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天起,我就開始和蘇林轉悠工地。
自從知道她是女孩以后,我還真有點兒不習慣。不過她好像沒事兒人一樣,似乎那些話她從來沒說過。
我對女子的崇拜已經達到登峰造極。
我以為自己算是一個挺能裝的大尾巴狼,沒想到我只是裝了個假尾巴,她卻是渾身上下所有零件都是電子產品的智能全項狼王。
正如高手過招,我還在這兒到處找鐵匠師傅呢,人家已經達到心劍合一,無劍勝有劍了。
我慚愧……
我慚愧的跟在她小身板后面,在七層的建筑空間里溜彎兒。
這個工程是商務會館:客房,宴會廳,桑那,棋牌室等等功能齊備。
從一個人的設計能夠窺視這個人的xing格。
這套設計圖紙大部分都是蘇林完成的。
我看到那些簡潔干練的裝飾線條,還有各種轉角恰到好處的弧線設計與軟xing材料的結合。能夠看出來,她把大氣的空間尺度與細膩微小處的人文關懷,同時發揮出來了。
有時設計師的付出,客戶很難體會,真正是否用心設計,只存乎他的一心。
就如僅僅拿一個椅子靠背的設計來講,你是更多玩虛的在樣式上做文章?還是為客戶的長期健康考慮?
這是不同設計師選擇的不同路線。
當然,大多數人喜歡看得見的設計,而看不見的那些呢?
比如,怎么才能讓人體更舒服,最舒服的位置不是整個后背靠在椅背上,那樣反而會使肌肉緊張,而是應把腰靠點設計在二到四的腰椎處,如果帶肩靠的話,肩靠應該設計在第九胸椎處。
然而這樣做,這把椅子就美觀了么?
就能讓人喜歡么?
就能賣得出去么?
呵呵,有時付出與回報不能完全成正比。
所以,當我看到蘇林的設計后,我知道,這個工程,她很用心。
把關懷與美感同時表現,是需要很大精力的。
可是當我走到游泳館的時候,卻停下了。
一些工人正在做防水試驗。我皺眉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說,“怎么會這樣?”
蘇林看了看我,“這是二次測試而已。未貼磚之前已經做過了。”
“是么?”我走到池邊,指著腳下的一塊磚,跟工人說,“給我把這塊地磚起開。”
不一會兒,那塊地磚起開了,我蹲著仔細看了一會兒墻磚斷層,“從頂面斷層來看,泳池內壁防水涂層過薄。”
又用針刺法測了下成膜厚度,說:“而且,遍數也不足,大概少了兩遍防水漆。”
我站起來,“跟你們施工經理說,得重做。”
蘇林走過來,臉色有點蒼白,“安……”
“蘇林,”我擺了下手,“這不是你的問題啊,只是施工問題。我知道,一旦重做會損失一些資金和時間,但是,如果按這樣交工的話,以后的影響會多大?這個泳池還有內壁燈,多危險,現在這樣的防水,不出五年就得……”
“明陽,我……我頭有點兒疼。你陪我下樓吧。”
“嗯?”我看了看蘇林,“好。”
我們走到大廈的門口,停下來。
我轉頭盯著蘇林,“蘇林,你知道的,對吧?”
“對。”
“我沒有仔細看,但我想肯定還有其他這樣的隱xing操作,是吧?”
“是。”
“讓我猜一猜,嗯……最容易做隱蔽而且利潤最大的就是做走線,你……”
“沒錯,水,電,寬帶,消防,智能系統布線。”
“為什么要這樣?”
“我需要錢!”
她轉身面向我,盯著我的眼睛,語氣堅決而有力:“這個工程我的用心,你也應該看到。我不想到頭來,白白給解老板賺腰包,我應該得到屬于自己的一份!我知道解老板讓你來做什么。明陽,你的家庭和我不一樣,你不明白我需要改變命運的迫切心情,你不知道我這幾年的書是怎么讀下來的,你不知道現在我的父親還在等著錢治病,你不知道我面對多大的壓力!”
