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當?shù)谝豢|陽光灑入的時候,我對藍精靈說,“小藍,我要出去旅遊一段時間,行麼?”
藍精靈閉著眼睛,“行啊,豬,你要去哪?”
“嗯……麗江吧,聽說那兒不錯的,我還沒去過呢。”
“哦,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看看西塘……替我去看看。”
我摟住藍精靈,“好,小藍,我一定去。”
說完這話的第二天,我就訂了去深圳的機票。
俞意,最好的防守就是反擊,我向你正式開戰(zhàn)!
既然你來到北京在我的地盤挑釁,那我就去你的後方燒糧食。
小藍,北京這裡,我相信你足夠應付。你不是說要看看我們的默契嗎?那麼,體會我們的配合吧!
我開始瞭解藍精靈了,他是那種,自己插滿刀子,也不求饒的人。
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安明陽,有個人在騷擾我,他在怎樣怎樣,你看怎麼辦,這樣的話。
他只會說,豬,我有能力解決,我會保護你。
呵呵,藍,那你不必說了,我明白的。
我也會保護你。
讓我們並肩戰(zhàn)鬥,互相保護。
我不會再把你當女人,我……把你當夥伴、戰(zhàn)友、知己、親人、摯愛!
我計劃的嗷嗷澎湃。
但有一句老話怎麼說來著?計劃沒有變化快。
我正要安檢,卻接到老頭的電話。
“猴崽子,趕快到我這來一趟。”
“啊?解老闆,我在機場呢,馬上就……”
“你要去哪?”
“去麗江。”
“你在機場正好,去什麼麗江。趕快改簽換票去上海。”
“去上海?!”
“對,上海有一個別墅工程,你去談一下。”
“呃……上海的工程不都是徐力……”
“你這猴崽子越來越不聽話,徐力在北京這邊走不開,現(xiàn)在就你一個人閒著,還不趕快給我過去?!”
對,我差點忘了自己的民工身份。
飛機穿越雲(yún)層的時候,我想,不就是上海嘛?我來了,看看我怎麼禍害你丫的!
那套別墅位於青浦區(qū)的西郊別墅區(qū)內(nèi),外部的造型比較現(xiàn)代。
它的主人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溫和有氣質(zhì),鼻子上架著一個金絲眼鏡,顯得倍兒學問。
在他和我握手的時候,他身後小鳥依人的老婆突然說,“安設(shè)計師,你是北京人?”
“是啊。”我笑著點點頭。
“啊,”她細聲地說,“我去過的,你們那的周莊挺好的。”
“啊?周莊?!我們那……?”
“呵呵,”和我握手的李先生笑了笑,“我妻子有點路癡,別見怪。走,我們進屋談吧。”
“好,好。”我瞟了一眼那位夫人,所有的語言只化成一個字,“……好。”
結(jié)果剛進屋那美麗的女主人又刺激我,“周莊不在北京麼?那不是北京猿人的地方嗎?”
咔嚓!
這房間太黑了,向陽的落地窗也挽救不了啊!
我轉(zhuǎn)過頭,嘶啞著說,“那是周口店,不是周莊。還有就是……我是北京人,不是北京猿人……”
“呵呵,”李先生對著我,“別見怪,我妻子喜歡開玩笑。”
得!
我這兒還沒禍害□□上海呢,上海直接把我給利索閹割了。
我抑鬱的看了看那兩口子,終於發(fā)了聲,“呃……我們說一下設(shè)計吧~~!”
我的話音未落,身後的門“哐”的一聲撞擊贈給我強大的伴樂。
這這這……又是怎麼了?!
面前的兩位臉色有點變,我急忙回身一看,一女人抱著個小孩怒氣哼哼的站在門口。
“你這個狐貍精!”她兔子一樣紅著眼睛衝著我叫。
“啊?”我大腦頓時短路,有這麼大隻的公狐貍麼?
正當我想著這個嚴肅的生物問題,那大兔子抱著小兔子越過我,衝著那女主人去了!
我的大腦線路開始緩慢搭接……原來——
媽呀,難道二奶找上門了?
我迷茫的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那邊已經(jīng)熱鬧。
倆女人支開架子開罵,那位李先生手忙腳亂的去拽抱小孩的女人,他的眼鏡艱難的卡在鼻樑上,抖動的搖搖欲墜。那孩子估計嚇著了,“哇哇”的大哭起來。
亂,這還真亂。
我一個人跟白菜似的,被曬在一邊。
我算是知道了,看人不能看表面啊,那個剛纔細聲細氣的女主人,面對情敵那是嗷嗷彪悍澎湃啊,她的聲音都蓋過了幾乎哭抽的孩子聲。
我很後怕剛纔自己的回答,如果她下次再說周莊住北京猿人,我一定全力配合,充分證明自己就是從那進化而來滴~~
那位李先生拽著抱孩子女人的胳膊,“你先回家,我——”
“啪!”一個清脆的鍋貼聲,那兔女人的臉頓時腫了。
我對那位女主人的崇敬又上了一個新臺階,雖然您對路很癡,但是您對抽人很在行啊,速度和角度都一級棒。
我領(lǐng)悟到一個道理:生活在一方面吝嗇,它必然在另一方面慷慨。
就我們這位女主人的動作技巧,可以去片場做武替了!
