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兒沿著寬敞的馬路,漫步地向約會地點走去。她和文凱的約會時間還有一段的時間,所以她漫不經心地順著燈紅酒綠的商業(yè)街邊走邊看著華麗的景象。
瑩兒喜歡這里的生活,羨慕這座城市里的人們,她決意生活在這座城市里。享受進步社會帶給自己的一切榮華富貴。但瑩兒時刻也沒有忘記家事恩仇,她要把它在可能的時候完成它的全部。瑩兒不會忘記父親和母親慘死那令人心悸的一幕。瑩兒記得她離開生她養(yǎng)她的那件破舊的茅草屋的時刻……
三件破舊的茅草屋,在臨近河岸的樓房間隙中挺立著,二十幾年里它飽經風霜雨雪。瑩兒就出生在簡陋的茅草屋中。一年前,住地被國家定名為風景區(qū),于是,茅草屋被拆遷辦的人用鐵锨和搞頭掀砸的倒塌了,父母就是不同意拆遷,在那茅草屋里被倒塌的檁子砸死的。當父母被好心的鄉(xiāng)親們送到縣醫(yī)院的時候,父母已經含恨地離開了這個勞累他們一生的悲慘世界。瑩兒狀告拆遷部門,可是瑩兒就像是冬季里孩子們手下的雪球,被推來推去的。瑩兒積怨越來越深,招來的報復卻越來越重。料理完了父母的后事,瑩兒根本就無法在自己還沒有完全倒塌的房子里呆下去了,她只好到一個遠方的親戚家里暫時落腳。時間一長,親屬的臉上就顯得有些不冷不熱的讓人看著難受的樣子,瑩兒知趣地告別了家鄉(xiāng),踏上了一條自救生存等待復仇的漫長之路。
瑩兒不僅僅是喜歡文凱,更主要是想叫文凱幫助她報家仇、撫平心里的創(chuàng)傷。
“瑩兒!”
瑩兒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這才留心朝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文凱在不遠處的橋頭食雜店門前喊他。瑩兒高興地跑了過去,張開雙臂與文凱相擁在一起。
“噢,我的布娃娃,悶著頭在想什么?”文凱吻過瑩兒的臉蛋,望著含羞的瑩兒:“瑩兒,你了解我嗎?就這么草率地把自己的初吻給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瑩兒故意避開文凱火辣辣的目光:“其實,愛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的了解,知道對方愛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噢—你真的是這么想的?”
瑩兒輕輕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眸望著文凱,“不是嗎?當一個人徹底地了解了對方,一切激情便已經過去。彼此之間存留的也只是相互的愛護和責任,唯一失去的東西就是愛情。”
文凱默默地瞅著以往讓她覺得少言寡語的瑩兒,想了很多。他的確有著與瑩兒說法相同的看法,小紅在他的印象中,就沒有給他異性的激情和沖動的愛意,盡管文凱時刻都掛念著小紅,可那根本就不叫什么愛情,只能說是一種情同手足的親情罷了。
“凱子哥,你在想什么吶?”瑩兒用手勾住文凱的脖子,乖嫃地問道。他見文凱的情緒低沉下來,便故意地哄著文凱說,“得,我們不去研究什么那些誰都說不清楚的東西,既然出來玩,就別想著那些不開心的東西。走!我們到河邊溜溜去。
“瑩兒,我知道你喜歡我,想當初,我可真的不敢去接受你的愛情,因為我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人,所以……”
“那算什么,他又不是你的老婆,只要你同那個女人一日沒有結婚,那女人就沒有理由干涉我對你的感情。”瑩兒理直氣壯地說。
文凱身子猛然一顫,真是個外表柔弱,內心強悍且咬文嚼字的女人,說話哲理性很強,不象瑩兒當初剛剛出現(xiàn)在文凱的視線里的那個小姑娘。呆癡的眼睛里,黯淡的像一潭死水,除了慌恐外讀不出任何的內容。“我……我總覺得我這么做有些內疚。”
“凱子哥,你也太有點老土了,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死守著陳舊的東西不放,應該接觸一下社會,不然,要想在這個社會上立足,你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瑩兒就象是在教育一個剛成人的孩子。他伸手跨住文凱的胳膊,擁著文凱蹣跚地向夜色下,泛著波紋跳躍著月光的荷花池走去。
兩人在一處黯淡的茂林下收住了腳,坐在一塊平整的河沿上,相擁地望著湖水中嬉戲的鯉魚。那透著紅色的魚兒在水中朦朦朧朧地游動著。
“凱子哥,你看那紅鯉子,在那!”瑩兒伸手指著一對嬉戲的魚兒興奮地說,“他們肯定是一對情侶,瞧,他們耍的有多開心啊!”
文凱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往河水里望了望,“是啊,他們是多么的無憂無慮,人,要是沒有爾虞我詐的,和諧地生存,那該有多好啊!”
