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楚憂想了想何尚宮的話,甚是贊同,但忽而又有一絲擔憂道“難道本宮什么都不做嗎”
“娘娘什么都不用做,做多了反而引人懷疑”
“也好,接下來一段時間本宮會不在宮里,如果發生什么事,何尚宮處理了便是”
“娘娘是要去哪里?”何尚宮好奇的問到
“你是不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本宮去哪里需要向你請示?”楚憂不滿道
“奴才不敢”
“下去吧”楚憂斜了一眼何尚宮
‘厺笑你到底在哪里?’楚憂想到,不禁心里油然而生一種害怕
申契骨從傳信的侍衛口中得知厺笑身負重傷,于城外一處驛站休養,便暗中差人安排其微服出宮,前往驛站,除了看望厺笑傷勢,最重要的是想要知道雪浸的去向,申契骨快馬加鞭的趕到驛站,厺笑的隨行心腹將申契骨帶到驛站的一處房間,見厺笑躺在床上,上半身傷痕無數,申契骨懷著幾分歉疚走到厺笑身邊,厺笑見皇上到來,欲起身行禮,但被申契骨阻止道“不用行禮,你怎么樣”
“微臣沒什么事,多謝皇上關心”
“為什么會傷成這樣,以你的武功不可能對付不了那么幾個侍衛”皇上不解的問
“皇上,微臣懷疑宮中有人早有預謀要除掉康妃娘娘”
申契骨想了想道“以你之見,最有可能是誰”
“微臣不好說”厺笑猶豫了,雖然楚憂如此對自己,但厺笑仍舊沒辦法想楚憂對他那般對楚憂,或許感情就是這么不公平,厺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算了,不說這么多,好好養傷”說著,起身欲離開驛站,但站起身的瞬間,還是想要問問雪浸的下落,厺笑看出了皇上的心思,便在申契骨轉身的時候,對他說道“皇上,康妃娘娘很安全”厺笑有些欲說還休,不知道是否當講,申契骨覺得厺笑的話只說了一半,他看著厺笑道“你的話沒說完”
“洛大人護送康妃娘娘出城了”
“哦,沒錯,是朕讓洛統領保護康妃安全的”申契骨先是一愣,但很快,隨即反應過來,對厺笑說,申契骨轉身走出了驛站,心情十分沉重,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不舒服,而厺笑卻突然之間釋懷了些,許是知道皇上有意的安排,不是他想的那般,否則皇上會很尷尬,而他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情況,只是忽而又陷入了低沉的情緒之中“真的是你做的嗎”他想這樣親口的問問楚憂
不覺傷口隱隱作痛,厺笑一皺眉,轉過臉,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洛平川與雪浸去到城外,那里花香四溢,密林草茂,還有常年奔流的小溪,雪浸并不知道這就是她與洛平川最初相識的地方,而此刻她的腦子里滿是血淋淋的廝殺和躺在墳墓中的小蝶,她的記憶僅限于小蝶是她最親近的人,雪浸顯得異常冷靜,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流一滴淚,慢慢的將泥土推了下去,直到看不見小蝶的臉,堆成小土堆,洛平川站在一旁見雪浸親手為小蝶立上碑,用她自己的血為小蝶寫上‘小蝶之墓’四個字,他雖然想要為她做這一切,但他知道雪浸不會想他來做這些事,他只得默默的看著,靜靜心疼
申契骨從驛站走出,失魂落魄的樣子在街上游蕩,他不清楚自己該去到哪里,耳邊儼然回蕩著厺笑說的那句話,或許是自己一開始就有所懷疑,才讓此時此刻的自己毫不猶豫的相信,他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那個酒樓,還是原來的位置,一個人望著窗外的遠方,此刻的心情凌亂而迷惘
時光靜靜的走,一如海公公所料,他來到酒樓,看到皇上已經是酩酊大醉,桌上放著好幾個開封的酒壇,申契骨就趴在桌子上,半醉半醒的睡了過去,海公公見狀,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卻更多的是無奈
楚憂回到長友軍郡,站在繁華的鬧市街頭,忽然有些傷感,曾幾何時,長友郡也是如此繁華,可是至楚府被滿門抄斬以后,長友郡幾乎尋同冷宮,門可落雀,即便是那樣,在楚憂看來,那將是警示所有長友郡人的畫面,如今的繁華形同于掌摑了楚憂的臉,恐怕幾年前的楚府滅門案也無人再提起
楚憂一個人走到楚府的大門前,一片斷壁殘垣,泛白老舊的牌匾上面的楚府兩個大字早已褪去了色彩,如果不仔細看,一定認不出那兩個字,大門上的封條也是字跡斑駁,有被撕下過的痕跡,楚憂推門走了進去,此刻的她毫無顧忌,也許是她知道當今的人都很健忘,就像再次繁華的長友郡一般,誰還記得或是關心那件事,她走了進去,看到的卻是雜草叢生的院子,還有郁郁蔥蔥的樹木,記憶里的那些花草是有形狀的,不如這般茂密
