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么”
“弒父篡位是死罪,為什么大皇子只是被廢太子之位,還另封成王?因為是南國國君的欲加之罪”
“你胡說什么”釋離岸有些情急,氣急敗壞的模樣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國君知道皇后持先皇特詔,可隨時廢帝,國君不滿自己的皇位被皇后威脅,于是杜撰了一起成王弒父篡位的戲,想以此來削減皇后在大臣中的威信,因為只有朝中所有的大臣聯名上書廢后,先皇的遺詔才會作廢,但沒想到這件事情被你無意中知道了,若此事你告知皇后,那么當今皇上即刻被廢,大皇子沉冤得雪,復得太子之位,你仍舊只是你的九皇子,但最后為什么你是太子,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說我要是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訴皇后,會怎樣呢”康妃看著釋離岸問
“你威脅我”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康妃突然站起來眼神堅定,言辭確切
“你為什么能知道這么多”太子的口吻突然軟了許多
“你也說過了,我的母后是枚鳶王后”
“我明白了”釋離岸恍然大悟,想了想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要你承諾有生之年永不犯我古域一寸土地”
“信口開河,憑我南國的實力,兩個古域都不是對手,就憑你剛才那番話想我放棄征討古域的想法,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釋離岸有些嘲諷的意思
“看來太子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
“我看是你們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吧,既然來到了這里,你認為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釋離岸話音剛落,康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從釋離岸的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刀架在釋離岸的脖子上“我們走不出這個營地,太子也走不出去”
釋離岸著實被康妃的這一舉動嚇到了,但畢竟久經沙場,瞬間就恢復了神態,只是驚異于一個女子竟有這般膽識“讓我退兵,我有什么好處”
“我保你榮登大寶,你許我相安無事”
“要我怎么做”
“立字為據”
康妃態度強硬,釋離岸心思縝密,想到康妃的條件,也并無不妥,對他也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反倒這次算是送羊入虎口了,如果當初直接攻打古域,也許還省事兒了,釋離岸縱有千般不情愿,但已騎虎難下“行,我答應你的要求”
康妃將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坐回到位置上,釋離岸命人帶上筆墨,并開始起草文書,不一會兒釋離岸便把書寫好的文書交于康妃,康妃看過道“我相信太子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你應我這個要求,我也會遵守我的承諾”說著給洛平川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離開,兩人起身準備離去
“康妃娘娘,你就不怕我登上皇位之后言而無信?”釋離岸站起身對已經走到帳篷門口的雪浸說
康妃停住腳,側過身道“太子殿下一定會信守諾言的”說著康妃便走出了帳篷,和洛平川各自上了馬,出了軍營
古域邊關風雪依舊,但比起古域城內的大雪,這里的雪似乎溫柔了許多,而守在帳中等待南國那邊消息的墨狼顯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灼萬分,比起以往的任何一場戰爭,他都要擔心,在他心里,從來沒有期望康妃能解決這件事情,只是希望康妃不要把這件事情變得更糟就是萬幸,正當墨狼在帳中來回踱步的時候,一名侍衛進來匯報說南國駐扎在城外的士兵撤退了,墨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士兵搞錯了,并再次讓士兵復述一遍,聽完士兵的復述,墨狼仍舊不放心,沖出營帳,騎上一匹馬向南國軍隊撤退的方向而去,站在高地上的墨狼看見一望無際的原野上蒼茫碧綠,不由得舒展了多日來的愁眉,他突然想起遠在南國的康妃,不由得有一絲疑惑,難道南國退兵跟她有關,墨狼雖然顯得極度難以置信,也不愿承認,但心里莫名的對康妃有一些說不明的敬意
南國退兵的消息傳至古域都城,這讓申契骨連日來飽受相思之苦又七上八下的心終究定下來了,連續半個多月的日子,申契骨也變得削行骨立,滿眼的倦怠和憔悴的臉,在欣喜之余,終于能安心得睡上一覺了,他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吃力,海公公見此情形遂侍候申契骨休息,并叫來伊樓診癥
