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羅城中心的廣場空地之上早早的就被圍的水泄不通,人頭顫動,黑壓壓的一片。
昨日錢不多與閻魅等人用過午膳,回到紫云宗后親自到閻辰的院落找過閻辰,可是沈典也不知道閻辰去了哪里修煉,錢不多也沒有多想,以為閻辰進了后山,所以等到了晚上才又去找的閻辰。
整個下午錢不多倒是沒有離開紫云宗,但是錢不多唯一的親傳弟子洪濤卻是被錢不多給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只是短短的一個下午,紫云宗的洪濤和青陽宗的‘信鴿長老’鄭千里動用了兩個門派大量的外門弟子和物力,在城內中心的廣場空地上搭建了一個百丈見方的擂臺。雖然是木質擂臺,但是經過特殊的處理后,其堅硬度勝過普通的青石,堅固的如同一塊巨大的青石雕刻而成。化液境巔峰期的武修也休想輕而易舉的將擂臺破壞掉。
為了這一次兩大門派門下弟子之間的較技,兩個宗門都是投入了百倍的精神。
正是這個擂臺是如此的堅固,才使得整個天羅城的武修都沸騰了。
但是不知神秘少年血燕對戰三皇子之事是如何傳出去的,總之使得天羅城內的氣氛達到了更高的沸點。
原本很多人都覺得用如此規模的擂臺對閻辰來說是一種抬舉,因為天羅城的武修都早就清楚了閻辰的實力,真與三皇子對戰輸多勝少。但是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少年對戰三皇子,不知內里緣由的人才恍然大悟,以為紫云宗早就有了準備,不然明知閻辰必敗的情況為何還要答應兩大宗門門下弟子較技。
前來一睹較技的武修,也不管認識不認識,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了起來,胡亂的說著自己的猜測,不時便會引來幾聲驚嘆。
擂臺不足三尺高,四面都擺上了一排排的座椅,城北之地是由紫云宗所掌管,所以紫云宗眾人的位置在擂臺的北側。擂臺西側是青陽宗的位置,南側便是玄劍門的位置,擂臺東側的椅子明顯要比其他三側要多上一些,因為城東比較復雜,由天羅城各大家族分割,所以今日這等大事也必須照顧的面面俱到。
兩大宗門較技發展到現在,已經是參與進了外方勢力,雖然三皇子是青陽宗的人,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很牽強的理由罷了。想必那神秘少年也會用更牽強的身份來與三皇子對戰,既然兩大宗門都默許了,那這些無門無派的零散武修也就不敢多言了。
若說兩大宗門門下弟子較技能吸引來這么多的武修,其中的原因其實更簡單。這兩大宗門門下弟子較技,極有可能印象到天羅城的勢力分布。現在更是加進來了外方勢力,而且羅陽城羅家派出一百名聚源境后期的武修向著天羅城趕來之事也一早傳開了,說不準今日的兩大宗門較技就有可能演變成天羅城勢力重新分布的一戰。
玄劍門是最早趕來的,此時玄劍門門主杜潤海神色平靜的閉目養神著,對著吵雜的議論之聲視若無睹。坐于他同排兩側的皆是能進入議事大殿的長老們,身后則是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再向后便是被帶來觀摩戰斗的玄劍門內門實力不錯的弟子了。
擂臺
東側也坐滿了人,各大家族的掌舵人也早早的來到了,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么,有眉宇間有仇濃郁的,有面若桃花的,有神色平靜的,也有壓根就不理身旁眾人議論之聲,如杜潤海一般閉目養神的人。
然而今日門下弟子進行較技的兩大門派則是都沒有出場,這讓那些零散的武修更有了討論的話題。而且,天羅城名至實歸的城主大人,也就是丁廣原的父親也遲遲沒有露面,這就更加顯得今日的較技有些異常。
天羅城廣場上的人越聚越多,在人山人海的外圍甚至出現了一些賣早點和零食的小攤販,生意還不錯。武修也是人,也要吃飯,為了能占個好位置,有的武修甚至天未亮就趕來了,此刻日頭早已升起,肚子也咕咕叫了。同伴去買早餐,自己圈地占住位置,若是有人不滿,催動源力耀武揚威的看向對方,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突然,擂臺西側的人群緩緩的分開了。
只見青陽宗宗主黃文虎和三皇子當先而行,身后跟著一干青陽宗的長老和弟子。
當先的黃文虎和三皇子還好,畢竟身份不低,大場面也見過不少,神色極為平靜,身后的一干長老人物也算不錯,但那些弟子們則顯得有些盛氣凌人了,一個個面帶傲然之色,下巴高高的翹起,仿似一只只斗勝的公雞一般。
待黃文虎和三皇子等人落座,四周的議論之聲卻是明顯的高了許多。
因為青陽宗來的弟子太多了,一眼望去,少說也有近千人,將擂臺西側整塊場地都占滿了。
這架勢,真是夠大的。
