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闆去醫院看望文凱後回到舞廳，心情沉重地坐到搖椅上，悶悶不樂地吸著煙。他聽不少醫生背地裡悄悄地議論說：周文凱沒有太大康復的希望。即使二次手術成功，也是一個外強中乾的廢人。

於老闆對文凱醫療費用的投入猶豫了。他大致估算一下，文凱腿傷治療及康復費用，她妹妹瘋人院康復及屍體儲藏費用，十幾萬送給了醫院。在外人看來，於老闆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文凱是他什麼人，說白了，就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一個打工崽。憑什麼傾家蕩產把錢全花在你身上！更何況這次文凱出事，可以說和老闆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就這麼放棄治療，那文凱只有一死！感情上於心不忍，繼續治療那又是那麼大的投入，更何況文凱的未來是一個對自己毫無用處的人。於老闆正一愁不展時，有電話進來。

“你好，哪位？”於老闆看了看陌生的電話號碼，習慣地問道。

“於老闆你好，我是來和你商量件大事，請聽我把話說完。你真心想救周文凱嗎？”

“不錯，盡我所能。請問你是誰？”

“至於我是哪位並不重要，我只問你一句話，我們找到了周文凱的配型腎源，你要嗎？”

“多少錢？”於老闆略思片刻：“只要我能承受得了並且合理，可以考慮！”

“好！於老闆爽快。因爲這種血型稀少，我們費盡周折才搞到，所以在價格上就相對高了點，五十萬怎麼樣？”

“訛我，你有點誠意好不好，我告訴你，我是患者的老闆，不是他爹！”於老闆氣不打一處來。

“是，這我們知道，不過……你也得爲我們想想，那特殊的腎源真的來之不易！”

“別麼著，就十萬，別再和我討價還價，你們考慮去吧！”於老闆氣哼哼地關掉電話。“哼，毛孩子，和我玩斜的。”

“老闆，文凱的腎源找到了？”坐在老闆後排伏案理順賬務的錢海龍插嘴道。

“聽他們的口氣，不像是一點沒譜，就是價格太訛人！”

“那老闆的意思是——”

“就十萬，因爲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筆私下交易，如果交易不成，他們的東西就得扔掉。向他們這種人，不會輕易放棄這麼多的錢財？”老闆自信地說。

“如果他們真的放棄交易，那文凱的命可就危險了！”

“哎，你的不懂。做生意，不到最後，商人是不會放棄底牌的。”老闆擺出一副商場老道的樣子，回頭輕蔑地瞟了一眼錢海龍。“他們一會還得打來電話，同意我的價格，你信不信海龍？學吧，年輕人！”

老闆的手機又唱起了歡快的樂曲，老闆故意沒接，任憑他自由地歡唱。

“老闆，接吧，萬一失去了機會！”海龍焦急地說。

老闆傲慢地從鼻腔裡發出笑聲。“喂—有話快說，我沒工夫和你磨嘰，就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