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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札莫語塞地看著面前之人,一時間竟然連話都是講不清楚。
紅衣卻並不顧及那邊的驚訝,一發現札莫那莫名的動搖,抓準時機便是一個閃身從他的劍口下掠過,躲去了鉗制。
札莫這纔回過神來,眼前之人畢竟與自己記憶裡的紗奇不一樣,隨即眼光一斂,便是認真對待起這不管怎麼看都是來刺殺他的人。
一股威壓從他的冰冷帶著許些嘲諷的話語裡滲出,紅衣都是忍不住暗下顫了顫。
“是滄揚讓你來殺我的?!好!好得很!這筆賬我算是記下了!”
紅衣看著面前之人瞬間散發的危險煞氣,不管這是對話中滄揚的,還是面前自己的,都是讓紅衣覺得今天的刺殺行動怕是得就此終止,只是這一次下來,札莫更是有了警惕,下次恐怕要得手更是難上加難。
心下一動,一咬牙,便是拼著全力一劍刺向札莫。
札莫也未再被感情衝昏頭腦,冷靜地一閃一避,與紅衣便是形成了拉鋸的持久戰。
夜晚格外的安靜,那狹小房間中時而摔桌子時而扔椅子的聲音,沒有一會兒便是驚動了周圍的人。
剛有人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準備一嘆究竟,手離開門還有半把釐米,卻是隨著“嗖”的一聲劍刺過木門,晃盪過眼睛的零點一毫米距離,生生癱軟在地,兩腿不斷哆嗦。
其他看了,更是不敢接近,隨著劍被抽出,沒有多久,兩個身影,一黑一紅便是糾纏著破門而出,打著打著就上了屋頂。剩下的一羣百姓又是驚奇又是驚慌的,一時間竟然沸騰了這小地方,一一衝出客棧擡頭往天上那磚瓦上看去。
只見紅衣、札莫兩人各據一邊,看樣子,還是紅衣弱了下風。
夜風吹吹,一紅一黑衣袍飄動,引來無數人的議論紛紛。
我與璃未險險追上了不要命一個勁飛的啾啾,夜色太黑,就在啾啾那點小個頭消失視線的時候,耳邊卻是一陣嘈雜。
與璃未對視一眼,繞過一個拐角,果然是看見了大半夜的,一家客棧門口圍滿了人羣,有些甚至還是隻穿著裡衣便是慌慌張張地奔跑了出來。
我一個莫名。
“怎麼回事。”
再看過去,便是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都是看向一處,隨即看去,一陣驚訝。
“怎麼?!”
身邊的璃未反應似乎總是快我一拍,就在我驚訝之際,已經是抓住我的手往客棧裡面走去。
屋頂上,與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對視,對方的眼中卻沒有一點懷念,反而是充斥著殺意,札莫不由心裡一痛,但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哼笑道。
“是不是覺得我的劍法與你很像。想知道我爲何能夠將你的死招破解而不傷分毫麼?”
紅衣的眼中掠過一絲疑問,顯然他對此也很是奇怪。但本來在用劍上至今還不曾輸過的自己這樣處處被札莫打壓,隨即臉上出現一抹不甘。
下一刻卻是狠咬一口牙,怒道。
“不想!”
說著,便是直衝上前,朝札莫刺去。
札莫眉頭一皺,看著紅衣這血脈衝腦的樣子,不禁心裡搖頭,身形輕輕一閃,
便是讓紅衣直直從他身邊擦過,下一刻眼睛卻是一緊。
這裡可是客棧最高的地方,足足二三十尺的地方,紅衣剛纔使足了狠勁,現在身形止不住往磚瓦之外踩空的地方直射而去,就算劍法再好又有什麼用,人畢竟不會飛??!這樣摔下去手和腿肯定得斷一個,搞不好還會有內傷。
札莫顧不得其他,條件反射似地便是朝著險險就要下落的紅衣一抓,紅衣的身子傾斜,形成了一個危險的弧度,只要札莫的平衡一失,好像隨時也是會掉落下去。
我吭哧吭哧地爬著屋頂,璃未還深怕我一個人爬會掉下去,特地待在我後面。
攀上一隻手上屋檐,又一隻,終於是連頭也是艱難地靠了屋檐,眼睛卻是不容歇息,馬上看到的就是札莫與紅衣驚險的一幕。
之間此時的紅衣,臉色由白漸漸好轉,下一秒掠過一抹複雜,接著浮現抉擇和殺意,這些只在一個瞬間,連札莫都是反應不及。
“不要!”
我剛剛在屋頂上站穩,便是一陣叫喊,紅衣只是吝嗇給了我一個眼神,我終究是阻止不了一切的發生。
劍一甩出,札莫的胸膛之上便是生生開了一個洞,血從口中涓涓流出,卻仍舊不肯放手。
紅衣緊緊皺起眉頭,很是不懂札莫的此番作爲,就在他剛開口準備問些什麼的時候,札莫終究是眼前一黑,兩手一軟,紅衣的手從札莫掌心中滑落,失去那溫度的瞬間,紅衣掉落空中,心中彷彿也失去了些什麼。
我與璃未同時衝上前去,璃未險險接住就快要順著磚瓦滑下去的札莫,我一探頭往下看,卻是隻在地方找到一抹鮮紅,看來是紅衣留下的血跡,而他的人,卻已經不知去向。
我咬咬脣,看向身後人。
“先帶札莫去看大夫?!?