楚憂沿著小徑一路走,一路看,不覺走到了一個亭子邊,亭子旁邊有一個湖,但此刻那個湖已經沒有了,看得見的只是那干裂的湖底泥,亭子也顯得破舊,她坐了下來,不禁眼淚流了下來,她低下頭去,突然一只包扎過的手伸了過來,遞給她一張絲帕,她詫異的抬起眼,看到傷痕累累的厺笑,臉上和嘴角還有傷痕,他看起來是那么嚴肅,楚憂站起身,早已顧不得厺笑遞給她的絲帕,問“你去哪里了”楚憂帶有一絲責怪的口吻
厺笑收回了手,看著楚憂道“你應該要問的是,你為什么還活著”
楚憂皺了皺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楚憂看著厺笑,眼神顯得很無辜
厺笑冷笑了一聲“你別演了,天牢外埋伏著那么多侍衛,每一個都想至我于死地,你別跟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為什么會知道”楚憂看著厺笑道,厺笑不語,楚憂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道“你懷疑我?”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告訴我”楚憂質問道
厺笑說不上來,楚憂見厺笑回答不上來,繼續道“既然你認定是我做的,那你殺了我吧”說著楚憂握著厺笑拿著劍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厺笑慌亂中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她并不確信就是楚憂指使,他只是想要楚憂親口告訴他不是她做的
“怎么,你不敢嗎”楚憂看著厺笑的眼睛問
厺笑一把收回了劍,背過身走了去
“你還是不相信我?”楚憂對著厺笑的背影問
厺笑停了腳步。依舊背對著楚憂“就算是你做的,我也會選擇原諒”說完厺笑徑直走了
楚憂看著厺笑的背影,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了起來,她想起對侍衛首領說的話“除了厺大人,其他人格殺勿論”
“如果厺大人阻攔小人做事呢”侍衛首領問
“你顧慮的情況不會發生”
“如果出現了,小人該怎么處理”
“大局為重”楚憂想了想道
她的思緒飄了回來,望著厺笑遠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你會怎么理解大局為重這四個字呢,或者,你教我怎么理解侍衛想要至你與死地,還是你直接告訴我,你根本就是改變主意不想幫我除掉康妃了”
喝醉后的申契骨被海公公帶回到宮里,躺在龍床上的申契骨看似漸漸醒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覺頭有些痛,四下環視了一番,才想起昨天在酒樓的事
“來人”
“皇上,你醒了”海公公關心道
“現在什么時候了”
“快午時了”
“睡了這么久?”申契骨不敢相信的問了問,卻并沒有想要海公公回答的意思
他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到了什么,對海公公道“最近皇后怎么樣”
“回皇上,皇后娘娘近來深居簡出,還開始吃齋念佛了”
“哦,是嗎?”申契骨顯得很疑惑
“天牢外發生的血案,宮中的人都知道了吧”申契骨問
“人盡皆知”海公公回到
“很好,散布出去說朕要徹查此案,要說的朕非常的重視,明白嗎”
“奴才明白”
“好,去辦吧”
海公公退了下去,申契骨想了想道“是時候去看看皇后了”
“皇后娘娘,皇上到了”香兒著急著跑到內堂通報,皇后仍舊跪在佛像前,嘴里還不停的念著什么,話音剛落,申契骨已經走到了門口
“參見皇上”香兒行禮問候
“你下去”申契骨道
申契骨看了看環境,果然是古佛青燈,連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皇后亦是一身素裝,聽得皇上的聲音,皇后才停下念經,起身行禮
“皇后好興致啊,什么時候虔誠禮佛了,朕不知道?”申契骨故意挖苦道
“皇上政務繁忙,豈會有時間關心臣妾的事”皇后不慌不忙的回到
申契骨顯得有些不滿,道“天牢外發生的血案,皇后你聽說了吧,朕知道你才經歷了喪子之痛,才一再容忍你提出的諸多要求,甚至你要處死康妃,朕也答應了,沒想到你這么迫不及待的要除掉她,皇后你是不是應該給朕一個解釋呢”
皇后抬起眼,看著皇上,心里只覺這個說辭實在荒謬,她無奈的笑了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沒什么要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