她揚手指著身后的大廈,“在這個工程里,我拿的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可以看看這里面的人,各層的經理,工程監理,項目經理,施工隊長,甚至材料配貨,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干凈的!呵呵呵……說起來,這整幢大廈都是臟的,你知道投資這個的徐老板最早是做什么的嗎?是做黑道起家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明陽,你能辯的清楚是非曲直么?我難道真的有錯么?!”
六年,我與蘇林相識六年。
今天她說的話,要比整整六年加起來對我說的,更多,更深,更直白,更徹底,更……觸摸心靈。
我沉默了。
好人與壞人沒有界定,就連這么看似簡單的事情,也包藏那么的無奈,計算,利益與人xing。我,此刻,分不清誰是正義,誰是邪惡。
也許正義與邪惡本身就是孿生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蘇林,你比我成熟。
晚上,徐老板請吃飯。
我和蘇林到的時候,徐老板的助理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寒暄了一陣子,徐老板摟著個女人進來了。
我看了一眼立馬兒哆嗦,太震撼了。
就見這位女同志,整個上身嘛也沒穿,就裹了個黑紗。
您要是裹黑紗您也裹厚點兒啊,人家可不,黑紗的窟窿大的要命。您要是喜歡大窟窿紗您至少帶個Bra吧,您為什么連這也省了。
同志們,我可不是非要看她胸,只不過她臉實在沒啥看頭,我就稍微轉了下眼睛,她胸前兩坨白花花顫巍巍的東西就波濤洶涌的出現在我眼前。
我趕快低頭,這下更完了。
我靠!
為什么您要穿比基尼來吃飯啊~~~~~!
就算穿也拜托您把腿毛還有那什么什么毛刮一刮啊!
我想說,女人最xing感的樣子是半遮半掩,欲露不露引人遐思,可不是這樣光著身帶著毛的野獸樣啊~~~
徐老板,您帶她來就是想省飯的吧?
腦殘了三秒鐘之后,我立刻轉臉看蘇林——我的媽呀,我們蘇林怎么會這么好看!
真是不比不知道啊,一比嚇一跳,我們蘇林可以去競爭奧斯卡了。
那邊的長毛女人也不示弱,“啪唧”坐在徐老板腿上的動作與速度就如同老謀子力捧的某位國際影星“刷拉”坐在法國導演腿上一樣精彩。
牛B!
我心一翻個兒,看來我們蘇林是沒法成名了……
徐老板這時拍拍手,立刻上來兩個服務員開始倒茶。
好服務,真是好服務。
我感激地看著服務員,剛才那女人刺激的我心慌貧血,現在正好喝口茶補補。我端起來一仰脖來了個底兒干。
正舒服著,就看到服務員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怎么了?
哦,明白了。人都講究品茶,我這喝的速度太快了。連忙把杯子遞過去,“麻煩,再來一杯。”
服務員疑惑的又給我倒了一杯,這下我學乖了。一點點兒的喝。
正在這兒自我陶醉呢,另外一個服務員端著個玻璃器皿來了。
這又是嘛意思?
就見徐老板喝了一下茶杯里的茶,在嘴里漱了漱,吐在玻璃器皿內。
絲——
原來這茶是漱口的!
我含著半口茶卡在嗓子里,吐也不是喝也不是……
這時那個長毛女人說話了,“徐總啊~~~,你看這個細路仔好有趣呀~~~”
你丫個死女人,要說鳥語你就說全套,讓我聽不出來,這半文半白的讓我惡心。
我剛想回嘴,突然想起老頭的尊容。忍~~~我忍了……
徐總對我笑了笑,“解教授常跟我提起你,小安,第一次來深圳?”
我把嘴里的水咽了,“是啊。”
“呵呵呵,那我可要好好盡一下地主之宜,下次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說著把頭伸過來,在我的耳邊說,“小安,下次我帶你去吃人體宴,絕對讓你滿意。”伸手摸了摸那長毛女人后背,“光滑細膩,那才叫秀色可餐呢,嘿嘿嘿……”
“來,喝口這湯,專門為你點的。”
我側過臉不看欲嘔的后背,端起面前的小湯碗喝……
“小安,這**味道不錯吧?很滋補……”
“啊?哇~~~~~~~嘔~~~~~”
“啊?腸胃不好?怎么吐了?看來真的需要補啊,領班,再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