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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竟這麼重視這次交戰(zhàn),竟然要御駕親臨,想必也是看出了是一局定江山的局面。”
璃未沉吟,點頭附和。
“他能夠運籌帷幄這麼多年,自還是個少年開始便心機深沉掩藏,眼力自然不是假的。凝城沒有他的命令不會輕舉妄動,楓舞根本不適合開戰(zhàn)卻在這時候成爲挑起戰(zhàn)爭的一方,他自然不會視若無睹。何況,還有一個不定因素。”
“滄揚?”
“沒錯。他被凝城王的人救走,最壞的情況,凝城王猜到我們兩人會在其中做了手腳,芷楓嵐也難免束手束腳。”
我摸摸自己臉上的醜麪皮,再看看璃未普通青年麪皮,還是不太放心。
“還是不要等到他來了。三日之內(nèi),儘量讓凝城損兵折將就是。”
芷楓嵐沉聲。
“若是有萬一,我會造機會讓你們離去。”
我搖頭。
“我們走了,他們不可能一點不懷疑怪罪你,這次你得和我們一起走,”說著,有些使壞地笑,“你不在不代表事情不能進行,倒不如說,你不在的話,就一方面來,也是會另他們放鬆警惕的。畢竟始作俑者都不在話,誰能想到計中計呢。”
芷楓嵐輕輕笑笑,有些複雜地看著我。
“惜兒。不要太關(guān)心我,會讓我始終放不下。”
我心下一痛,臉上卻笑得更加燦爛地往璃未懷裡一倒。
“嵐。別想不開了,瞧瞧我們現(xiàn)在多好,形影不離,蜜如糖,甜似蜜。神仙眷侶不過如此。我分不出更多的心給別人了。”
芷楓嵐不言,靜靜看著我們兩,那笑不似現(xiàn)在的笑,而似剛纔忘記帶走的。
不想再多看,便故意裝作沒有看到。
“軍中有多少自己人了。”
“一隊人馬一百二十二人忠心跟我,其中五十六人是原芷家軍混進的,足夠了。”
我笑笑。
“好。到時候你挑拳腳武功最好的五十人留下,其餘的在戰(zhàn)中全部成爲楓舞戰(zhàn)俘。而嵐你,在戰(zhàn)役中需被己方人的箭射中落馬,同樣被楓舞抓住。”
芷楓嵐皺皺眉頭。
“由誰來射?豈不是要白白犧牲一人?”
我略有深意地搖搖頭。
“那就讓一個不關(guān)痛癢的人來好了。還可以順便動搖軍心。”
柳言看我半刻,突然大笑,就道。
“丫頭不錯啊。好好,這事我去辦,明天就讓人重新上戰(zhàn)場去。”
柳言剛要走,我又叫住,眨個眼睛。
“別忘了,多提點誤導(dǎo)兩句。”
柳言摸摸鬍子,也是一臉陰險。
“那是自然。”
芷楓嵐看看我與璃未。
“你們?nèi)嗽觞N離開。”
我與璃未一頓,兩人隨即相視而笑,自然是用慣用的一招。
事情來得突然,所有準備湊全,正好是第三日,楓舞來犯,凝城軍大半出戰(zhàn),其中自然有在柳言幫助下解除嫌疑卻仍有些待觀察的程升,有芷楓嵐等人,還有敲暈三個本來應(yīng)該出戰(zhàn)藏在牀底,又戴上三人面具的我、璃未、柳言三人。
柳言時不時摸摸自己的下巴。
“沒鬍子了真不習(xí)慣。”
我警告看他一眼。
“你本來也沒鬍子,還不是爲了裝深沉。你現(xiàn)在就別再裝了,省得穿了。”
“穿什麼?”