雖然零散的武修多數心中都不滿青陽宗擺下這么大的排場,卻也只能在心中腹誹幾句罷了。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別說那些零散的武修的嘴上已經開始宣泄心中的不滿了。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杜潤海都睜開了雙眸,皺著眉頭看向了擂臺北側。
此刻擂臺北側的那一排排座椅依然是空蕩蕩的。
“紫云宗在搞什么?怎么還沒有來?”人群中有人皺眉問著身旁剛才聊的不錯的一個漢子。
“是不是不戰而逃了?”那漢子雙臂抱在胸前,看著擂臺北側空蕩蕩的座椅,冷笑著說道。漢子身穿獸皮所制的武修皮甲,寒冬臘月露在外面的雙臂比少女的小腿還要粗上許多,背背一柄寬大的重劍,從穿戴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以獵殺異獸為生的傭兵。
話音剛落,漢子身旁一個身穿一件臟的看出了原色的破舊棉襖,正跟著一塊冒著熱氣的烤地瓜的小老頭頓時怒罵道:“去你老娘的,這叫謀而后動,來的早有個屁用,說不準等會就得鼻青臉腫的滾回去呢。”
“老家伙,你罵誰?”漢子勃然大怒,出手抓住小老頭的衣領,手臂頓時用力,想要將小老頭提起來,然而手臂上的青筋都凸起了,神色驚懼的小老頭卻是紋絲未動。這漢子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滿是橫肉的臉上堆起了異常恐怖的笑容,對著小老頭點頭哈腰的賠笑道:“老家人說的是,來的早來的晚不算什么,最后誰能笑著離開誰才是贏家。”
見漢子松開了自己,小老頭
也顧不得掉在地上的烤地瓜了,一貓腰便鉆出了人群,從漢子的視線里消失了,但那漢子臉色卻是驟然大變,額頭之上更是出現了機密的冷汗。因為在這么吵雜的環境中,他清晰的聽到了一個猥瑣的笑聲,“傻大個,小小警告,下次對老人家要尊敬一些。”
漢子還未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剛才抓小老頭的手掌已經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當他低頭看向手掌之時,險些沒有昏死過去。之間他那寬大的手掌已經腫的如同剛出籠的饅頭一般……
漢子沒敢聲張,忙不迭的捂住那只手掌,不敢遲疑,急忙擠出了人群奔著藥鋪飛奔而去。
這一段小插曲并未驚動多少人,但眼尖之人早就看到漢子那莫名其妙腫起的手掌了,臉色也是不停的變換著,卻是不敢在胡亂開口了。
北側的人群突然緩緩的讓開了一條路,所有人都知道紫云宗的人來了,然而看到來人之后,偌大的廣場上卻是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當先之人是一臉笑容的錢不多,然而他身后卻是只有七個人。有些人一眼便看出了,這七人都是紫云宗的核心弟子。
算上閻辰在內,紫云宗有十個核心弟子,然而此刻卻是少了三人,陳清明的親傳弟子張亮不在,齊撼岳親傳卻不是徒弟的徒弟溫小純不在,天羅城內首屈一指的修煉天才,紫云宗內門的大師兄閻辰也不在。
紫云宗一共才來了八個人,這架勢與來近千人的青陽宗根本沒法比。
“難道紫云宗是來認輸的?”很多人心中都冒出了這么個想法。
一臉笑容的錢不多帶著七個面色平靜如水的核心弟子在眾人注視之人緩步走到了窗中,隨后笑著對擂臺東側,南側和西側所坐之人遙遙一抱拳,這便算是打過了招呼。
然而接下來錢不多竟然沒有坐在那排椅子的正中,紫云宗的那七名核心弟子更是都沒有入座,直接將錢不多身后的椅子搬開了一些,一排人直接站在了錢不多的身后,面色平靜,沒有一絲的異常。
那些零散的武修紛紛低聲議論猜測了起來,而昨日在醉月閣的都如商量好了一般,集體沉默了。
真個天羅城廣場上的氣氛顯得極為古怪。
然而就在這古怪的氣氛中,天羅城的廣場毫無征兆的在三息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坐著的人都不禁站起了身來,所有人都微微抬著頭,神色吃驚。
一道紅光從遠處激射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廣場的上空之上,只見四道身影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了錢不多的身旁。隨后托著四人的那塊紅色手帕快速縮小,最終落在了當年那位神色嫵媚,驚為天人的女子手中。
天羅城廣場上的人,今生都對這一幕無法忘卻。
在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從這一幕當作了今生努力的目標。
能夠御器飛行,那必定是凝丹境后期甚至是巔峰期的境界。那塊手帕被那女子收在手中,那之前必定是她在駕馭那件看似普通,實則品級高到嚇人的手帕。
這女子是誰?
不知閻魅身份的武修心中都冒出了這個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