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八石五金，四圣試心

二郎神聞?wù)f前路有四位神仙，說道：“怎黎山老母，觀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俱在，只為成一難。如是這般，真人，我等當(dāng)上前拜會(huì)。”

姜緣點(diǎn)頭道：“自當(dāng)如此。”

二郎神轉(zhuǎn)頭道：“眾兄弟，前方乃是諸位菩薩，且將刀兵止住，誤要驚擾菩薩，在此地少待我一二，我歸來時(shí)，我等同是歸家。”

梅山六兄弟俱是應(yīng)答。

二郎神方與真人同是駕云，往前路去。

少頃間，二人行至一山下，但見此處有神光隱匿，其所在處，有幾間樓宅房舍。

真人運(yùn)氣，使個(gè)‘望氣’的功夫，那樓宅房舍上慶云籠罩，瑞靄遮盈，此間菩薩四眾正在此處。

真人遂與二郎神按落云頭，行至門首。

二人剛至，舍中四人即出。

真人與二郎神俱是拜禮：“拜見黎山老母，觀音菩薩，文殊菩薩，普賢菩薩。”

四位轉(zhuǎn)身一變，金光一閃，現(xiàn)出本相來，乃是四位神仙。

四位回禮于真人與二郎神，寒暄許久。

菩薩本教將真人與二郎神迎入家中招待，二人俱知此間為試心取經(jīng)人，他等不敢耽擱，前來拜禮后，方是要離去。

姜緣離前賠禮道：“菩薩，此方鹿兒有誤，險(xiǎn)些壞了取經(jīng)，卻是有罪。”

觀世音菩薩說道：“乃該有的劫數(shù)罷，怪不得真人，此方我與眾等在此，乃為試取經(jīng)人心意，故以四女現(xiàn)身，見其是否誠心西行，美色富貴是否動(dòng)其心，真人，真君可欲與我等一同？”

二郎神道：“此方離廟已久，當(dāng)是歸去，定一地安生。”

真人搖頭道：“前者方難了悟空，若教再難，卻是不美。”

菩薩等不好相留，只得送其離去。

真人與二郎神再是拜禮而去，二者亦未同再歸一處作樂，只道來日有閑暇時(shí)，當(dāng)是多聚，便是辭別。

真人遂往靈臺(tái)方寸山而歸，他手拈拂塵，將白鹿收入袖中，使個(gè)‘慶云法’，一起二十四萬里。

……

須臾間，姜緣歸至方寸山中，他將白鹿放于青崖間，入了三星仙洞，祖師靜室，拜見祖師。

姜緣入內(nèi)拜見，祖師上前將之扶起。

祖師問道：“那猴頭如何了？”

姜緣聞聽，將前言陳具，方是說道：“師父，今已事畢，方是歸來，悟空師弟心性較之往前，乃有所變。”

祖師道：“且不理會(huì)。童兒，此間正有事尋你，若你不歸，我乃教喚你歸來才是。”

姜緣拜道：“但憑師父吩咐，弟子定為師父操持。”

祖師道：“非有大事，近日元始天尊降簡，請(qǐng)我至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你正是修習(xí)‘煉丹’神通關(guān)鍵處，卻不宜所聽，故我將洞府留于你看守，一應(yīng)事情，由你做主。”

姜緣道：“師父且去，此間府中，有弟子在，定保無恙。”

祖師笑道：“正是你在，我方安心，童兒你是個(gè)有法力的，你在府中，諸般邪祟魔障，俱不敢犯。”

姜緣問道：“師父何日前往，弟子當(dāng)相送也。”

祖師道：“不可誤了此事，此時(shí)便教前往。此方元始天尊降簡，鎮(zhèn)元子，老君一眾亦是同往，若有何事你無法決之，暫是按耐，待我歸來再說。”

姜緣聞?wù)f應(yīng)答，即侍祖師同是往外離去，他本相送祖師至天門外，祖師使他送出方寸山，便讓其歸來。

真人只得目送祖師駕云遠(yuǎn)去。

待祖師離去，姜緣方是歸了洞府，行至丹房，但見真見正在里邊忙碌。

姜緣走入，真見即是起身拜禮，說道：“大師兄。”

姜緣道：“師弟不必多禮，此間師父因事外出，余你我在府矣。師弟，此火候如何？”

真見答道：“師父外出，但有大師兄在府中，邪祟妖魔斷不敢犯。大師兄，此火候我尚有不明，不知真陽氣如何，只道以文火所溫養(yǎng)。”

姜緣聞?wù)f，上前細(xì)細(xì)一看，他能知得，此火候尚是差了一些，真陽氣有所不足，尚需一些日子。

他道：“師弟且安心，此文火無有出錯(cuò)處，然火候有所缺，須是再溫養(yǎng)些時(shí)日。”

