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羅城外的官道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由遠而近,緩緩的走來。
他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步伐異常的穩重堅定,如一座山峰一般,有著一股無法撼動的味道。
不多時,他便來到了城門之下。
是一個少年,一襲黑衣,長發隨意束在腦后,懷中抱著一柄古樸,甚至可以說是老舊的長劍,與人的著裝一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少年長的頗為俊朗,只不過面色冷漠,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少年身上灰塵仆仆,顯然這一夜他都在趕路,但那冷漠的面容之上沒有一絲的疲倦之色。
城門之前,少年腳步微微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城門之上的‘天羅城’三個大字,面色沒有一絲的變化,雙臂微微用力,將懷中心愛的長劍抱的更緊了幾分,衣衫之上的灰塵以為他輕微的動作飄揚了一些。
少年目光一掃,看了眼城門處的兩個打著哈欠的守衛,眉頭不由得輕輕一皺,天羅城城門處何時有守衛了?
其中一個守衛上前幾步,擋住了正欲進城的少年,隨意的打量了一下少年,問道:“外地來的?”
少年面色沒有一絲的變化,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守衛聞言,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少年,說道:“既然不是外地來的,那就應該懂規矩了。”
少年眉頭一皺,看了一眼面前的守衛,隨后拿出了一塊銀子,遞給了守衛。
守衛見少年遞來的是銀子,卻是不由得笑了,說道:“你說自己不是外地來的,那你多久沒有回天羅城了?”
少年皺著眉頭看了眼守衛,惜字如金,說道:“半年。”
“半年,難怪不知天羅城的規矩。”守衛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后看向少年,問道:“你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紫云宗。”少年報出了宗門名號。
守衛眉頭不由得一皺,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沉聲問道:“可有身份玉牌?”
少年搖了搖頭,說道:“丟了。”
“丟了?”守衛眉頭緊皺,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身份玉牌,我也不能憑你說紫云宗弟子就相信。天羅城現在的規矩是不得攜帶兵器進城,你只能留下你的劍,離開天羅城或者是拿著身份玉牌再來領取。”
“我的劍從不離身。”少年面色愈發的冷漠,冷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守衛,目光如劍使得那守衛臉色一變,不禁后退三四步才站穩身子,額頭也出現了一層密集的冷汗。
少年并未為難這守衛,見他退開后便要進城。
然而那守衛面色難看的擋在了少年的面前,一臉為難之色。
“嗯?”少年再一次看向他,眼中殺機隱現,身上的衣衫無風而動,懷中所抱的普通長劍的劍柄也自行顫動了起來,有脫鞘而去的架勢。
守衛臉上僅有的一絲血色也瞬間消失了,連忙后退,雙手連連擺動,說道:“您別為難小的,小的也是職責所在,并不是故意刁難。”
他雖看不穿這少年的境界,但此時少年所展現出的氣勢顯示出他并不是表面上看到
的那么簡單。對于這樣的人,他一個小小的城門守衛是得罪不起的。自從天羅城出現這規矩之后,不知有多少守衛都因為扣押進城之人的兵器而丟了性命。
所以一見少年要發怒,這城門守衛才叫苦。
另一名守衛也跑了過來,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不用問也能猜到發生了什么事情,對著少年點頭哈腰,面露諂媚的笑容,說道:“這位少爺,您別難為我們這些小的了,外來之人不得帶兵器進城,這是天羅城兩大勢力與城主商定的,小的也就是照章辦事。您若是硬闖,壞了規矩對誰都不好。”
見少年臉色猛然一沉,這守衛連忙說道:“這位少爺別生氣,小的不是狐假虎威的威脅您。”
少年臉色好轉了一些,冷漠的問道:“兩大勢力?”
守衛一愣,反問道:“您沒聽說青陽宗被紫云宗和金劍門聯手鏟除了?”
少年眉頭一皺,旋即舒展開來,淡淡的看了一眼兩個低眉順眼的守衛,點了點頭,說道:“我是紫云宗弟子,身份玉牌丟失了。等會自當有人前來與你們解釋。”
話畢,少年抱著長劍便大步走進了天羅城,兩個守衛哭著連與阻攔,卻是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撲面襲來,迫的他二人連連后退五六步,最終跌倒在地。
兩個守衛面色為難的看著向城中走去的少年,知道少年未有傷人之心,不然以那外放出來的源力足以瞬間取了他二人的性命。
外放源力,化液境武修才能做到。
如此年輕便是化液境武修,極為罕見。
可二人職責在身,若是就這么讓少年進入了天羅城,那他二人也免不了要吃一頓鞭子。
不攔不行,攔也攔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守衛都看向了城中,滿眼的期盼之色,而且卻是看到期盼的金光。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皆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郁的喜色。
其中一人對走出幾步的少年喊道:“這位少爺……”
少年猛然頓住腳步,回身冷漠的看了一眼守衛,沉聲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若是在想阻攔,休要怪我出手。”
那守衛嚇的身子一哆嗦,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
“何人膽敢硬闖天羅城?”
