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在文凱胳膊掖下的溫度計,終于從頂端退了下來,人醒了,只是身體很虛弱,躺了幾天周身疼痛還是無法下床。
叫玉潔的護士姑娘推門進屋為他測量體溫,見只有文凱一人在屋,精神蠻不錯,便高興地湊到床前:“喂!帥哥,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可把俺嚇壞了,俺就怕你……”玉潔和文凱相識那還是以年前的事,那時她在一家康復醫院做實習護士,經過幾次接觸,從喜歡萌生出對文凱暗戀,常常借口喜歡玩電腦游戲,趁當班時就跑到文凱的房間,看看他,說幾句話。她也常常借題發揮半開玩笑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文凱似乎有些無動于衷,一來二去也就罷了,但她始終不甘心,無奈之下,也只好把這份感情放在心里。這次文凱又因病住進另一所醫院,而玉潔偏偏又定職在這所醫院做護士,真是緣分,上天又給了她一次難得的機會。
“說啊,怕啥?”周文凱似乎也感悟到玉潔的心思,故意糊涂。
玉潔一時被文凱問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眼睛里閃動著火辣辣的激情,她瞬間靈機一動:“我不告訴你,要不你猜猜?”
文凱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額為好感地望著玉潔姑娘:“你少了一個聽你說故事的忠實聽眾?
玉潔的目光游移在文凱的臉上,就像是在欣賞一幅優美的圖畫。她乖嫃地歪著臉,更顯得討人喜歡,“錯!”
“那——那就是怕俺去見上帝唄!”
“嗯——”玉潔急忙伸出纖細的指手,輕輕地貼捂住著文凱的嘴唇,微調著細細的眉毛說:“我不準你這么說!”
盡管當今社會的女性性情開朗大方,但與異性的交往還是有底線的。除了朋友同事間嬉鬧時,無意有身體接觸外,男女肌膚之親輕易是不會表露出來,那會給人發出錯覺信號,被人誤解,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此時文凱心里感悟到玉潔姑娘的心思,也驗證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但他高興不起來,也沒有喜形于色,只是深情地望了望她,伸手摘下她那香脂飄逸的玉手。“玉潔姑娘,你真是個漂亮善良的女孩,我很愿意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甚至喜歡追求像你這樣的女孩做我的女友,可是,你不了解我!我們不行啊!”
“為什么?”玉潔似乎忘情地凝視著文凱,“文凱哥,我……我真的喜歡和你在一起。
“那,我們做朋友不是也可以常在一起嗎?”
“那不一樣!”玉潔激動的忘記了一個做女人所應有的矜持,她和當今的女性一樣,敢恨敢愛,愛的大膽,愛的潑辣。“我要跟你一輩子!”
“那不行。因為,因為我不忍心以后丟下你一個人生活,我也不值得你去愛!我曾經……”文凱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涌進的一群人給打斷了。
“輕點,輕點!”一群男女簇擁著一輛醫院特有的病床移動車進來,車上的患者是一位中年人,責任護士介紹說,是因腿部骨折術后被臨時安置到內科住院部病房的。
玉潔見有患者入院進來,職業性地跟著忙碌起來,自然也就把剛才的那段事情丟到了腦后。
“立文兄,住院的用品都給你備齊全了,如果沒有別的什么事,我們幾個就回去了,我們都和別人定好時間,打算‘麻’幾圈,”
“給你雇了個陪護的男人,他到水房打水去了,一會就回來,好了,我們走了?”
“行!謝謝你們啦,叫你們跟著忙碌了好幾天了,不好意思。”立文感激地笑道。
“算了算了,出了院,待哪天你手氣壯了,贏了錢,請我們哥幾個喝杯酒就得,行吧?哈哈——”
“托!小意思。”立文與朋友握手道別:“不送了,慢走!”
文凱仔細打量著孤身躺在床上休息的患者,好久才認出來,驚奇的喚道:“立文哥,是你嗎?”
立文一怔,愣愣地側過頭來,也驚奇地自語道:“周文凱?”
文凱也異常興奮地欠了欠身,費了好大事,才艱難地坐起身來,“真是你啊,立文哥?”
兩人都興奮不已,相互問候著,回顧著當年的那些有趣的事,關心著彼此的病況。忽然間,立文額有興致地告訴文凱說:“唉,我告訴你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你保準聽了樂的可以把地板蹦塌!”
文凱望著向來故弄玄虛的立文,戲之一笑道:“科幻片嗎?”
“你不信是吧!這回沒‘水份’,鑫悅商業大廈出事了,那大火燒的毛不剩!哈哈,真過癮。”
“你說鑫悅大廈?”文凱狐疑地瞪大眼睛凝視著立文。
“對,就是強哥那個王八羔子開的商業大廈,還沒來得及開業,就他娘的死在‘胎’里,好!真是事做絕了,人不報天報!”
文凱的腦子‘嗡’的一聲,他預感到大難臨頭。他知道,那鑫悅大廈是于老板暗中承攬的裝修項目,自己出了不少主意,出事了,怎么回事?于老板又是強哥的仇敵,文凱覺得蹊蹺,會不會其中有詐?
“消息沒水份?”
“嗨!我親眼看見那鑫悅大廈燒的就剩個房架子啦,你說開不開心?”
“噢,立文哥你先休息,我去趟衛生間,馬上回來。玉潔,扶我下床。”文凱此時克制不住自己慌亂的情緒,急著把腿撂倒床邊。
“文凱,你怎么了,你現在身體不好,還不能下地!”
“我上廁所,傻丫頭!”
文凱費盡力氣,蹲進了衛生間,在那里,他撥了無數個于老板的手機號碼,電話里總是回音: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待會再撥。
于老板沒有關機的習慣,除非他有意躲避什么人,僅僅是在一段不長的時間里。他是個注重小節的細心人,從未因手機電量不足而停機。如果不是手機丟失,被人拾到而故意關掉手機,那于老板一定是出事了,想罷,周文凱的心愈加惶恐不安。
玉潔在衛生間門外站等好長時間,總不見周文凱出來,心里不放心,連喊幾聲仍不見回音,心著急,竟然忘記自己是個姑娘,是個異性,忐忑不安,急匆匆地沖進男廁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