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和小紅和往常一樣,待民工吃晚飯,將所謂桌子上的殘留物收拾干凈,端上壺熱茶給他們放在桌上。大家依舊邊聊天邊喝茶,十分愜意。
民工的素質并非象有些人想象的那樣,大字不識幾個,只懂得出力賺錢。其實,在他們中間,高智商,高品味的**有人在,譬如,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吳姓漢子,人送昵稱武大郎,就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只因他生性那副臉,就沒和官字沾邊,不出息的容貌沒半點威嚴,走到哪,被人取笑到哪。換個地方,他給別人依舊是老樣子。盡管他口齒伶俐、能言善辯,但當他每次與別人發生口角時,無論是對是非,很少有人站在他一邊說話,常常還有人故意把他擠到弱智的群體邊緣以之戲之。武大郎心中積怨成很,但他奈何不了誰。因為別人總是抱著團來對付他的。他不甘心,總想找個機會出口怨氣。
“喂!大郎,老板被人家冤枉了好幾回了,你像個鱉孫子似的貓起來了,怎么不幫助寫個狀子,告告那幫王八蛋,我看啊,你念了那么多書,算是白念了。”一個民工沒事找事挑起話茬。
“是啊,攢了一肚子學問,漚糞啊!”有人搭話,把大家搞得前仰后合。
“我說大郎,像你這樣的人活著,對社會都他媽的是一種負擔?!庇腥笋R上接過話茬宣泄著對某種不滿。“要是過去搞農田基本建設,或許能集點肥什么的?,F在嗎……”
武大郎憤恨地用眼瞟了一眼說話的人,“你別凈撿好聽的歌唱,我問你,老板出了幾次事,就好像你不在場,不知道似的。你身高馬大的,你怎么就沒從嘴里呲出一個屁來。哼!空口送什么人情?”
“哎呀,你這個狗兒的,今天你是吃豹子膽啦,竟敢和我這么說話!”從人群中站出一個膀大腰粗、鄉下人相貌的漢子,“小兔崽子,我今天抓到你非摔死你不可!”他越過人群直奔‘武大郎’而去。
“對,收拾收拾他!”
“噢——”群情激奮,笑聲迭起。
“武大郎”不敢怠慢,一個激靈,跳身而起,跑出老遠。
“追呀?別讓這小子溜了!”
忽然由遠而近傳來警笛聲,在場的人全都啞然地立在原地,瞅著遠方路的盡頭。
“都別動!把暫住證拿出來檢查。”警車呼嘯而來,停在面食店的人群外側,緊接著便跳下警察和幾個協警員,將人群團團圍住大聲喊道。
文凱心中頓時一悸,這莫名其妙地突然有針對性的檢查,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一個個來,都站好了!”警察厲聲喝道。
“你的,為什么磨磨蹭蹭的?”警察怒視武大郎。
“噢,我們都有。白天出工,沒帶在身上。都在宿舍里。”武大郎解釋說。
“是啊,我們都沒戴在身上!”
“那好,你們既然這么說,我就信你們一次,下次再叫我碰到,可別怪我不客氣??熳甙?!”
民工慌里慌張地急忙走開。警察直奔文凱而來。“你的暫住證?”
“啊,有,在屋里,您等等!”文凱轉身回屋。
店門外此時又吵吵嚷嚷,似乎有發生了什么事情。文凱急忙跑出想看看出來什么事情。
“就是他!”兩個小學生領來工商局的人來到店門前,用手指著小紅高聲喊道?!熬褪沁@個老板賣給我們的!”
文凱定睛一看,果然是中午那兩個鬼鬼祟祟的學生,領來了職能部門。
“你好,我是工商局衛教科的科長,有學生投訴你的食品有不潔疑物,依照相關條例,我們對你的食品必須進行暫時封存,以免……”
“什么,你們憑什么封存我的貨物,就因為一個小孩的胡言亂語?你們……”
“哎——請你說話講究點法制,小孩不是人啊?我這是對小鎮幾萬人負責!據說,這樣的群眾反映以不止一次了,所以……不好意思?!?
胖科長回頭一擺手,店門外又出現幾個工商局的人從面包車下來,手里拿著封條。
“你們原來早就準備好啦,這是一場預謀好了,是嗎?”文凱咬牙切齒,緊緊地攥住拳頭,兩眼逼視著胖科長。
“哎哎,哎——你可別胡來,這警察還沒走哪,你還敢打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協警員急忙沖到文凱面前,“我告訴你,別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文凱忍無可忍,一把揪住協警員的衣領,橫眉倒豎罵道:“王八蛋,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談什么執行公務!”文凱怒不所抑右手一揮,協警員的臉上被重重地揍了一拳。頓時血流滿面。
“快快,拷住他!別讓……”胖科長不留意,似乎說露了嘴,趕緊把余下的話收進肚子里。
“好啊,你竟敢在警察面前打人,你……”胖科長幸災樂禍地湊到被扭住胳膊的文凱面前,嘿嘿笑道。
“你們干什么,講不講點法?”小紅沖過來推搡著揪拽文凱的協警員,“走開!告訴你,惹我火了,把你也一起帶走!”胖科長憤恨地警告說。
“呸!好大的口氣,公安局是你開的,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小紅憤恨地喊道。
“少羅嗦,一起帶走!”警察喝道。
文凱的面食小店,就這樣再次被人算計后,被貼了封條,停業了。至于它以后還能開開它那扇店門嗎?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