深夜敲響的焦急求醫聲,總是聽上去格外的令人不安,彷彿晚一刻,閉著眼睛的那人眼睛也是永遠也睜不開了,真是這樣,我又如何對紗朱交代,對以後恢復神智的紅衣的交代!
探訪兩家,全都搖頭。
直到第三家,那白鬚老者下垂充滿皺紋的眼睛一瞇,終於是拿出一株千年人蔘,只是等到這句話。
“這傷的是要害,老夫醫術尚淺不足以將人救回,只是這裡有一株千年人蔘,可保此人三月時間。但聽聞天下第一神醫堯藥一手好針法,若是能夠得到他出手幫此人打通經脈,除卻心尖淤血,便是能夠妙手回春。只是這神醫的行蹤,自從幾年前靈郡國毀之後,便是再沒聽說?!?
我與璃未對視一眼,皆是一陣苦笑。
若是放在以前,說要找堯藥求醫就能救回來,我們倒是百萬個樂意,只是如今堯藥不但沉睡,而當初帶走堯藥與紗朱兩人的札莫也是一口氣吊著,我們簡直就是進了個死循環。
“啾——”
這時,一聲鷹嘯,我一回神,面上一喜,馬上前去打開醫館窗戶,放啾啾進來。
寫下一張紙條,綁在它腳踝處。
“啾啾,札莫的命可全在你手上了。帶著這個,一定找到紗朱,在三個月內將人帶來找到札莫。”
啾啾似明白地點頭,便一頭衝似地飛了出去。
隨後,將人蔘讓札莫服下,對著大夫纔再三囑託照顧後,纔是離開,畢竟走得匆忙,因爲啾啾不肯等的關係,連芷楓嵐都是來不及通知。
現在想來,那啾啾怕是知道紅衣與札莫的事情,所以才找到我的氣味來向我求救的吧。
連夜趕路,隔日中午近下午的時候終於是回到凝城軍營。
卻是剛到軍營門口便是被人不說好歹給押了進去。
與璃未兩人均是被往武天嘯面前一扔,武天嘯身旁,也是該到的都到了,芷楓嵐、柳言
還有那程升。
就那程升的嘴臉是最猖狂的,看來這事情會弄到武天嘯這裡,也是他搞的鬼。
只聽他一聲笑。
“怎麼,仗著是主帥面前新的紅人,便是不理軍紀,隨意出營不成?”
武天嘯沉吟。
“你二人雖然不是軍中兵士,但既然入了軍營,一些基本的軍紀還是必須遵守,今日之事,必須有個交代?!?
上次吃了我們的虧,這次找到了報仇的機會,那程升自然來了勁,對身邊的心腹大聲問道。
“私下出營,該當何罪?!?
“啓稟左副帥,擅自出營,杖責軍棍四十?!?
我一聽,一嚇。
柳言臉色也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而四人之中屬最的,竟然是璃未與芷楓嵐二人,兩人面色陰沉看著程升,那程升見狀也是被嚇出一聲冷汗來。
紅衣拖著一隻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的手,回到滄揚所在地的時候,臉色已經是蒼白如紙,看來是硬撐到的現在。
一路走著,他的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
在屋頂那晚,自己即將掉落的那一刻,本來已經是放棄了殺機,不止因爲自己技不如人,更因爲札莫最後一刻讓自己爲之震驚的援手,敵手相見,本就是你死我亡,誰會想到,他竟然想救自己。
但最後一刻的抉擇,心裡的一個鼓動,那是對著滄揚命令的一絲絕對服從。
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宅邸,紅衣終於是氣力耗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滄揚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飲茶。
剛要起身行禮,滄揚便是一擺手。
“不用了。你這次這麼狼狽回來,如何,失敗了?”
滄揚看似不在意的疑問,卻是令紅衣的眼神不禁抖了一抖。
“不。最後一刻,我在那人胸膛上要害狠狠刺了一劍,他定活不過那晚。”
自己如是說著,話語到最後,聲音竟然有了一絲異樣,卻不知從何而來。
更是沒有注意到滄揚聽到消息後此刻臉上詭異的得逞笑容。
“我還有一事稟報。”
“說?!?
滄揚看似心情很好。
“我在刺殺札莫那地,見到了上次小屋中二人?!?
“哪兩個?”
紅衣想了想,終於是記起兩人名字似地道。
“林惜夕。璃未?!?
滄揚前一刻還放鬆的手此刻緊握拳,狠狠砸在桌上,隨即爆發出一聲豪笑來。
而此刻的我正臉色慘白地跪在武天嘯面前,而營中一片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