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洛平川叫著曲橋又連帶著敲了敲門,示意他要進(jìn)去,洛平川輕推房門,第一眼并未看見曲橋的身影,他挪步向公主的床榻而去,見曲橋面色蒼白,身形消瘦,雙目緊閉,似乎是睡了過去,他坐到曲橋身邊,并沒有想要立刻叫醒他的意思,他想就這么安靜的等著,直到她醒來,他看著曲橋的眼睛,那長長的睫毛耷拉著,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認(rèn)不出了,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曲橋的眼睛有微微閃動,慢慢的睜開,見到守在身邊的洛平川,不由得眼淚掉了下來,她想要說什么,但剛一張開嘴,卻又不知如何說,此刻只覺得嘴角的裂痕撕扯的痛,洛平川見到曲橋醒來,也沒有露出半點(diǎn)笑容,儼然一副冰冷的臉,只是伸出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并企圖扶她起來坐著,曲橋努力著企圖坐得更直一些,洛平川為她撐起靠枕,全部動作曲橋都看在眼里,心里面既欣喜,卻在轉(zhuǎn)念間又閃過一絲落寞,洛平川端過桌子上的藥,親手喂她,看著曲橋喝了兩口,心里剛要覺得放心些,卻被一陣咳嗽將剛才喝下的藥全部吐了出來,洛平川放下藥碗,拿著毛巾為其擦拭嘴角的藥漬
“公主,你又是何苦呢”
曲橋苦澀一笑,眼淚再次不自覺的掉了下來“紅顏老舊無非是經(jīng)過,花容月貌又耐歲月如何”
“你又何嘗不是?”曲橋望著洛平川,而洛平川卻顯得有些閃躲
“公主,好好照顧自己,我可能不會回來了”
曲橋沒有意識到洛平川說的是即將要去南國,也許生死無話,希望她今后好好生活,她只是認(rèn)為直到這一刻 洛平川也沒有想過留下,哪怕是出于同情。
洛平川轉(zhuǎn)過身離開了房間,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曲橋心如死灰“我曾愛過,因你曾來過,之后我從未再愛,因你走過沒再來”也許是這個時候,曲橋更加堅定了,洛平川是她這輩子唯一愛的人,不會再有誰能住進(jìn)她的心里,直到死亡將她帶走,包括這度秒如年的相思
洛平川走出房間,看到蘭兒守在這里,便將藥遞給了她,沒說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雪池宮的康妃站在落梅窗前,思忖著什么出了神,一名宮女走過來叫了她兩聲,康妃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兒”康妃問
“康妃娘娘,太后那邊傳話來說后宮所有嬪妃,不論品級大小,于申時在慈壽宮等候”
“知道了”康妃似乎并沒有把宮女說的話放在心上,又自顧的沉浸在思索中
慈壽宮的后園庭里擺滿了金盞菊,石桌上有些許果盤,半封閉式的亭子,既保證了沒有那么冷,又能觀賞這皚皚白雪中的春色,幾個品級較低的妃子倒是先行來了,素黎等四人邊走邊揣測太后的此番召見到底用意何為,卻又顯得很怯懦,不敢大聲說什么,幾人找到位置坐了下來,接著商尚兒、諸子悅、楚憂、皇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接踵而至,相互見禮之后落座,唯獨(dú)楚憂對皇后行禮的時候,皇后并沒有看她一眼,甚至沒有叫她起身,徑直走到皇后的座位上,楚憂自行起身,心里一陣打鼓,不知皇后知道了些什么,忐忑的坐到位置上,此刻太后到來,所有的妃嬪都站了起來以示對太后的尊重,太后四下掃視了一遍,不見康妃的蹤影,心里有一點(diǎn)生氣,但此刻好像找不到地方發(fā)火,于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都坐下吧”太后看了一眼來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接著道“我就長話短說吧”她說著長舒了一口氣“如今國難當(dāng)頭,大敵當(dāng)前,哀家希望你們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怎么能為國家出一份力的事情上,針對于最近宮中流傳的一系列謠言,你們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要跟風(fēng)散播,這不僅有損國威,也不是作為一個妃子該討論的事,另外對于傳播這些謠言的人,一旦被查出,哀家絕不姑息,希望你們能夠好自為之”
此刻云衣站出來對著太后道“太后娘娘教誨的是,可是這...康妃娘娘好像不在呢”
“哦,是嗎”太后假裝才發(fā)現(xiàn)的樣子
云衣見狀,繼續(xù)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康妃娘娘現(xiàn)在可是不一樣了,還要跟皇上一同出使南國,應(yīng)該很忙吧”
太后冷笑了一聲,從位置上走了下來,緩步走到云衣跟前,臉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一巴掌幗在云衣的臉上,背過身道“看來你還是沒聽懂哀家剛才說的話,這一巴掌就當(dāng)給你一個教訓(xùn),下去好好想想是為什么,下次再見的時候,你再告訴哀家”
云衣被這一巴掌呼得楞在原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其他人也被太后的這一舉動嚇得冒冷汗,唯獨(dú)皇后一副冷漠的樣子,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今天就這樣,都退下吧”太后說著,突然覺得有些累
云衣與素黎、區(qū)囡人一同離去,都在安慰著云衣,而區(qū)囡人跟素黎不同,她雖然安慰云衣,但內(nèi)心卻暗自慶幸著,此刻商尚兒追上來,跟三人打招呼,云衣看見商尚兒的時候仿佛看見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拉著商尚兒就問“娘娘,太后是什么意思啊”
商尚兒沒有急著回答云衣的話,她看了看素黎和區(qū)囡人說“你們不知道?”商尚兒質(zhì)疑道
素黎不知怎么回事,一臉茫然的看著商尚兒道“娘娘,你知道?”
