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微茫,宮女及侍衛(wèi)早已是忙得熱火朝天,大殿內(nèi)縈繞著淡淡梅香,兩行碧珠琉璃的高閣,絲綢鋪設(shè)的桌布,豪華極致,桌上的金樽玉匙,色澤純凈透亮,中間約有十米寬的場地由大殿門前延展到大殿的龍椅前,精雕細(xì)琢的龍戲珠圖紋,加上嬌艷動人的牡丹刺繡式朱色地毯,大殿的每一處無不散發(fā)著皇族的威嚴(yán)與華麗,漸漸聞殿外聲響漸近,太后、貴妃等一行皇親國戚,及丞相一行朝廷高官陸續(xù)前來
“丞相大人,來得可真是早啊”一看似年邁的大人對丞相道
“太傅大人也很早啊”離漢葛對道
“老夫跟丞相可不一樣,不早點不行啊”
“太傅大人這是何意”離漢葛不解道
“老夫上了年紀(jì),行動不便,所以啊,得早點走,不然就趕不上時候了,況且這俗話說得好,人到暮年、不過膝下承歡,兒孫滿堂,然老夫孑然一身,又缺了這依靠,此生具休矣”
“太傅大人話里有話啊”丞相停下腳步道
“丞相大人多慮了,不過老夫有句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太傅大人不妨直說”
“既然如此,老夫有句話想提醒丞相大人,這子孫自有子孫福,勞心者必不壽亦不親啊,哈哈...”太傅大人說著便大笑著向前走去
而這話卻使丞相聽后大為不快,總感覺太傅大人知道點什么
就在眾大臣及王公皇親都陸續(xù)到達之時,曲橋在不經(jīng)意抬眼間發(fā)現(xiàn)洛平川就走在前面數(shù)十步之處,蘭兒見狀興奮道“公主,洛大人...”說著便指著洛平川在的方向,曲橋臉色一沉,刻意回避道“蘭兒,注意點”說著四下望了望,以示讓蘭兒注意言行,免招人非議,蘭兒知道曲橋的意思便低頭不再多話,只是對公主這冷淡的態(tài)度有些不解
就在此刻,便見康妃一行人從側(cè)面而來,與洛平川想向遇上,再見到此種情景的曲橋心里特別不是滋味,眼睛里閃過一絲妒忌的光,大步走了上去
“洛大人...”康妃走近道
“微臣見過康妃娘娘”
“不必多禮...”
“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回娘娘,一切順利”
“安排在什么時候離開”
“就在大選開始的時候”
“這樣也好,那個時候是最安全的”雪浸道
“康妃娘娘、洛大人,真巧”曲橋走上前,假裝無意間遇上的樣子道,而康妃只是含笑淡淡的點了點頭
“下官參見公主”洛平川將頭低得死死的,很是客氣的參拜,讓曲橋心里難過萬分,她知道這是洛平川躲避自己的方式
“你...”曲橋想說什么,但突然想起康妃娘娘還在,就克制了心里的怒火,道“免禮”說完就轉(zhuǎn)身徑直走了
曲橋這別于平日的冷漠倒是讓雪浸覺得很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洛平川抬起頭對雪浸道“娘娘,請”,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去
來到大殿,兩邊的桌子旁皆坐滿了朝中大員及王公皇親,康妃娘娘見二皇子也列席了,居最前排,靠近皇上的位置,而坐在皇上左邊的是貴妃娘娘,雪浸掃了一眼,大殿上的位置可謂是門道頗多,從大臣的座次便能知道哪些大臣位高權(quán)重,哪些又是充當(dāng)人次的,以兩旁向后還有一列,便是秀女的位置,眾大臣見雪浸到來,一部分大臣便也站了起來向雪浸行參拜之禮,可唯獨太傅大人、離丞相及其他幾位手握京畿兵權(quán)的重臣有些不把雪浸放在眼里,仍舊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將頭扭向別處,或是兩位大臣間相互交頭接耳,裝作沒看見
“公主,他們....”小蝶忿忿不平的樣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雪浸攔下小蝶,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朝皇上右邊的位置走了去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兩個聲音一前一后接連響起,之后便見太后和皇上一同入到大殿上來,各位大臣及王公貴族紛紛站了起來,齊聲道“臣等參見皇上、太后娘娘”迎著所有人的目光,皇上攙著太后走到了大殿之上的最高位置坐了下來,其間一直望著雪浸,笑意深情
“平身吧”坐定的申契骨威嚴(yán)的樣子道
“謝皇上”話音落,所有人便各自坐了下來,將視線齊齊投向申契骨,申契骨則將視線移向海公公,點了點頭,海公公看明白了申契骨的意思,行過禮道“諾”而后轉(zhuǎn)過身道“新古域三年,秀女大選正式開始”
話音落,便見清一色著裝白色薄羽的十二位秀女依次出場來,頭微含胸,站成兩排,這時音樂起,場上漸漸云霧繚繞,十二名秀女跟著這音樂將事先編排好的舞步走了起來,眾秀女起袖圍成兩個小圈,里面一圈六人,外面一圈六人,錯落成隊,此刻音樂聲落,就在眾人好奇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的時候,音樂聲再次響起,十二名秀女便像荷花盛開一樣向后翻下身來,里面一層高過外面一層,中間便現(xiàn)以為身著黃色錦緞的女子,一手托著另一只手,蘭花指式食指靠在眉心與鼻尖上,恰到好處的用衣袖上的薄紗遮住半邊容顏,這時大殿上過半數(shù)之人皆為之驚嘆,太后更是贊許有加道“好一個欲遮還羞的俏皮女子,有些意思”
楚憂將手臂慢慢放下,其他陪襯的十二名秀女散了開去,列成兩行,只是安靜的半跪在地上,就只見楚憂一人在中間由慢及快的旋轉(zhuǎn),時而輕盈曼妙,時而嬌俏含羞,此刻,所有秀女站起身來面向楚憂圍城一圈,霎時間向后壓下身子,舞起白色紗衣,楚憂在中間以出場的方式結(jié)束了舞蹈,她們就像一朵白蓮花,中間一點鮮麗的黃色
“好,今年的舞蹈編排得非常有意思,人也美,很好”太后盛贊道,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著太后的贊許聲傳來,秀女們皆有序的排成了兩列,楚憂站著中間,齊聲道“皇上萬歲,太后千歲”
“平身吧”申契骨不茍言笑道
“中間那個女子”說到這里,太后刻意停頓了一下,何尚宮及楚憂暗自心里一笑,不料太后道“她右邊的那個女子叫什么名字?”