遠處傳來一聲厲喝,將守衛的話打斷了,緊接著一個金色人影在房檐之上飛奔而來,轉眼間就落在了街道之上,擋住了少年的去路。
少年抬頭看去,眉頭一皺。
這人同樣一身黑衣,帶了一個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臉龐,但是那高聳的雙峰和盈盈一握的腰肢顯露出了她的性別。而且她之前的那一聲厲喝更像是嬌叱,聽聲音年紀并不是很大。手中拎著一條長鞭,在鞭柄上還鑲嵌著一些女兒家喜歡的彩色寶石。
黑衣面具人掃了一眼那兩個一臉苦澀的守衛,而后打量了一下少年,冷哼一聲,手中長鞭一甩,呵斥道:“膽敢硬闖天羅城,若是不給你一些教訓,這天下人還真不把天羅城放在眼中。”
話音未落,長鞭已經向著少年抽去。
少年原本還想解釋一句,既然青陽宗被紫
云宗和金劍門聯手鏟除了,那面前這面具女子不是金劍門弟子就是紫云宗弟子,沒有仇恨也就沒必要出手了,況且還是一女子,更是不能出手,不然會落下一個恃強凌弱之名。可是沒想到這金面女子竟然直接出手,脾氣如此暴戾,使得少年心中頓時火氣。
少年看著抽來的長鞭,冷哼一聲,單手抓著劍鞘放于左側腰胯旁,右手握住劍柄,卻是沒有出劍,而是邁著小碎步向著面具女子沖去,也不見他動作有多塊,腳步極為連貫,三丈多的距離不到兩息就掠過了。
面具女子一驚,沒想到對方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嬌叱一聲,手腕一抖,抽出去的長鞭在空中頓時一頓,隨后向著襲來的少年背部抽去。
少年若是出手傷她,也必定會被抽中,若是回身攔住長鞭,那她就可以趁機退后。
她算計的很好,可是低估了少年的速度。
少年腳步猛然一頓,回身,出劍,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順暢。
劍光一閃,抽來的長鞭頓時卷在了長劍之上。
少年手腕一翻,被長鞭卷著的長劍在空中順勢一帶,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光,輕輕的落在了面具女子白皙的脖頸之上。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金面女子的眼中盡是驚恐之色。這少年的速度太快了,能帶動長鞭卻是未斬斷長鞭,顯然對力量的掌控也已經到了細微之處,而且她自始自終都沒有感到少年身上有一絲的源力波動,要不就是少年只是淬體境,要不就是對手中的劍很有信心,根本就不需要用源力。
最為震驚的還是兩個守衛和圍觀的人們。他們都深知這面具女子的實力有多么恐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在一個照面就輸給了這個少年,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少年手中的長劍依然放在面具女子的脖頸處,與面具女子對視,面色冷漠的問道:“金劍門弟子皆用金劍,你用長鞭,可是紫云宗弟子?”
面具女子冷冷的看著少年,沉聲說道:“持劍硬闖天羅城,等待你的就是整個秦國的追殺。”
“整個秦國?”少年雙目一冷,喝問道:“紫云宗何時被秦國招安了?”
正在此時,人群外傳來爽朗的笑聲,只聽說道:“云兄外出半年,沒想到回來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害的我這么早就爬出被窩了。”
人群自行閃開,一身穿白衣,手持白紙扇,風流倜儻的青年緩步走了過來,一臉溫和的笑容。
“丁大公子?”少年看向來人,冷漠的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一些。
來人正是天羅城第一大紈绔,城主之子丁廣原。
少年目光一掃,見丁廣原身穿的白衫領口和袖口都是金邊,眉頭不由得一動,問道:“你成這天羅城的城主了?”
“上個月的事情,云兄自然不知。”丁廣原顯然不愿多提此時,隨口就敷衍過去,同時緩步來到少年的身旁,看了看家在面具女子脖上的長劍,笑著說道:“云兄,你本就不是嗜殺之人,這劍就收起來吧。你與這金姑娘有同門之誼,況且你還是她師兄,初次見面不給見面禮也就罷了,怎么還把劍架在她脖子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