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笑道:“原來鳥和蛇都是假的。那還怕什么,直接沖進去拿到東西,不就完了唄?!?
他居然說了就做,直接跑了過去,好在多少有些防備,沒有被突然沖出來的火鳥給傷到,急得大喊救命。
我們過去救他,胡子打了一發照明彈,根本就沒看到鳥,趁著照明彈的光亮,我們一路往前跑,焰光開始黯淡就再打一發,那些火鳥就沒法作怪了。東海伸出手,準備去拿水晶頭骨,張弦忙制止說:“別動!里面還有東西?!?
我嚇了一跳,東海也嚇的縮回了手,仔細朝骷髏頭看去,只見顱骨內壁上盤著兩條大蜈蚣,碧綠的脊背,橙色的腹部,金黃的腳。
他嘿嘿笑道:“這可難不倒程爺?!闭f著摸出了鑷子將蜈蚣拈出一條來,用打火機燒死,又拈出另一條照樣辦了。我聽著蜈蚣發出凄慘又微弱的尖叫,總覺得心里毛毛的。我說你干嘛不一腳踩死,還費這么老大勁,心理變態吧你。
東海將水晶頭骨用帆布袋封起來,裝進了背包說:“要是踩死它,花花綠綠的腸子水,那也太惡心了,這火燒一來可以留個全尸,美觀大方,二來我們看著也不反胃。這是咱們從小對付蟲子的不二法門,你忘了嗎?我這叫雙贏懂不懂,匯仁腎寶,它好我也好?!?
這時候,通道里也沒有鳥再出現了,我們仔細看了壁畫,畫上面的確是金烏,火紅色的羽毛,粗壯的臂膀,烏鴉般堅利的微微彎曲的大嘴。
張弦說:“黃蟒就是龍蛇,是河神崇拜,金烏是太陽鳥,也就是鳳凰一類的鳥,屬于太陽神崇拜,眼鏡說的沒錯,這里的確很奇怪,龍鳳圖騰出現了兩極分立,卻又體現在同一事物上,看來這是個還沒有完全融合的時代?!?
“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了,我們出去吧?!?
雖然我還不清楚壁畫中的生物是怎么跑出來的,這簡直刷新了我的三觀,但張弦一句話,就算是做了總結。時間對我們來說,尤為寶貴。
在張弦的領路下,我們迅速朝主墓室走去。剛到入口處,李亨利忽然出現,攔住我們小聲說:“安努王已經起尸了,你們小心點?!?
我偷偷探出頭,發現船棺旁邊站著個干枯的尸體,人已經枯瘦的像骷髏了,身上還穿戴著紋上太陽輪圖騰的盔甲,似乎象征著他生前的功績與對信仰的虔誠。東海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砍過去,只見他的背包竟然在發光他掏出了水晶頭骨,只見晶瑩剔透的水晶竟然散發出一種柔和的白熾光芒,不刺眼但是很迷眼,看得人一陣恍惚。
安努王尸好像發現了我這邊的光芒,扭頭看了過來,我連忙叫東海收起頭骨,但為時已晚。
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正踱步過來。
我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作聲,雖然我還不知道的深淺,但連李亨利都忌憚的粽子,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的身份,是安努王,是阿依慕公主的父親,胡楊的爺爺,更是李亨利和張弦曾掛在嘴邊的傳說。
我們處理西陽地宮的冥器時,張弦曾以安努王的名頭吸引過李亨利的耳目,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有關聯。我意識到安努王尸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人物,他雖然死了,變粽子了,也未必就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安努王越逼越緊,我感覺張弦可能會強出頭保護大家,這時候很意外的,阿依慕竟然走了出去。
“阿塔?!彼暗?。
我偷偷地問張弦什么意思,張弦說她在喊父親。我急了,忙跳出去說:“別傻了,你的阿塔已經死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安努王竟然對著她跪下了。
這轉折來得實在太突然,搞了我個措手不及,我發現張弦和李亨利也都目瞪口呆。
看到阿依慕,竟然瑟瑟發抖,撲通跪下磕頭。我們都覺得詫異,哪有殘暴的父親害怕被自己處死的女兒的?不過我想,他肯定是真的在害怕,因為他成了粽子,全靠執念維持活性,不可能是愧疚之類的情感作祟。
阿依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嗎,我看未必。安努王怕她,和想要活埋她恐怕有撇不開的關系。但既然阿依慕降得住,我們也就不必要躲躲藏藏了,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個粽子而已,要么斗粽子,要么逃命去。
阿依慕通過張弦告訴我們,安努王之所以要殺她,就是因為害怕她,因為她的不老不死,讓安努王感到恐懼,生前一直以為阿依慕是魔鬼派來的勾魂使者,她活著,就意味著不斷有人會因此而死去。
那時候的文明再發達,人類也沒有多少科學認知,對于鬼神之事,還是懷著敬畏與遠離的態度的。阿依慕無法解釋的存在,在安努王看來就是恐懼之源,他必須除掉這魔鬼,才能安心做人。
我們還是低估了安努王的意志力,隨著逼迫性越強,的反抗意識越強烈,終于站了起來,憤怒地咆哮。
將目標鎖定了阿依慕,我們趕緊都站出來,和她并肩作戰,這個安努王似乎具有強大的執念,我們竟然不是對手,被追得滿室跑,陰風陣陣,每次要接近一個人時,我們都無力掙脫,有幾秒鐘好像失去了力量,每每差點癱倒。
胡楊殺爺爺是沒什么感情觀念在里面,但阿依慕是的親生女兒,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畢竟小時候也會有很多寵愛,后來的變故阿依慕向我們提到的太少,我想恐怕出于政治考量的因素比較多。
實在不行了,李亨利忙說:“我們斷后,你們先走,往外退!”
他說的“我們”,肯定是指長生人,而“你們”,自然就是我們這幾個非長生人。
我們一路敗退,一直到了風眼旁,龍卷風已經徹底消失了,我們不可能出得去,怎么退都是絕路。張弦和阿依慕交談起來,阿依慕似乎做出了艱難的決定,張弦這才對我們說:“阿依慕公主發話了,粽子就是粽子,無論生前是誰,已經死了。就在這里決戰吧,送歸天!”
有了張弦這個話,我心里就有數了,我們其實不是打不過,只是先前不好出手,因為一個處理不好,我們將面對兩個長生人,這才是最危險的。試想如果一幫盜墓賊來挖你父親、爺爺的墳墓,還要鞭尸,恐怕是誰都得拼命吧。
雖然我們也有兩個長生人,看似不落下風,但他們可都是純正的天生長生人,只有李亨利可以與之媲美,而且阿依慕的實力我們還沒個深淺,她可是蠶蟲王的嫡系長生,實力之可怕,剛出八角銅棺時我們都領教過了。所以說,不管是從情理還是從現實考量,李亨利都必須作出退讓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