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精致的錦盒內盛放著四塊呈長方形的玉石,普通人看來也不過是普通的貨色,但閻辰看來,這顏色卻是極為純正,這是說明每塊玉石內都蘊含極為充足的源氣。
源石,這就是源石。雖然只是下品源石,但也足夠讓閻辰震驚了。
這東西可以說是武修保命的東西,對于武修來說也是一種公認的流通貨幣。這東西雖然可以兌換真金白銀,但絕對是有價無市。據閻辰所知,一些大的門派內真傳弟子們每個月都能從宗門內領取到一到兩塊。但像是紫云宗這種小宗門,甚至連一些長老都是用貢獻從掌教那里換取。
總之,丁廣原送來的這份賀禮太重了,完全超出了閻辰的預料。
丁廣原吊兒郎當的靠在墻上,打著酒嗝,閻辰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知道自己這份禮打動了他,心中對主子的安排佩服不已。但他卻沒有一絲的心疼,在天羅城這等偏遠的城內,源石雖然是難得一見得好東西,但對于他,對于他身后的主子來說,下品源石也就是相當與普通的金銀財寶一般,并沒有什么值得珍貴的地方。
丁廣原打了個酒嗝,笑嘻嘻的問道:“閻兄,這份賀禮還合心意吧。”
閻辰驚醒過來,猛然將錦盒合上了,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激動的情緒,抬頭看向丁廣原,苦笑著連連搖頭,說道:“丁兄,這份大禮雖然合心意,但過于貴重了,小弟真不敢收下。”
“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你也知道我爹不缺銀子,這玩意也不過就是比普通的玉石值些錢罷了。”丁廣原呵呵一笑,說道:“我對武道一途沒什么興趣,這玩意對我也就沒有什么用處了。閻兄你不一樣,以你的潛質將來還有著很長的路要走,有了這幾塊石頭也算是多了份保險。況且我也沒有將家底全都給你,不然你拜師時我拿什么當賀禮。”
“以這小子的資質,二十來歲就擁有聚源巔峰期的實力,想必是被源石堆積起來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源石收下就是,以后多提防著點他。”腦海中適時的傳來了李伯的聲音,直接揭露了丁廣原所隱藏的實力,揭露了丁廣原偽裝的外表。
閻辰心中冷笑不止,但臉上顯現出了猶豫之色,片刻之后點了點頭,看著丁廣原笑著說道:“丁兄的一番好意,那小弟卻之不恭了。他日卻有用到小弟之處,還請丁兄不要客氣。”
丁廣原臉色突然一肅,有些不快的說道:“閻兄若是覺得我是在用源石與你做交易,那這份賀禮我不送也罷。這天羅城內誰人不知我丁廣原廣交好友,可哪人聽說我丁廣原利用過自己的朋友?”
閻辰聞言,急忙歉意的一笑,陪著不是說道:“小弟失言,失言了,丁兄勿怪。”
丁廣原嘆息了一聲,說道:“我這人就愿意湊個熱鬧,好個面子。我與郭兄平日里私交不錯,既然是郭兄的大師兄,我又怎能不送份厚禮。況且我的賀禮若是輕微了豈不是在打我丁大公子自己的臉?”
閻辰連連點頭,陪著不是,認錯道:“丁兄所言極是,小弟一時口無遮攔,丁兄切莫記在心上。”
正在此時柳妍從后宅進來,見二人躲在墻角,先是一怔,隨即對著丁廣原微微一福,“丁公子。”
“柳姑娘不必多禮。”丁廣原笑著應了一句。
隨后閑聊了幾句,再次定下他日再聚的約定后,丁廣原便告辭離去。對于閻辰為何會突然成為這錦繡坊的東家只字未提,對柳妍與閻辰的關系也未提,只是看著二人嘿笑了幾聲。
閻辰還好,只是淡淡的一笑。柳妍一個姑娘家卻有些受不了,臉色羞紅,如熟透的桃子一般,偷偷的瞪了一眼閻辰,然而卻是引的丁廣原又一陣大笑。
丁廣原走后,閻辰急忙將店鋪的門關上了,忙不迭的去了后宅。柳妍一臉疑惑,跟著也來到了后宅,然而卻是看到閻辰正在財迷的翻看著各家送來的禮單,柳妍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果然如傳言中那般,這家伙真是這般貪財。柳妍心中如是的想道。
二人將禮單清點了一番,而后將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等等物品歸攏了一番,將一些用不到的東西特意留了出來,等明日讓沈典拿去當掉或拉回到山上。
忙碌了一下午的柳妍臉上早早的現出了倦容,晚飯過后就回房休息了。
閻辰房間內,一片黑暗,他從錦盒內拿出一塊下品源石塞到枕頭下,起身來到窗邊,推開窗戶向外望去,目光一掃,最后定格在墻頭的陰暗處,凝目片刻,隱約可見陰暗中有著一個黑影,仿佛與黑暗融合一同般,極難分辨。
閻辰沒有開口,只是手腕一抖,手中精致的錦盒向著那個黑影射去,不出意料,那錦盒進入陰暗處便憑空消失了。
閻辰轉身回到床榻之上,剛盤膝坐好,房間內就響起了一個單調而冷淡的聲音:“一年。”
“這不是下一年的傭金,三顆下品源石讓你再保護我一年,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我那套劍法可沒這么便宜。”閻辰在黑暗中看了眼墻角,搖頭輕聲道:“你抓緊時間提升境界,我希望你殺了魏帝的影子,而不是等到他老死之后你才能成為天下間的第一刺客。”
“為什么?”
