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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麗妃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您聽臣妾一句,臣妾是冤枉的啊!這些東西,不知是誰塞進去的,臣妾從來未有施加了甚么妖法,太后遭遇妖鬼的事情,更是與臣妾無關啊……”
皇上沉聲說道:“且審了那兩個宮女再說,王太醫!”
太醫忙應了一聲:“回皇上,臣在。”
“這幾日,你便日日跟在麗妃娘娘身側,好生看護著麗妃娘娘,龍胎,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臣遵旨。”那太醫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大概,算不得甚么好差事。
也不理會麗妃的哭喊,皇上且教人將那麗妃給帶了下去,大殿之中一片肅靜,婉妃她們尚且跪著不曾起身。
只聽蓋子碰到茶碗的一聲輕響,太后道:“皇上現如今也莫要多想,這麗妃原形畢露,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后宮也算是踏實了。”
“母后說的是。”皇上應了一聲,道:“想不到,麗妃居然糊涂到如此,也真真教兒臣……”
“皇上要日理萬機,這種事情,本也不值得煩憂,”太后笑道:“安寧了也就是了。”
“是……”皇上卻像是說不出的煩悶了起來,道:“兒臣尚且有要務處理,且先告退了。”
“去吧。”太后輕笑道:“后宮這些個無足輕重的事情,母后幫你辦了便是。”
“多謝母后。”
皇上就算走,也不曾教那些個妃子起身。
聽著皇上的車馬聲漸行漸遠,太后方道:“行了,你們都起來罷。”
一眾妃子這才慢慢的起了身。
婉妃早說道:“太后娘娘,今次的事情……”
“哀家知道,”太后道:“哀家今日也乏了,你們退下去罷。”
“是……”一眾妃子一個個表情微妙的互相窺視了一番,各自走了。
我和詩語自然留了下來。
太后道:“這件事情,你們辦的不錯。膽子也很大。”
我和詩語忙跪下身來,道:“太后娘娘明鑒,那個多嘴蟲,并不是我們擱下去的。”
“無妨。”太后答道:“橫豎事情十分圓滿,哀家很高興,麗妃她,膽大包天,還信仰邪教,現如今也合該得了這樣的下場去。”
“太后娘娘明鑒。”
“宮內的事情,可不便繁雜的很么,麗妃這一宗,也不過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不過,有你們兩個相幫,事情倒是比以前預想的順利。”太后愉悅的說道。
詩語略微抬起頭,有點茫然,我忙使了個眼色教她莫要說話。
麗妃的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太后全都知道,這就是太后想要的一個結果。不管這一招叫借刀殺人,還是叫順水推舟,橫豎太后的目的是讓麗妃原形畢露,已經滿意了。
“這件事情辦得好,下一件事情,相信你們能辦的更好。”太后笑道:“在哀家身邊擱下那‘啖’的,和在麗
妃身邊擱下了‘多嘴蟲’的,一定都是同一個人罷?”
果然,太后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我忙答道:“回稟太后娘娘,很有這個可能。”
“你們兩個是哀家的人,忠心耿耿,哀家高興,”太后接著說道:“麗妃這件事情,倒是給哀家出了一口氣,不過背后的那個人,你們說是誰呢?”
“這個……”我猶豫了一下,道:“若是民女不曾猜錯的話,合該也是一位娘娘,今日之中,那些個娘娘全數往麗妃娘娘宮中坐著,能將那多嘴蟲放到茶水之中的,誰都有可能。且,那位娘娘該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將‘啖’的事情,引著太后娘娘往麗妃娘娘身上想。”
“哦?”太后十分感興趣似的說道:“那,該與百花神教有關系么?”
“這個……”我答道:“想來,那一位娘娘,想借著這個機會,讓您將事情全數歸罪到了百花神教身上。”
“嗯,倒是個好法子。”太后微笑道:“百花神教一早就是邪教,事情往百花神教上一推,自己倒是干凈,想必,是三王爺的奸細,還留在宮中?”
我心下一寒,太后當真一雙眼睛雪亮的很,好像一個運籌帷幄之內,決勝千里之外的將軍,想也是,一個人坐到了全天下最尊貴的位子上,這點把戲,自己看都看厭了,之所以讓我們將麗妃的事情給查出來,八成還是為著一個將計就計。
“你們兩個,不會不知道三王爺的事情罷?”太后笑道:“這件事情上瞧出來,你們兩個還是很聰明的,哀家覺得,可以委以重任。”
“多謝太后謬贊。”我和詩語答道:“民女惶恐。”
“不用自稱民女了,”太后笑道:“給你們兩個賞一個職位,可好?”
