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玄見方淺晴不退反進,不由大驚,忙往嘴里丟了一顆藥丸,沖方淺晴喝道:“晴兒,別過來,煙霧有毒。”
若曦見洛玄居然不懼自己的毒煙,冰冷的眼眸中不由掠過一絲詫異。
若曦最厲害的不是她的匕,也不是白綾,而是她的毒物!她自小就被賀蘭翼送到了南越邊陲之地,由神秘的五毒教收留,淬煉了一身神出鬼沒的毒功。
她這毒煙無色無味,混于火焰之中,殊難現。想不到卻被洛玄識破,并告誡大家閉上口鼻。要不讓花允烈等人早就被放倒了。
現在毒煙濃烈,尋常習武之人聞上一點,便命喪九幽。花允烈等人也只能閉口鼻,運功抗衡,不敢吸入半點。
洛玄心里也暗暗叫苦,剛才丟入口中的藥丸,是他師傅精心研制的玉神丸,可解百毒。可是對這毒煙,效果卻不是很好,洛玄已經開始頭暈目眩了,如果再繼續下去,絕對會被對方看出破綻。
方淺晴聞言收住了腳步,她只會纖云步,如果上去的話,只會給大家添麻煩。于是在邊上叫著:“不必和她死斗,我們先離開這里。”
由于毒煙侵襲,大家的功力大打折扣,所以才會處在下風。他們也知道今天時機不對,花允翊和賀蘭千雪已經遠走,沒必要和這個恐怖的女子繼續纏斗下去。
四人心意合一,劍光霍霍逼住若曦,慢慢朝地道口退去。
若曦手中一緊。白綾漫天飛舞,裹著四周的火焰,烈烈作響。“轟”的一聲,白綾擊在了地道口,濺起了一陣土屑。而五人已經遁入了地道中。
若曦冷冷地看著下方,不再追趕,雙袖一拂,火焰向兩旁退去,白色地身影眨眼消失在了火海中。
五人在地道中急遁,好不容易到了洞口,除了方淺晴,其他人都大口地嘔吐起來……,。
“好厲害的毒功。幾乎被她一鍋端了。”歐陽哲心有余悸地說道。
洛玄臉色蒼白,身子忽然朝一邊倒下。
“小玄子,你怎么了?”方淺晴站在他身邊,忙伸手扶住了他。
“沒事,我吸入了幾口毒煙,調息一下就好了。”洛玄向后靠著方淺晴,虛弱地說道。
方淺晴見他這么說,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喚來歐陽哲,和他一左一右攙扶著洛玄回到花允烈那里。
歐陽睿一人坐鎮華亭。正急得在屋內來回地踱步。
“晴兒,你們沒事吧。啊,洛玄他怎么了?”看到方淺晴他們回來,歐陽睿眼睛一亮。可是看到被兩人攙著回來面色灰白的洛玄,卻是吃了一驚。
方淺晴搖了搖頭,“玄子沒大事,只是吸到了一點毒煙,逼出來就好了。”歐陽哲見洛玄腿上沒力,索性抱起了他,而花允烈則喚來了軍醫。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吃了解毒藥丸。經過調息后,洛玄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
“花允翊身邊多了這樣地高手,我們以后很難下手了。”花允烈的神色有些黯淡,想起柳飛,心中不免一陣傷痛。
“南越極南之地的人,擅長用毒。我看此人應該是南越王派來保護賀蘭千雪的高手。”歐陽哲見多識廣。倒猜得**不離十。
“南越王……”歐陽睿喃喃自語,神色一片凝重。
眾人也是這個神情。默然不語。
南越王,絕對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花允熾和花允烈的父親可算是一代梟雄,數次征戰南越,都鎩羽而歸,有一次,更是全軍覆沒,使得花盛的國力大打折扣。而北狄就是在那個時候乘虛而入,幾乎攻占了花盛的國都。不得已之下,先帝才將花允烈送入北狄,充當人質。
可以這么說,南越是花盛地死敵。雖說花允翊弒君篡位,可他身上畢竟還流淌著花家的血脈。
他怎么能忘記這段血仇,與虎謀皮呢?
花允熾和花允烈想起過往,憤怒之色溢于言表。
“都怎么啦,不就一個南越王嗎?大家沒必要垂頭喪氣的。我們經過了重重磨難,才能走到今天的。我就不信南越王長了三頭六臂……”方淺晴站了起來
大家知道方淺晴是給他們打氣,回想起來從認識方淺晴開始,方淺晴就一直保持著樂觀的姿態。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候,她都不曾放棄過。
“晴兒說的對,我們何必要擔心這個南越王呢。”歐陽哲笑了笑說道,“現在以花兄的兵力,再加上西堯的鼎力相助,何懼這個南越王。”
是啊,何必擔心這么多呢,只要大家一條心,相信沒有度不過的難關。方淺晴地樂觀的情緒感染了大家,眾人也都展顏笑了,短暫的陰霾一掃而空。
花盛皇宮內,賀蘭千雪百無聊賴地坐在了坤月殿中,大眼巴巴地看著窗外。這坤月殿布置得雍容典雅,可見花允翊費了一番心思。
可是賀蘭千雪沒有興致打量這些,在她眼中,再奢華的房子也只不過是一座冷冰冰地囚籠罷了。
她要的是新鮮空氣,沒有規矩,沒有束縛,那種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賀蘭千雪深呼吸了一番,對自己說道:“我沒那么倒霉的,誰能讓我困在這里,想都不要想!”