真見道：“如此便好，唯恐火候有錯(cuò)。”

姜緣行至藥盒身旁，將藥盒提至爐旁，笑道：“師弟煉丹如何？”

真見道：“煉丹須是靜心方是，火候難矣，若心亂即火亂，心靜則火靜，煉丹者，若不靜心修心，此道斷是難成。”

姜緣笑道：“正是如此。”

炮制一粒金丹，尚需七七之?dāng)?shù)，在天上需四十九日，在下界需四十九年，此等若有誤，金丹即功敗，故須心常靜。

姜緣取藥盒，放于身前，將之打開，說道：“此方無事，待真陽氣足，我方煉丹，師弟可知，此藥盒之中，有什么藥材？”

真見搖頭道：“不知。”

姜緣道：“師弟聽之無妨，假以時(shí)日，師弟習(xí)全火候，習(xí)些丹道亦有益。”

真見聞?wù)f，遂拜禮感念真人深恩。

姜緣將之扶起，使其火候穩(wěn)住，方是與真見行至一旁，他將藥盒放于真見身前。

姜緣道：“師弟且看。”

真見拜禮，低頭觀看，道：“大師兄，此藥材有四。”

姜緣笑道：“不錯(cuò)，此藥材有四，乃是烏精兔髓，木液金精，便是炮制金丹之藥材，無論是外丹亦或是內(nèi)丹，俱乃此四藥材，師弟你當(dāng)謹(jǐn)記。”

真見聞?wù)f，切切將四藥記下，說道：“大師兄，我已記下。”

姜緣道：“此藥盒之中，乃炮制一粒金丹之藥材斤數(shù)是也。”

真見道：“大師兄，此藥材從何處尋得？”

姜緣道：“此四味藥材乃老君所賜，若是用盡，則須自尋也。此四味藥材天地間盡有，以五行相生之理，便可尋得。此四味藥，烏精與兔髓乃是主藥，尋之難些，木液與金精乃是副藥，尋之易些。”

真見問道：“大師兄，主藥怎個(gè)難尋法？”

姜緣指定藥盒中烏精，說道：“烏精者，乃八石之一，取烏精之最也。”

真見再問：“大師兄，八石何解？”

姜緣笑道：“八石乃是烏精，雄黃，雌黃，空青，云母，昆侖黃，戎鹽，地霜是也。此烏精又稱真朱，乃其之一。”

真見道：“大師兄，師弟記切，敢問另一主藥，何解？”

姜緣道：“另一主藥為兔髓，又稱月魄等，乃五金之一，五金者，即為金，銀，銅，鐵，錫。兔髓即是錫，錫者有黑白之分，師弟，切記，煉丹者，須以黑錫，此黑錫方是兔髓。”

真見一一記下，不敢有違。

姜緣耐心與真見講解煉丹一些事情，以及火候之說，他知得真見未曾煉得內(nèi)丹，故一竅不通，是以一事將三四遍，待其記下，方是將余下。

……

6◇9◇書◇吧

光陰迅速，不覺三四月去，取經(jīng)人一眾西行，離了法林后，前路無阻，歷遍了青山綠水，時(shí)值深秋。

行走至天晚，唐僧騎在白馬上，有些疲倦，低頭問道：“徒弟們，今時(shí)天晚，此處有無地兒安歇？”

孫行者笑道：“師父，此方取經(jīng)離西天甚遠(yuǎn)，這時(shí)安歇，那時(shí)安歇，何時(shí)才到？出家人，餐風(fēng)宿水，只管往前就是。”

八戒挑擔(dān)囔囔道：“猴哥，你仙體有成，走路輕省，我身挑重?fù)?dān)，挨不住哩。再者師父是個(gè)凡胎，怎個(gè)受住？”

行者道：“呆子，你前身亦是個(gè)天蓬水神，怎個(gè)挑擔(dān)不得？如今秉正沙門，正是要吃苦耐勞，方有正果。”

八戒道：“你且數(shù)數(shù)，我這擔(dān)子多重，四片黃藤篾，長短八條繩，氈包裹三四層，擔(dān)子易滑，又打釘打鐵，那師父的九環(huán)錫杖，斗篷等物俱在此處，能個(gè)不重？都是做徒弟的，偏你和沙僧做徒弟，我老豬是個(gè)做長工的。”

行者道：“你怎個(gè)說法？”

八戒道：“猴哥，我知你只管師父好歹，沙僧牽馬，然我重?fù)?dān)不得，那白馬高大肥盛，走著甚慢，不若將我行李分他幾件，這般我輕些，白馬左右走慢，卻是無礙。”

唐僧道：“此馬載我尚可，再馱不得，悟空，八戒所說有理，我卻吃不消，這般，你去前路，且看有無人家，住宿一晚，明日趕路。”