“穿幫啊。”
輕嘆一口氣,說著,將一塊紅布交給璃未、柳言二人,兩人不著痕跡地藏進懷裡。
“到時候可別忘記趁兵荒馬亂的時候戴在身上顯眼位置,楓舞的人就不會砍你了,若是忘記,冤死我可不管。”
柳言忙點頭。
璃未靠近我一些。
“到時候難免刀槍無眼,不要離開我身邊。”
“恩。”
兩軍對峙,容不得廢話,短兵相接,幾個回合便是死傷無數(shù)。
芷楓
嵐的人留在營中的五十,七十二人上場殺敵,只是這七十二人殺的敵不是楓舞的士兵,而是自己身邊的凝城兵,戰(zhàn)場混亂,或許根本沒有人看清究竟是誰的哪把刀刺進了自己的心窩,便是永遠陷入永眠。
自然也沒有人想到穿著同樣鎧甲的人竟會從後背捅自己一刀,等反應(yīng)過來有不對,早已成爲刀下亡魂,經(jīng)此以往,回過神來,凝城已經(jīng)損兵折將無數(shù)。
我與璃未帶著柳言在戰(zhàn)場中穿梭,又有芷楓嵐叮囑過的幾人護著,很快便是安全抵達了敵陣,不待休息,便是將身上鎧甲換下,卸下易容。
我?guī)е喼齑掖疫M入了一處營帳,再次出來,儼然便是楓舞的主子,望夕澈。
一路走去,軍中滯住一片呼吸,很多人對然未曾見過望夕澈,但此刻璃澈伴隨左右,從他刻意爲之的態(tài)度,便知我的身份不菲。
跨上馬,路自開,不消片刻,我便站在我軍中心,璃澈,璃未各伴左右。
札莫、羽貉一行,因一早混在軍中幫忙殺敵,此刻混雜,到時候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
璃澈一聲吼,聲嘶力竭。
“楓舞王后御駕親征,此戰(zhàn)必勝!”
話音剛落,戰(zhàn)場一陣默契沉寂,目光的終點紛紛向我投來,片刻,鼓聲大作,喝聲齊響,震耳欲聾。
我嘴角勾起。
此戰(zhàn),必捷!
眼神落到對面遠處戰(zhàn)馬上仍舊做樣子殺敵的芷楓嵐身上,算算時間也是差不多了。
剛想,空中一根利箭飛過,雖知事先早有安排,心忍不住還是緊了緊,直到看到芷楓嵐不著痕跡勾起的嘴角,盡在掌握的眼神。
那箭直直射中芷楓嵐的肩膀,衆(zhòng)人還來不及見流了多少血下來,芷楓嵐先一步好似很嚴重似的往馬下倒去,誰知不巧,他偏偏卻是勇猛一人殺盡楓舞重圍,才倒馬,便是被重重圍住,沒有懸念地受制於楓舞。
那裡射出箭的程升卻仍舊在狂笑,似乎自己做了什麼大功之事。
笑聲響徹天空,不消他狂喜一刻,便是戛然而止,因爲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頸上橫著把亮晶晶的大刀。
只武天嘯狠戾地看著他。
“本來心中仍舊有一絲不信你竟然會是敵軍細作。柳言先生前幾日來勸,我也是決定信了你,沒想到今日你竟然公然背叛,今日你可再無話所說!”
“不!不!柳言他……那……明明是元帥你……”
不待他說話,我故作好笑,看向?qū)γ鎯扇恕?
“聽聞凝城國武天嘯元帥乃是天下良將,怎麼今日好生隨便冤枉自己下面的人。這樣還如何服軍心,你說這人是細作?”我看了看程升,搖搖頭,嘆息似地說,“我們楓舞對細作的要求可是高得很,怎麼會找這樣愚笨的人呢,我勸元帥還是不要衝動的好。”
嘴上這樣講,手上卻是做著虛張聲勢的動作,故意讓武天嘯看到,以爲我要有動作。
果然他一氣之下,刀起,程升睜大著眼睛倒在地上再也講不出一句話來。
我冷笑著看著他的屍體,又道。
“當真是心狠手辣。只是,”頓了頓,擡眼看他,“武帥確定他真的是細作?”
武天嘯瞇起眼睛,剛纔完全因爲我的誤導(dǎo)還有一時怒氣下手,現(xiàn)在聽我的語氣心中頓覺不對。
“什麼意思?”
我嘴角勾笑,根本不似在戰(zhàn)場上主宰著一場大戰(zhàn)的勝負,輕輕擺手。
身後自動讓道,一匹駿馬緩緩走來,而上面坐著的正是剛纔疑似重傷的芷楓嵐。還有著剛纔一路殺回楓舞軍營卻故意沒有換裝束的那七十二人。
武天嘯眼睛一緊。
“你!你們!”