“皇上多日廢寢忘食,又心思沉重,加之受了風寒,這...”伊樓大人有些露怯
海公公見狀,看了看躺在龍床上的申契骨,叫伊樓大人到一邊說話“皇上的情況怎么樣”
“皇上這是積勞成疾了,下官也不好說,這皇上醒來以后,精神狀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了”伊樓大人面露難色
海公公沒有再問,只是讓伊樓大人先下去,海公公一人守在皇上面前,等待他醒來
經過兩日的快馬加鞭,洛平川與康妃先行回到了古域,而此時的申契骨也已經醒來,他一聽說康妃回來了,便顧不得太醫的囑咐,讓侍女為其更衣,匆匆跑到宮門前等候康妃的到來,此刻雪越下越大,天漸漸的暗了下來,寒風肆虐的吹來,海公公為申契骨撐著傘,也不勸他,因為他知道此刻說什么申契骨都聽不進去,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等在風雪中,旁邊的梅花在風的鼓動下蹁躚飛舞,繞過一座座宮墻,散落在他們面前,又飄落在厚厚的積雪上,點綴得白雪分外好看
眼見將要踏入古域皇宮的大門,洛平川勒住了馬的韁繩,雪浸疑惑的跟著也讓馬停了下來“怎么了”
洛平川看著雪浸有一刻出神,他知道眼前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需要他保護的柔弱女子了,每當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永遠不能給她心愛之人想要的一切,更何況她根本就不記得他,這一刻便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突然覺得很不舍“那里面不屬于我,我該回去了”
“回哪里去?”雪浸的語調顯得很平和,就像隨口問問那樣
“屬于我的地方”洛平川答
“皇上和公主知道嗎”
“不知道”
“還是去跟公主道個別吧”雪浸淡淡的說,像是對一個普通朋友一樣的建議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申契骨出現在他們面前,見到雪浸的那一刻,申契骨幾乎快要流出淚來,雪浸從馬背上下來,正驚訝于申契骨為何會到這兒時,申契骨走上前一把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良久都不愿松開,洛平川依舊在馬背上,飄落的雪花落在頭發上化成了水珠,雪浸覺得申契骨抱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才覺得有些不對,申契骨幾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洛平川見狀便下馬與海公公一道扶起申契骨回了皇宮
伊樓大人再次被宣進皇上的寢宮,雪浸等一行人守在外面等候
“皇上怎么了”雪浸問
“回康妃娘娘,自娘娘離開皇宮之日起,皇上每日都會去城外茶肆里等待娘娘的消息,無論風雪多大都不離開,直到暮色時分,因為擔心娘娘,皇上總是忘記用膳,又因為兩國戰事膠著,皇上積勞成疾,伊樓大人說皇上就算好起來,也恢復不到之前的精神狀態了”
聽了海公公的話,雪浸心里不知為何十分難過,她總覺得欠了申契骨許多,這時伊樓大人打開皇上寢宮的門“娘娘,皇上...”沒等到伊樓把話說完,雪浸便沖了進去,伊樓見狀順勢退了出來,雪浸走到皇上的身邊,只聽見昏迷中的申契骨在叫著自己的名字,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雪浸從旁邊的盆里拿出一塊毛巾替申契骨擦額頭上的汗,卻被申契骨一把抓住了手
“雪浸,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被申契骨抓著的手,雪浸也不動了,她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病入膏肓還想著自己的男子,不由得有一絲動容“皇上,我不走了,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洛平川見到伊樓大人便湊上前問到“皇上沒事吧”
“沒有太大的事情,只是以后要小心調理”伊樓大人似乎有所隱瞞,他害怕海公公與洛大人再問下去,便匆匆退下了
風雪漸漸隱去,夜幕昏沉,皇宮內外皆華燈初上,洛平川靜靜的候在寢宮外,等待著申契骨的召見,他怕皇上再有什么事,雪浸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是夜,雪浸一直守在申契骨身邊,時不時摸摸皇上的額頭,看是不是還在發燙,終于等到身體不再那么燙了,雪浸將手放在申契骨的手上,卻突然覺得異常的冰涼,雪浸試圖叫醒他,卻只見申契骨冷得發抖的身體,雪浸讓宮里的爐火更旺了些,又加了一床被褥,似乎仍舊不起作用,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她站在申契骨的床前,一層層褪去外衣,直至一絲不掛,她躺到申契骨的身邊,心里有一絲驚慌,卻還是慢慢的靠了過去,雪浸將自己的臉貼在申契骨的臉龐,側過身子抱著申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