“嗨!瞧你這人,對現(xiàn)實為什么這么的傷感。人是有思想感情的動物,只有自己努力奮斗,才會有美好的未來,幸福和快樂也是從奮斗中獲得的。如果沒有了思維,愛情也就不存在了。”瑩兒簡直就象一個哲學家一樣,解析著人類生存的意義。
文凱對瑩兒佩服的五體投地,收回目光將其灑向滿面春風瑩兒的臉上。“真沒有想到,瑩兒的肚子里還有這么多的學問!”
瑩兒不好意思地微低下頭,把還想侃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對了,瑩兒,我還不知道你姓啥叫啥吶?”文凱好奇地睜大眼睛,凝視著她那雙撩撥人的清眸問道。
“是嗎?我們認識這么久啦,竟然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就戀上了,我們可以創(chuàng)吉尼斯紀錄了。”瑩兒咯咯地笑著,那清脆的笑聲猶如她那文靜的倩影那么讓人聽了、見了而心動。
真是一個美麗漂亮的陽光女孩!
“我叫宋瑩瑩,江南揚州人。你呢?”瑩兒從衣兜里拿出兩塊口香糖,剝掉糖衣,送到文凱嘴里。
“怎么,你也同樣不知道我的名字?”文凱感到驚訝,他仿佛記得告訴個瑩兒,或許她那時心情緊張忘記了它。
瑩兒莞爾一笑,并沒有回答。
“我叫周文凱,是從北方的山區(qū)里闖蕩過來的農村孩子。”文凱拾起身邊的一塊石片,張開臂膀將石片撇向河中。那石片清點著水波,挨著水面滑翔湖心,濺起一串串Lang花,在明月的折射下泛出耀眼的光澤。
“周—文—凱!”瑩兒望著河面,若有所思地在心里重復著他的名字,似乎勾起她的某些記憶。這個耳熟的名字不由自主地讓他感到心顫,在哪里聽說過哪?他想不起來。越是想不起來,他的思維越是緊張地追逆著,以至于文凱和他說了好多話,她都只字未聞。
“瑩兒,你在想什么哪?怎么專注。”文凱笑盈盈地撫弄著瑩兒的秀發(fā),見她兩眼失神的樣子,文凱輕輕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噢,不好意思,你說什么來這?”瑩兒甜笑的臉,夾雜著點歉意的尷尬。
“傻丫頭,你有心事?”
瑩兒對視著文凱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就象踹了一個小兔子一樣的蹦蹦直跳,他喜歡文凱那雙充滿著智慧的眼神,愛戀那副有著男子漢氣質的冷峻臉龐。就是他站在舞臺上唱歌,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這雙眼睛的時候起,他就暗暗在心里祈禱,我一定要擁有他。現(xiàn)在他得到了,而且正面對面地偎依在一起,她感到幸福。瑩兒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揚起臉將嘴欺近文凱的唇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初秋的季節(jié),夜晚的風,仿佛夾雜著冬季的寒意,公園里乘涼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稀疏起來。一陣微風吹過,池塘中涌起漣漣的水波,將彎彎的月影鼓弄的支離破碎。倒映在水波里相戀擁吻的倩影,也隨波跳動著,仿佛他們正在激情地享受著美妙的人生……
纏綿中的瑩兒突然間搡開文凱,疑視的眼神中閃跳著惶恐不安,“你叫周文凱?”
“是啊,怎么啦,瑩兒?”文凱愣愣地游視著瑩兒那副驚疑的面孔問道。
瑩兒高挑著細眉仇視著文凱,旋即站起身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根本就不是因為愛我才接近我,說白了,你是為了利用我,才用感情欺騙我。”
“你……你,瑩兒,你這話是咋說的?為什么突然變得這樣?”文凱急忙起身緊緊地牽住瑩兒的手,茫然地問道。
“別說了,放開我的手!”瑩兒厲聲喝道,顯現(xiàn)出她那倔強不屈的性格。
“為什么,瑩兒?”文凱雙手鉗住瑩兒的肩膀抖晃著。
瑩兒仰起臉,瞇縫著眼睛蔑視地瞅著周文凱,“我終于看清楚了你的嘴臉,你在利用我對你的真情,來套取林氏企業(yè)的商業(yè)經濟情報,用以達到自己的某種目的,你在玩弄我的感情?你很卑鄙!”
“不是啊,瑩兒,我……”
“別叫我瑩兒,我現(xiàn)在看見你,是那么的惡心。滾,你給我滾!”瑩兒不容文凱辯解,大聲地怒吼著。
就在文凱楞怔的剎那間,瑩兒轉身就向身后的密林中跑去。
“瑩兒,瑩兒——”待文凱緩過神來,林蔭下已經失去了瑩兒的身影,文凱急忙朝林蔭深處追了過去,并且不住地高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