“為什么啊?”閻辰淡淡的一笑,回答道:“因為這一年內你是我的人,所以我就得幫你。”
“一年后可能我會來暗殺你。”
“一年內可能你會因為保護我而被殺了。”閻辰嘴角浮現了一抹羞澀笑容,笑著說道:“所以你得抓緊時間提升境界,不然你會失去暗殺我的機會。就算你僥幸能活下來,但以你目前聚源巔峰期的實力想要殺我,還是有些困難。”
影子沉默了片刻,聲音依然是單調的說道:“我不信一年后你能進入化液后期。”
“一年后的事情誰知道呢?”閻辰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后嘿嘿一笑,說道:“說不準那時你已經不愿殺我了,還有可能那時我真的進入化液后期了。”
“拭目以待。”
閻辰沒有再接下言,房間內回復了寂靜。片刻之后李伯確定影子已經離開了,閻辰起身將窗戶關上,重新回到床上盤膝坐好,輕聲問道:“
源力的控制力怎么訓練?”
一道赤色光芒從閻辰眉心處射出,李伯顯出了身形,靜靜的盤膝漂浮在半空中,神色嚴肅,聲音低沉的說道:“一個武修在催動體內源力之時,往往會有一部分源力毫無作用的消耗掉。你的體質現在已接近純陽之體了,而催動源力時會消耗掉更多無作用的源力。就像是那天你擊殺那名聚源中期武修時,一拳之力便消耗掉了近三分之一的源力,若是那些人真的一哄而上,最后你必定因源力耗盡而任人宰割。”
閻辰眉頭一皺,對于李伯所說的結果很是不喜,低聲道:“我若是動用源力過少又怎能擊殺那人?”
李伯搖了搖頭,說道:“你體內的源力雖然看上去與旁人無異,但你是用火靈氣凝練而成,每次將源力附著在武器還是拳頭上時都帶有灼燒之力。若是你將灼燒之力運用的恰當,也就不用動用過多的源力。”
“不懂。”閻辰眉頭緊皺,思索了片刻后搖了搖頭。
閻辰早就發現被自己的擊打的人或物的表面都會變得焦黑,如同焚燒過一般。他也清楚是自己體內源力所造成的,對于這種灼燒之力他也聽說過,只是并不了解李伯所說的無作用源力是指什么。
“這么說,你用了三成源力的一拳轟在那名聚源中期武修的胸口上,胸骨全部碎裂坍塌。”李伯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卻流露出一抹令閻辰心悸的寒戾,說道:“其實以你的身體強度,只需動用不到兩成的源力,一拳便可將那武修的胸口洞穿。你擊殺那武修的一拳,至少有一成多的源力是在無作用的情況下流失浪費掉了。”
閻辰搖著頭,他不認同李伯所說的話,語氣很是堅定的反駁道:“不可能,當他催動源力了,就算我用五成源力也不可能洞穿他的胸口。”
李伯淡淡一笑,不與閻辰爭論,而且問起了另一個問題,道:“你可以一拳將一面墻壁轟塌,但是你無法做到一拳洞穿一面墻壁。你可以一拳轟碎一塊豆腐,卻不能將豆腐洞穿。我說的對不對?”
閻辰看了眼李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墻壁沒試過,我不知道能不能一拳洞穿。但一拳洞穿豆腐,我想應該沒有人能做到。”
李伯緩緩的一笑,說道:“不是沒有人能做到,是很多人都不愿去做。真正做到的人,必定都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只有他們才會不舍得浪費一分源力,因為源力是他們的命。他們能用一分源力擊殺對手,絕對不會用兩分。省下一分源力,就能使他們多堅持戰斗一刻鐘,能多殺一個對手。”
閻辰似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后抬頭看向李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因為他們將源力控制的極為精準,將動用的源力全部都擊打在了對手身上?”
李伯點了點頭,說道:“是,他們將源力凝聚成一個點,一條線,對對手造成了最大的傷害。是用最節省源力的方法,是用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報的一種有力行為。”
“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報!”閻辰嘴中輕輕的咀嚼著這句話,雙眼越來越越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