楊X瓊啊,你要小心自己的飯碗咧。
我在這邊上正感嘆,那個抱小孩的女人一句話把我整震驚了,她在叫,“李瑾!你讓狐貍精打我?我可是你的合法妻子,不是她!”
我的心情,立刻 = *&&^%#%$......!!!!
“狐貍精我殺了你!”
那個正牌妻子說完這句瘋狂的話以後還是很理智,她抱著孩子向我跑過來,一下把嗷嗷哭的孩子塞到我懷裡,轉(zhuǎn)身就過去搏鬥了。
默……
我很抖,因爲我懷裡的小不點兒嗓門忒高,震的我的腦子嗡嗡亂響。
而且他的小手用力地抓著我的脖領(lǐng)子,臉上的鼻涕眼淚哈喇子一起往我身上招呼……
再看他家的三位大人,正在難解難分。
我想起老姐的那句話,“明陽,知道丈夫的含義麼?丈夫就是,一丈以內(nèi)是你夫,一丈以外,呵呵,遍地情婦!”
我呆立了十幾分鍾,看他們還沒有收場的跡象。只好抱著這個小主人緩緩的向二樓走。
我邊走邊輕輕搖晃他,“那個……寶貝兒,別哭了,咱倆談?wù)勗O(shè)計吧,……哦,你還不會說話啊,那我說你聽吧……,你們家這個裝飾呢,喂!小鬼!太、過、分、了……你不願意聽也不能往我身上撒尿啊啊啊~~~~~~!!!”
回到酒店我立刻跳進浴缸裡。
這上海之行太抑鬱了,我躺在浴缸裡,牆上的電話響了。
我接起來,那邊兒是我那位客戶的聲音,“安工,我是李瑾。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啊,沒事兒。您客氣。我經(jīng)常遇到突發(fā)事件,您這不算什麼,充其量是個家庭內(nèi)部矛盾,嘿嘿嘿。”
“那……明天你再過來?”
“成,成啊,沒問題。”
我從浴室出來披上衣服開始畫圖紙。
今兒個他們幾位主人在那熱鬧著的時候,我抱著小主人裡裡外外把整個別墅測了一遍。
工作是主要的,觀賞家庭劇是次要的。
我就是很理性,任何時候都能抓住主要矛盾,解決主要問題。趕快把這裡的問題解決,我好去深圳,這是我最主要的事。
想到這我放下筆,給藍精靈打電話。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當時我聽著這詞兒倍兒噁心。現(xiàn)在可倒好,我自己也百爪撓心的想藍精靈。跟人家形容的一個操行。
我心跳的按電話,結(jié)果卻聽到那個找抽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二十三分。
嗯……小藍估計睡了。
晚安。
我把這兩個字發(fā)送出去以後,接茬兒作圖。
第二天我又到了那個別墅,直接把圖紙拿出來跟李瑾侃。丫估計是家庭問題太尖銳被打擊的精神萎靡,我說什麼他都在那點點頭,弄得我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
下午離開那,我特意去逛了逛東方商廈。昨兒個下飛機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特拽的一甩自己的圍巾,好懸沒抽到我。
我就琢磨著,小藍的那件大衣,似乎沒有相配的圍巾呢。
我得去給他買一條。
等到了商場我算是明白了,逛街真是一勞心勞力的活兒。比設(shè)計圖紙還麻煩。我在一排排的圍巾面前仔細察看,這品種也太他媽全了,難以取捨啊。
我這時就想起那特牛B的片子,一女人進了商場,指著貨架上的東西,“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剩下的,全給我打包!”
我靠!
我要是能這樣,就不必聽耳邊這位熱情的銷售小姐的噪音了。
她跟在我身後不停嘴地說,我的腦子越來越迷糊。
我走到一排灰撲撲的圍巾面前,她在我後面說,“先生,沉穩(wěn)的中性色調(diào)是今年的主流款式,特別適合您這樣的成熟男士……”
我接茬往前走,來到一排花呼呼的圍巾這兒,她又說了,“先生,現(xiàn)在的圍巾更強調(diào)實用性及搭配性,顏色的變化能讓整體造型更加突出,像您這樣的年輕白領(lǐng),特別適合……”
我瞥了她一眼,拐彎對上一排針織圍巾,這女神笑了,“先生,您真有眼光,像您這種硬朗的氣質(zhì),搭配針織圍巾不僅能體現(xiàn)帥氣和酷感,更多了一分暖暖的感覺,這簡直就是……”
“小姐!”我轉(zhuǎn)過身,“我不是給自己選,是給我弟弟選。您就不要老往我身上形容了~~”
“啊~,您弟弟啊,他……”
“我要長款的羊絨圍巾,小姐,你能不能教我?guī)卓顕淼男鲁苯Y(jié)法?我弟弟他……不喜歡平庸的樣式,我想學會親自給他系。”
“啊,沒問題的啦~~”
恩,她終於放鬆了。
我最後在兩款白的和米色的圍巾上拿不定主意。
掏出電話打給藍精靈,令我迷惑的是,他的手機依然是那個“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的聲音。
我想了想打到他的辦公室,有人接了電話。我急忙問,“請問你們解經(jīng)理在麼?”
那邊的人愣了兩秒,然後說:“誰是解經(jīng)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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