哼,父皇以為將她押到花盛就沒事了?賀蘭千雪墨色的眸子一亮,心中已經醞釀出一個逃跑的周密計劃。.
“皇上駕到——”門外太監大聲宣道。賀蘭千雪卻沒有起身,依舊坐在著,眼神都未曾向外望去。
花允翊臉色微微一變。眨眼堆上了溫煦的笑容。
“千雪,這坤月殿是我特地為你布置的,你還滿意嗎?”
“也還罷了,不過和我在南越地寢宮比起來,就差得遠了。”賀蘭千雪淡淡說道。她有意激怒花允翊。或者把他惹怒了,他會把自己打入冷宮,到時候就方便她出逃了。
花允翊神色不變,笑道:“那是,哪能和南越國相比。千雪,你看這花苑,走廊,還有亭榭。我都是按照你在南越地府邸布置的。不如我們出去看看……”
花允翊伸出手,想挽住賀蘭千雪的胳膊。賀蘭千雪騰地一下站起,退后幾步,避開了花允翊的手:“算了,那地方我剛才看過了,也沒什么稀奇地。原本以為坤月殿有什么出奇之處,現在看來真是讓人失望啊。”
花允翊的臉色禁不住變了變,強自溫言道:“千雪,過幾天我們就成婚了,你馬上就是我花盛地正宮娘娘了。怎么還和我這么疏離“陛下請自重,只要一日不成親,我就是南越地公主,而不是花盛國的皇后。”
花允翊看著她。眸中精光一閃,轉而哈哈一笑:“千雪說地對,禮儀不可廢,是我疏忽了。”
賀蘭千雪盯著他,美目似滴出水來,忽然伸出了蔥蔥玉指,點在了花允翊的額頭,輕笑道:“陛下真是深明大義。千雪佩服。不過現在夜深了,陛下請回吧。”
花允翊見她容貌秀美,似要滴出水來,美色幾乎可以與方淺晴不相上下,額頭被賀蘭千雪一點,心中一股欲念燃了起來。險些壓抑不住。
臭丫頭。竟敢拿言語轄制我,你早晚是我的人。慢慢找你算賬!花允翊壓抑住心頭地欲火,強笑道:“千雪公主何必這么急就趕我走呢,我們完全可以如朋友一般坐下聊聊體己話啊!”
“誰是你朋友。”賀蘭千雪輕哼道。
花允翊卻裝作沒聽見,自己挑了一張凳子坐下。
“今天白天生的事情,讓我實在難以心安,要不是你身邊的那個白衣姑娘,恐怕……”說到這,花允翊頓了頓,察看了一下賀蘭千雪的神情,繼續說道:“所以,我準備好好謝一下這位姑娘,若不是她,我花盛豈不是少了個國色天香的皇后……”
賀蘭千雪打斷了他,帶著一絲蔑色:“花允翊,我看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是我爹的人,我勸你還是別做收買的打算。”
花允翊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再也繼續不下去了。賀蘭千雪幾次三番都故意給他難堪,現在更是直言不諱。
泥人都有三分火,況且還是心胸狹隘的花允翊。
他壓住了心中地怒火,站了起來,沉聲道:“夜深了,公主殿下早點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不送。”背后傳來了賀蘭千雪冷冷的聲音。
花允翊腳步頓了一下,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賀蘭千雪見他離去,很不屑地說道:“虛偽!”
月兒高懸,皎潔的月色給坤月殿鍍上了一層銀亮的光輝。一個身影有些笨拙地爬出了窗口,然后攀著窗邊地一顆桂樹,緩緩而下。
那人自然是賀蘭千雪,她為了躲避門口的太監宮女,就從后窗輕輕落下。
賀蘭千雪等不及了,她不想嫁給花允翊這樣的男人——虛偽,自私,無時無刻不想著利用別人,所以趁著還有幾天功夫,她要抓緊時間準備她的出逃計劃。現在當然是出逃,如果出逃不成功,也可以算作是熟悉地形。
若曦隱藏在了夜色中,看著出逃的賀蘭千雪,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層柔和。
命運,真的由不得自己嗎?
清亮的道路寂靜無聲,賀蘭千雪貓著腰,謹慎地注意著周圍地一切。一有風吹草動,她就靈敏地躲在了一旁的樹木中。
所以巡邏的侍衛,都被她機警地躲過了。
腳下的路漸漸變得狹窄,兩旁的樹木和花草也漸漸荒蕪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賀蘭千雪詫異地打量周圍。那樹木花草分明沒有人整修過,到了后面,連小徑都被荒草掩埋了。
一片破敗的房屋映入了賀蘭千雪地眼簾,月色照耀下,那墻體斑駁滄桑,年久失修,仿佛歲月滄桑都刻在了那些墻上,讓賀蘭千雪地心陡然沉了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聲凄厲的哭喊聲,從破房子里傳出。那聲音,就像被人捏緊了喉嚨,讓后陡然松開時,出瀕臨死亡地呼叫聲。賀蘭千雪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心中已打了退堂鼓,正要折回的時候,耳旁忽然多了一陣悠揚的琴聲。
那琴聲溫婉無比,落在耳旁,似是有人對你低低相勸,讓你憶起了最美好的事情。
凄厲的叫喊聲漸漸平息了下去,而琴聲卻低低回繞,似清泉低流,林間清風,讓聽到之人的心漸漸平靜下去。
一曲終了,賀蘭千雪才回過神來。好棒的琴技,她呆呆立在風中,贊嘆著這樣的絕技,不由生出了探訪談琴之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