行者聞言，知得上前，躍上云端，睜圓火眼金睛，朝前路張望，前方有樓宅房舍，正個(gè)好去處，但見‘門垂翠柏，宅近青山，籬邊野菊凝霜艷，橋畔幽蘭映水丹’。

又見有神光在宅中隱現(xiàn)，行者心思一動(dòng)，知是有神仙在前，他正要說些什么，又見觀世音菩薩現(xiàn)本相，朝行者這邊張望，似在提醒行者不得聲張。

行者落地，朝那邊笑著點(diǎn)頭，身旁八戒不由問道：“猴哥，你這是魔障不成，怎是發(fā)笑？”

行者惱道：“你兒子便魔障。師父，前路正有個(gè)好人家。”

唐僧道：“既有好人家，快些去借宿一晚。”

取經(jīng)人一眾應(yīng)答，往那樓宅房舍而去。

不消多時(shí)，一眾行至那門首前，往里張望，但見此處雕梁畫棟，果是一處富貴人家。

八戒將擔(dān)子放下，笑道：“好去處，好去處。師父，此是一處富實(shí)之家，正是可吃個(gè)飽足，不愁吃得其家罄盡哩。”

唐僧聞?wù)f，道：“八戒，莫要將人吃盡，你吃盡了，他家吃什么？”

說罷。

唐僧上前叩門。

少頃間，有個(gè)婦人出門迎接，問道：“是什么人，在此敲我寡婦之門？”

唐僧上前喏喏的說道：“貧僧乃是東土大唐來的，奉旨往西天拜佛求經(jīng)，一眾途徑貴地，天色已晚，故奔老夫人檀府，告借一晚。”

婦人走出一觀，笑道：“好事，好事！長老們，請(qǐng)入。”

說罷。

婦人請(qǐng)?zhí)粕槐娙肓苏校胫刑茫古钌舷悴瑁町叄粕畣柕溃骸安恢戏蛉烁咝眨惹霸跽f好事？”

婦人笑道：“我娘家姓賈，夫家姓莫，雖家中有些資產(chǎn)，稱是家財(cái)萬貫，良田千頃，然我夫妻命里無子，只生三個(gè)女孩，前些年數(shù)，有些不幸，喪了丈夫，今方憂愁，家中無有親人，以承家業(yè)，見長老一眾四人，恰逢小婦娘女亦是四人，故欲做山招夫，四位此方而來，定是天意。不知你等意下如何？家財(cái)萬貫，唾手可得。”

唐僧聞言，裝聾作啞，怎敢言語。

婦人再說：“長老怎是不答，可是嫌我家中財(cái)物甚少？長老卻不知，我家中財(cái)物細(xì)說，怕唬著你等，我家中有水田三百馀頃，旱田三百馀頃，果木三百馀頃，合計(jì)上千。再有黃水牛一千馀只，騾馬，豬羊無數(shù)。一生使不完的金銀，我名下三女俱是一等一的美人，國色天香，若非你等秉了天意，我尚不招你等哩。”

唐僧不語，口念佛經(jīng)。

行者與沙僧俱是心性有定之輩，怎教一二言語動(dòng)心，只管飲得茶水。

反觀八戒聞得富貴美色，心癢難耐，坐立不安，淫心紊亂，色膽縱橫，暗道：“若教得了這般富貴，取什么經(jīng)，這時(shí)娶了美人，再回高老莊顯擺顯擺，讓我那前妻做正，這些做小，豈不美哉。那老丈人定是服服帖帖，不敢言語。”

此間正是木母心動(dòng)，無心西行。

婦人追問：“長老，怎說？”

唐僧仍是不語，只管念經(jīng)，正是自法林得了好處，佛心有定，任是富貴美色，動(dòng)不得其心，一意向佛。

八戒耐不住，上來扯住，說道：“師父，你怎地這般無禮，老夫人問話，你這般不答，失了禮數(shù)。”

唐僧抬頭，有些發(fā)怒，說道：“你這個(gè)孽畜，出家人一心西行向佛，怎容富貴美色迷眼？”

婦人說道：“長老，出家有甚好處？”

唐僧說道：“富貴有甚好處？老來墮落臭皮囊，富貴盡是煙消云散，怎有好處？”

婦人大怒，不再理會(huì)，轉(zhuǎn)身走入房中，只道被言語所傷。

行者笑著近了沙悟凈，道：“沙師弟，你看，師父自于法林辯法，口舌伶俐不少，一言將那老夫人給罵走了。”

悟凈道：“大師兄，我看二師兄有些動(dòng)心。”

行者笑而不語，正是有心看好事，他如今知了他家中在方寸山，待功成時(shí)，可再見恩師，與大師兄同樂，他怎個(gè)會(huì)動(dòng)心，正是要一心西行，求個(gè)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