣你就不會遇到之后的靳北城,更加不會跟他結婚。償”
霍以言的臉色不好看,爾曼的心底略微咯噔了一下,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們不提靳北城好不好?”
她是真的不想在霍以言的面前提起跟靳北城有關的任何事情,每一次只要提起來,她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接受質問一般。
她一開始覺得他們兩人互相之間的排斥或許是男人對于情敵的敵意,但是后來才慢慢地發現,其實不然。
他們之間肯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霍以言不是靳北城,不會做爾曼不喜歡他做的事情。
他避開了那個話題,目光從爾曼身上落在那枚戒指上面,開口的時候話語清醒冷靜:“五年前在法院遇到你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的手指上沒有戴戒指,但是那個時候你卻告訴我你已經跟靳北城結婚了。我猜到了你們的婚姻或許不和諧,所以我就買了這枚戒指。”
霍以言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上去有些僵持。
“這枚戒指我藏了五年,一直不敢拿出來。哪怕是在費城的時候你一個人帶著帆帆,我也從來沒有跟你提起過。因為我知道你或許并不喜歡我。”霍以言向來看得清。
爾曼心底有些隱忍地不舒服。
“在費城的第三年,你跟我提過以后不要再定期來看你了。當時你就是在拒絕我。我嘗試了兩個月不去費城,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那一次飛去費城我知道,我上癮了,戒不掉你了。”
霍以言嘴角有輕微的笑意,但是爾曼看的卻是有些刺眼,她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不知道自己跟霍以言這頓飯是怎么結束的,之后她沒有再說一句話,而霍以言則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將戒指收了回去,留給了她一句話。
“你什么時候想要這枚戒指了,就來向我要。我不會嫌你丟人。”霍以言當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習慣性的動作。
在那么一瞬間爾曼真的很想哭。倒不是因為愧疚,而是覺得霍以言太好太好。好到不夠真實。
午飯結束霍以言將爾曼送回了醫院,自己則離開了。
爾曼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沒有問他,但是她知道霍以言是想要給她足夠的自己的空間。
爾曼回去的時候南方還在icu的門口守著,手里拿著書在看。
南方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她的安靜跟寧澤的浮夸喧鬧完全就像是兩極相斥一樣,這樣旁人看上去似乎永遠都不會想干的兩個人,竟然會有過一段婚姻。
婚姻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比愛情還要奇怪。
“爾曼。”南方仰頭看爾曼的時候合上了手中的書,朝著爾曼略微皺了一下眉,“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啊?好歹先回去睡一覺再來吧?”
爾曼搖頭:“我不累的,你先回家吧,這里我來等著。”
“我不回家,家里沒人。”南方的神色有些低落,看上去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寧寧呢?”爾曼脫口而出,靳家父母不在家還是情有可原的,大概是因為靳北城出了事情所以他們去靳氏了。
但是寧寧總不可能跟著靳家父母去靳氏吧?
“被寧澤帶走了。”南方每一次只要提到寧澤這兩個字的時候臉色都不會很好看,她凜了一下眸色,開口的時候話語有些不舒服,“這段時間我家里亂成一團,帶走了也好,總不能讓寧寧一個孩子總對著我這個抑郁癥的媽媽。”
南方這些話聽上去好像合情合理的,但是仔細聽卻能夠發現南方的口氣很不對勁。
“寧寧看上去挺喜歡寧澤的。”爾曼抿唇開口,心底想著,就像帆帆喜歡靳北城一樣。
或許這個世界上父子連心這種事情真的是存在的,只不過爾曼從小沒有感受過父愛,所以根本不懂罷了。
“恩。但是我不喜歡寧澤。”南方在爾曼的面前素來都是坦誠的,“一點都不喜歡。”
南方提到寧澤的時候眼底的煩躁爾曼看的一清二楚。
南方的臉色看上去冷漠難看,事情只要涉及到了寧澤,就足夠讓她頭疼。
“寧澤到底怎么惹到你了?”爾曼半開玩笑地說出口,她其實也不是好奇南方的私事,只是覺得話匣子打開了,南方肯定是不會隨便收回去的,那就繼續說下去好了。
“從以前念高中的時候他就喜歡欺負我,那個時候我就討厭他。后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就更加不喜歡他了。”南方垂首,很多事情她跟誰都沒有提起過。
高三那年的寒假,她跟寧澤還有顧崢之間發生的事情,就連于之萍都不知道。
彼此之間爛在肚子里一直到現在也沒人提起。
“就像靳北城討厭我一樣。從一開始就是。”爾曼含笑,眼底的釋然讓南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是以前了。”南方連忙替靳北城解釋,慌忙的樣子讓爾曼唇角有了笑意,“爾曼,這件事情之后,你也應該看到了你在我哥心目中有多重要了。你難道真的不打算……給帆帆一個家嗎?”
南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誠懇。
爾曼心底卻是略微有些晦澀。
看吧,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永遠都是能夠做給別人最好建議的人,但是卻永遠都看不到自己的現狀。
爾曼把南方當做是真的朋友所以才開口回問了一句:“那你呢?南方,你不打算給寧寧一個家嗎?”
南方的臉色僵了一下,被點破的感覺其實是不好受的。
“我跟你不一樣……我和寧澤,一個是病人,一個是瘋子,兩個人在一起怎么給孩子一個家?”南方很認真地說出這句話。
爾曼苦笑:“我們這是在比慘嗎?”
爾曼這句話一出來,原本神經緊繃著的南方瞬間也繃不住了,笑出了聲來:“噗……話說,你跟剛才那個男人是什么關系啊?”
南方伸手指了指剛才霍以言站著的位置,好奇地問道。
她知道如果再繼續靳北城的話題的話,爾曼肯定會不愿意說下去的。
爾曼愿意留在這里等著靳北城醒過來,已經超出南方的意料之外了。
“我好想聽見,你叫他霍教授。他是你的老師嗎?”
“一個朋友。”
“他好像很了解你,給你買的衣服都是最合適的尺碼。”南方伸手扯了一下爾曼身上的衣服,笑著開口。
爾曼這才想起來,霍以言給她買的這件衣服的確很合身,一點都沒有不適合的地方。
“巧合吧。”
“爾曼,你在敷衍我哦。說實話,是不是因為他,所以你才遲遲猶豫著不接受我哥?”南方不是八卦,而是關心。
爾曼垂首,搖了搖頭:“跟他沒關系。走一步算一步吧。”
爾曼現在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靳北城,無論是躺著的還是醒著的他。
三天的時間。爾曼一直都留在醫院里面。
期間霍以言來過兩次,都是給她送飯菜來的。除了回酒店洗澡之外爾曼吃喝睡都在icu門口的這張椅子上面。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靳北城終于可以從icu出來了,醫生說命保住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醒不醒的過來,得看他。
爾曼站在vvip病房的門口,門內是靳家人,她被攔在了門外不能夠進去。
到了晚上的時候靳家人離開只剩下南方了爾曼才能夠走進去了。
大概晚上十點的時候,南方的手機忽然響了,那頭是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