“民女不敢……”我和詩語一驚,做了女官的話,只怕一生一世,都要留在宮內了。
“將那三王爺的人揪出來。”太后道:“事情成了,厚賞。”太后頓了一頓:“你們想要什么,可以說。
“是……”
“百花神教的事情,問問麗妃也好,”太后半瞇著眼睛:“將主意打到后宮之中來的,準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當哀家老糊涂了。”
太后的鳳眼精光四射,端地教人不寒而栗。
我和詩語退下去之后,詩語問道:“你說,會是誰呢?不查出來,咱們兩個可就……”
我答道:“現在沒有甚么證據,猜測哪里猜測的出來,那幾個娘娘們都有利害關系,個個全恨不得麗妃現在就落馬,有點無處下手。”
“你看,會不會是那個瑩嬪呢?”詩語低聲道:“她不是西川的老家么,京城沒有的多嘴蟲,聽上去她那老家倒是有不少,而且,也是她出來作證的。”
我點點頭:“多嘴蟲是她弄到的,自然有可能,可是主謀是不是她,可就不好說了,這種害人的事情,真兇自然隱匿的越深遠越好的,何至于將自己跟多嘴蟲的關系給說出來的,這
不是自投羅網么。”
“那要怎么猜?”詩語懊惱的說道:“都是身份尊貴的娘娘,咱們兩個,怎么下手?”
“可未必就是咱們兩個,”我望著窗外郁郁蔥蔥的松柏,說道:“皇上君臨天下,這點事情不會看不出來,你等著吧,皇上約略很快,也要差遣了密探來查的。”
“那不是更中了三王爺的人的下懷?”詩語道:“本來,就是想將害太后,害云妃的事情推給百花神教的。”
“百花神教哪里是任人宰割的,”我答道:“后宮這種地方,誰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勢力消失的,一場惡戰,大概就在眼前。”
“咱們兩個,簡直跟掉進了泥潭里面一樣,越陷越深,”詩語咕嘟了嘴:“哪里有這么麻煩的!他們爭斗,咱們還要理順。”
“給人辦事,可不便是這個樣子,”我答道:“誰讓現在,咱們在后宮之中,是太后的奴才呢!”
“不對,你怎地也不緊張,全數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詩語盯著我:“該不會,你也……”
我笑道:“你倒是會想,旁的不重要,我還得活著出去,嫁給大師哥呢,我可不想就把命交代給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去。”
“大師哥,大師哥,整日里,你知道惦記著大師哥。”詩語絮絮叨叨的,用手去接那松柏上面的露水,道:“我還惦記著,也不知道師傅的病怎么樣了,還有玉琉……何時能出來呢!”
我問道:“你一直跟玉琉的關系都那么好么?”
“那是自然,玉琉是全天下最溫柔的人了,”詩語滿眼映出來的都是松柏的翠色,道:“以前,我往太清宮來,總覺得客居異鄉,不舒服的很,哪里哪里,都不自在,是玉琉日日過來陪著我,給我做我們那里口味的吃食,我喜歡高的枕頭,她便將自己的枕頭給我用……我這個人啊,也不擅長交際,身側的師兄弟,師姐妹,俱都不是親厚的,唯獨玉琉,待我如同親人一般……如果世上有親人的話,也就是那個模樣了。”
“玉琉真是溫柔熱心,又體貼,”我嘆口氣,道:“難怪人人都喜歡她。”
“那是自然,之前從沒聽說過,會有人不喜歡玉琉的,”詩語一雙眼睛覷著我,道:“你以前,不是總要將玉琉當作出塵離世的仙女看待么!還說什么,怎地姐姐能是那樣一種人,自己卻是這樣一種人,日日要自慚形穢的?死過一次,全數忘了吧?”
我笑道:“可不是么,少了許多的記憶,怪可惜的啊。”
“也不算可惜罷。”詩語的耳朵紅了:“不瞞你說,大家全欺負你的事情,你還是忘了的好。”
“嗯,說的也是。”我燦然一笑,道:“往前走,自然要向前看,旁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來的,才最要緊,現如今,咱們還是去查探一下,那瑩嬪的事情罷。”
“你不是說事情跟瑩嬪無關么?”詩語問道:“再說 ,咱們人微言輕,哪里也去不得,如何查探?”
(本章完)