我忍笑挑眉。
“不錯不錯!終於沒有老眼昏花,就是他!芷楓嵐纔是真正安排在凝城的細作。”
看著武天嘯一副氣急的樣子,再看看他身邊躁動的凝城國士兵,軍心已亂,這場大戲不枉演的這麼逼真。
“好了!我的人
都收回來了!也不必再和你玩細作來細作去的了。刀槍下見勝負吧。”
說完,拍拍馬屁股,剛欲逃出戰(zhàn)場。
身後忽然一陣聳動,士兵躁動之聲不亞於我初現(xiàn)時候。
大略已經(jīng)猜到。
“要走又何必急於一時。”
硬著頭皮回過頭去,見到的竟然不僅是凝城王,還有滄揚。
凝城王冷眼看著我,冷笑道。
“楓舞王后,別來無恙啊。”
“自然無恙,”我挑挑眉,“不知凝城王最近又如何,丞相古云翳又如何了。”
他臉色果真一變,不是很好。
“王后有心。古丞相好得很。”
我會心一笑,自然是好得很,既然沒有出現(xiàn)在這裡,當然是帶著碧翠遠走高飛,遊山玩水去了,以古云翳的聰明才智,這一走若是不自己出來,怕是沒人再能抓到,倒也是比這裡的所有人逍遙自在得多。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靜謐,卻是比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還要令人惶恐上兩分,兩軍人數(shù)衆(zhòng)多,卻沒有人敢在此刻發(fā)出一聲雜音。
一道聲音突然響徹天際。
“王對王!王后可敢!”
心裡一驚,我一聲冷哼。
“凝城王莫不是欺我一介女流之輩,認爲我好打發(fā)不成?”
“絕無此意。只是略作切磋,這一勝一負,只當這戰(zhàn)了解,若本王勝,今日之戰(zhàn),便兩軍各自退守,來日再分勝負。若王后勝,本王也將賣王后一個人情,如何。”
表面上保持風(fēng)度,心裡卻不斷腹誹凝城王。
他這話一出,我若是拒絕,豈非動搖軍心,再打起來,他們那邊軍心大漲,不是讓我這邊損失不小。說是賣我人情,其實我也不能要求太多,真讓他直接將凝城給我,豈不是獅子大開口,反而讓那邊的怒氣化爲力量。
璃未不著痕跡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朝看他一眼,朝他安心一笑。
“沒事。他聰明我也不笨。”
雙腳夾馬肚,緩緩在分開的士兵羣中駕向同樣往我這邊而來的凝城王,嘴邊笑道。
“既然凝城王肯賣人情,那夕澈也不客氣了。若是我勝了,”眼光一凌,朝他軍中一片看去,正落在滄揚身上,“就將那人交予我軍,而且,這場仗也打到底,如何。”
凝城王看滄揚一眼,眼波中沒有太大波動,看來滄揚確實於他沒什麼作用了。
滄揚看我,不語,被當做籌碼,眼中卻仍舊沒有一點狼狽,上位者的骨氣所致。
聽凝城王道。
“好。”
這次不待凝城王再開口,我搶先道。
“夕澈好歹一介女子,武功拳腳不會,行軍打仗自然也定是不如凝城王嫺熟。就算如此,也不能讓凝城王陪夕澈比賽女紅針線,撫箏插花。”
話語中九分認真一分戲謔,我軍耳朵尖利的聽了都有些忍笑,凝城王卻不以爲意,鎮(zhèn)定得很,轉(zhuǎn)而暗諷調(diào)侃道。
“但憑王后做主。若是王后真要同本王比針線女紅等,雖然未曾接觸恐有不濟,但本王也定奉陪。”
我臉上笑容一僵。
比什麼比?!我以前給小笙補的袖子到現(xiàn)在還是塊破布!
我咬牙切齒笑道。
“既然比什麼都恐有不公,不如我們比天意如何?”
繞是對面那個老奸巨猾的年輕凝城王此時也是一怔,沒想到我居然會說賭運氣,見他有所猶豫,我又道。
“所謂謀士在人,成事在天。我看,如今這才最公平。”
見凝城王終於點頭。
我對身邊璃未說了幾句,幾刻後,他從楓舞軍營方向騎馬奔來,將我要東西取來放到我手上。
所有人眼神都盯著我手中那個渺小的東西看。
“這是什麼。”
我看看自己手心裡一片一片薄厚大小都一樣的長方形東西,理所當然道。
“撲克牌。”
衆(zhòng)人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