太后話音剛落,何尚宮、楚憂、及諸子悅皆一驚,諸子悅一開始沒想到太后所指的人會是自己,在愣了半響后,被旁邊的大臣呵斥道“大膽,還不回太后的話”
諸子悅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惶恐之至道“請?zhí)笏∽铮驹撍馈?
“無妨,你叫什么名字”太后出奇的好氣道,這讓很多大臣及何尚宮不解
“回太后的話,奴婢名叫諸子悅”諸子悅誠惶誠恐的樣子道
“諸子悅...不錯,名字取得很好,請問家父是何人”
“奴婢家父乃諸子稗汀”
“原來是諸子稗汀大人的千金,長得真不錯”
“皇上認(rèn)為如何”太后轉(zhuǎn)過頭看著申契骨道
“母后做主便是”申契骨隨意答道,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太后知道問不出什么結(jié)果,遂轉(zhuǎn)過臉道“既然如此,哀家就做主了,諸子悅以后你便是長襄宮的主人了,希望你以后好好伺候皇上,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
“謝太后娘娘恩典”諸子悅此刻還仿佛跟做夢一樣
“好了,入座吧”太后道
“右起第四名女子站到前面來”太后道
“商尚兒....”何尚宮在席上對著她輕聲叫到,提示著她,商尚兒幾乎是神色緊張,緊張到有些呆滯,站在哪里低著頭,一動不動的,被何尚宮點醒回過神,慌忙站出來道“奴婢商尚兒參見太后娘娘”
“免禮吧”
“你其實很緊張,但表現(xiàn)得很從容,皇上身邊就缺你這樣的女子,以后你就移居遙月宮,尊享妃嬪的待遇,安守本分”
“諾,太后娘娘”
“退下吧”
“左起正數(shù)第二名、第六名、右起第六名站到前面來”
“奴婢見過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不必多禮,以后你們當(dāng)以貴人出入皇宮,分別居蘭溪苑、比庭苑、熙竹苑,以后身份不一樣了,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相信你們都清楚,入座吧”
“謝太后娘娘”
“好了,大選封賞就到此為止吧,你們?nèi)客讼隆?
太后此話一出,讓本就心里忿忿不平的楚憂更是大吃一驚,而坐在一旁的何尚宮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楚憂,很是不解
楚憂則在見所有落選的秀女退了下去后,亦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在轉(zhuǎn)過身的瞬間,突然將臉色一沉
“命御膳房準(zhǔn)備上菜吧”太后轉(zhuǎn)過頭對海公公道
之后便見四行宮女,左右兩邊各兩行,每行十人,端著銀盤走了進來,當(dāng)所有宮女在對應(yīng)的桌子前站定后,便一起將銀盤放在了桌上,前前后后,進進出出用了半個時辰,終于菜上齊了
“開宴”海公公道
“皇上、太后、貴妃娘娘請...”眾大臣道
大臣說完,所有人都起了筷來,而此時和貴妃看了一眼眼前這十幾道精致的菜肴,卻顯得有些反胃,將剛提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太后不經(jīng)意看見和貴妃沒有胃口的樣子,不解道“和貴妃這是怎么了”
離歌慌忙回道“臣妾可能是受了點風(fēng)寒,沒什么胃口,承蒙太后掛念,臣妾受寵若驚”
太后見離歌如是說,神色恢復(fù)以往的冷漠,淡淡道“原來如此,你看需不需要先回宮休息休息”
“臣妾不礙事”要是按照以往,離歌肯定是能借故不出席這種場合就會離開,但這次太后給自己找個理由離開,自己卻不愿意走了,她說完看了看申契骨,她許是想知道皇上在聽到自己身子不舒服的時候,會有何反應(yīng),卻不曾想申契骨只是淡淡的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