商尚兒看到素黎的樣子,便不再多問,轉(zhuǎn)而將視線放在區(qū)囡人的身上,只見區(qū)囡人被商尚兒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她含糊其辭道“對呀,娘娘,太后是什么意思啊”
看見區(qū)囡人閃躲的額眼神,商尚兒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卻沒有想要拆穿,她轉(zhuǎn)過頭對云衣說“這樣吧,有時間到遙月宮來,本宮好好的跟你說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商尚兒說著就要走,區(qū)囡人突然有些隱憂,她并不確定商尚兒會說什么“云衣、素黎你們先回去”
見素黎兩人離去,區(qū)囡人追尋商尚兒的腳步而去“娘娘,請留步
商尚兒聞聲轉(zhuǎn)過頭見區(qū)囡人追了上來“妹妹,有事?”
“娘娘,您覺得這云衣和素黎可能成事兒?”
“妹妹何出此言”
“恕妹妹無禮,娘娘是明白人,就云衣這莽撞的個性,素黎又與世無爭,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在這后宮生存都成困難,哪里能成為娘娘的左膀右臂呢”
“依你之見,該當(dāng)如何”
“娘娘心善,這提點(diǎn)也得看是誰,否則這最后反被拌一腳可就冤枉了”
“妹妹天資聰慧,可有時候是不是疑慮太重了?照目前這形式,我看也沒有誰還有這閑工夫斗來斗去了,更何況你我這等品級,要說這后宮的天下,且不說還有太后,就皇后,康妃這兩個人就已經(jīng)能只手遮天了,哪里還輪的上我們啊,妹妹放心,姐姐心里有數(shù)”商尚兒說到這里特意握了一下區(qū)囡人的手,似乎在給她吃定心丸,便笑著走了
區(qū)囡人知道商尚兒依舊會給云衣提點(diǎn),但不會說什么其他的事情,而對于商尚兒的看法她并不以為然,也許是商尚兒假裝肚量的把戲
翌日,大雪肆虐,南國太子行宮準(zhǔn)備啟程回去,并未打算向古域國君辭行,釋離岸修書一封交于守衛(wèi),并自行離開行宮
申契骨手中握著南國太子的信箋,召見墨狼及洛平川進(jìn)宮商討出使南國之事宜,神情顯得有些焦灼,他坐在大殿之上等待洛平川及墨狼的到來
“皇上,不知這么著急召見微臣前來所為何事?”墨狼見禮道
“墨狼大人可知道這南國太子已經(jīng)離開古域了?”
“微臣知曉”
“這里有一封南國太子臨行前的一封修書”正當(dāng)申契骨要說正文的時候,洛平川也到了
“平川來得正好,不必行禮了”申契骨說著拿著南國太子的信箋走到他們面前,繼續(xù)道“南國太子的意思是由康妃代替古域君上出使南國,朕不用去了”
申契骨剛一把花說完,三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似乎比之前的情況更為難做
“皇上看起來并不高興?”墨狼問
“康妃貴為我古域的皇妃,去南國恐有不妥吧,朕擔(dān)心...”申契骨沒有說下去,洛平川看出了他的意圖,因為此刻他想的跟申契骨一樣
“墨狼大人怎么看這件事?”申契骨問
“皇上,請恕微臣直言,康妃雖是我古域的皇妃,但畢竟是女流之輩,對朝綱之事一無所知,怎么能代替皇上,代表我古域行兩國交好之誼,微臣擔(dān)心康妃娘娘應(yīng)付不來,反倒傷了兩國和氣”
“墨狼大人所說并無道理,但南國太子執(zhí)意如此,可如何是好”相比之下,申契骨更為焦慮此事,他顯得有些苦惱
“南國太子打定主意要康妃娘娘前往南國,那么這件事就沒有了回旋的余地,相比要皇上去南國似乎更為穩(wěn)妥,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墨狼想了想,雖然極不情愿,但他清楚沒有更好的辦法
“洛統(tǒng)領(lǐng),此次南國之行,必定險象環(huán)生,定要加倍小心”墨狼對洛平川叮囑道“另外,我將暗中派一對人馬潛入南國,由你全權(quán)指揮,秘密打探南國的動向,而我在邊關(guān)做好布防,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萬不得已的時候,將迎戰(zhàn)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